顾玉生寻声望去,看见在前面不远的草丛中站着两位年轻女子,一个姑娘打扮,一个**打扮。
顾玉生看了一眼那位**:她长得腴美绝伦,天资聪颖,修长的身材上穿着红衫红裤。光彩耀眼。可她头上绾着白布条,一看便知道是一个寡妇。
顾玉生转身细细地打量起那位姑娘;她身段婀娜,穿一件窄袖紫色衫,腰缠紫色犀带,脚踏紫色鞋,容貌俊美。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眸子,男人一见心颤,女人一见嫉妒。顾玉生喃喃自语道:“一个全红,一个全紫,真怪!”
“喂,你是谁?为何要抢我们的兔子呀?”紫衣女子问道。
顾玉生走近一步,说道:“姑娘,我是一位从京城里出来郊游的书生,眼看着快要到午时了,由于忘记带干粮,想在树林中猎取一些野物权当午餐,刚才正好有一只野兔从我面前跑过,我手起石飞,它被我飞石打中!我正要去捡它来剥皮烧烤时却被姑娘阻止!可不知道姑娘为何说它是你们的!莫非这兔子是你们家豢养的不成?”
紫衣姑娘瞥了一眼草丛上的兔子,说道:“它是一只野兔,不是我家豢养的!但它是被我的箭**的!”
顾玉生笑着说道:“它是你的箭**的吗?你有什么证据呢?”
紫衣姑娘点着头说道:“是的!致于证据嘛……你走近去看看,它身上还带着我的箭呢。”
顾玉生走近一看,野兔身上确实带着一支箭。他忙把野兔捡了起来,送到紫衣姑**手里,说道:“真不好意思!这只野兔确实是你们打的。”说完,转身就要走开。
紫衣姑娘向道:“公子,你要去哪里呀?”
顾玉生回过头来,笑了笑,说道:“姑娘,你们的午餐已经有了,可是我的午饭尚未有着落呢。我是要继续去寻找我的午饭啦!”
“你不用再寻找啦!”紫衣姑娘转头看着那位**,“红玫姐,这只野兔又大又肥,我俩是吃不完的,不若………”紫衣姑娘霎时涨红了脸。
顾玉生暗暗记下:“那位**名字叫红玫。”
红玫狡黠地看了紫衣姑娘一眼,笑了笑,然后走了近来,对顾玉生说道:“公子,我们这位美丽的年轻的阿紫妹妹想请你一起共享这只又大又肥的野兔,不知你愿意是否呢?”
顾玉生又暗暗记下:“原来紫衣姑娘名字叫阿紫!”他连忙说道:“非常乐意!”
世间最奇妙的东西便是缘分。它总是以独有的方式在不经意间悄然降临。缘分像一条无形的线,将两个有缘人紧紧相连,无论相隔多远,终将在某个特定的时刻相遇。
缘分不是偶然。缘分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在你不经意间闪烁,照亮着前行的道路。
顾玉生、紫玫瑰和红玫瑰是有缘分的……
瞧,三个萍水相逢的人开始“野餐”了。顾玉生欣然接受阿紫姑**分工:到树林里捡干枯树枝,生火。阿紫和红玫即负责剥野兔皮和烧烤。吃兔肉时,顾玉生询问两位年轻女子她俩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阿紫姑娘简洁地说他们是从南方来,要进京城去;还说红玖是她的表姐,因为表姐夫最近死了,陪表姐来京都看望表姐夫的家人——阿紫在撒谎。
顾玉生还想问点别的事情,看到红玫正在伤心落泪,只好作罢。
吃过午饭后,三人骑马一起进了城。
在街口分别时,阿紫问顾玉生道:“公子,能告诉我们,你家住在哪里吗?”
顾玉生说道:“当然可以。我家住在桂花园。”
三人就这样分别了。
顾生在回家的路上,心里一直犯叽咕:“她们为何一直不问自己的名字呢?”
七月的京都,天气热得人们喘不出气来。
傍晚,在覃丞相的府第中,那高起的屋檐,那一块块青砖,一片片青瓦,都散发着乌烟瘴气。府院里的桂树被瘴气包围着,叶子耷拉着,仿佛患了枯萎病,无精打采。
此时,相府的客厅里聚满了客人。覃丞相坐在官帽椅上,攀着腿。一位叫章信的官员对他弯腰哈首,说道:“相,相相爷,按照您的指示,学,学生,这次发发发难,终终于……把那只老虎给整………整走啦!”章信说话结结巴巴。
覃丞相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章信老弟,你这次干得不错!那个吕老匹夫终于告老还乡啦!”覃丞相说的吕老匹夫就是吕倩倩的父亲吕丞相。
一位谏官模样的中年人上前说道:“相爷,那个吕老匹夫真知趣!他再不走,学生决意要诬陷他叛国……假证据假证人俺都找齐啦!”
覃丞相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向那位谏官问道:“臣功老弟,那几位假证人是什么人?”
臣功御史答道:“是几位戏子。”
覃丞相说道:“快点去把他们杀掉,别留痕迹!懂吗,你?你们别小看吕老匹夫啊。”
臣功御史慌忙说道:“学生马上去办!”说完,他退出了客厅。
原南省南冶知府王大人也在客厅。他喜洋洋地走近覃丞相,说道:“表姐夫,这次武良能从南冶知府晋升兵部侍郎,都是表姐夫您的功劳。那两万两银票我已经交给表姐收了,多谢表姐夫。”
覃丞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王家武良老弟,你的晋升也有镇南将军的功劳呢,哈哈哈……”
王侍郎也嘻嘻地笑着。
王武良又对覃丞相说道:“表姐夫,不知因何,我看到镇南将军的身影就怕得要命。”
覃丞相向道:“你是他的上司,怎怕他?”
王侍郎说道:“是啊!在他面前俺总是胆战心惊!俺一看见他腰中挂的那把剑就怕!”
覃丞相说道:“老夫又不是郎中,医不了你的怕病!”
王侍郎说道:“您把他赶出兵部吧!”
覃丞相拍拍王侍郎的手道:“好好好!……诸位,为了把镇南将军赶出朝堂,弟兄们谁有妙计吗?”
一个人走了出来,说道:“相爷,兄弟有一计谋……”
次日早朝。当今圣上励精图治,早早地坐高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殿头官高呼道:“文武百官听着,有事奏事,无事散朝。”
吏部侍郎章信跨前一步说道:“启奏陛下,荆南都统司自从恭正将军告老还乡之后,都统制之位一直空缺。荆南与北真国接壤,又是险要关溢,为预防兵变,请圣上选派良将充任。”
当今圣上问道:“诸位爱卿,朝中大臣之中谁可担当如此重任呢?”
御史臣功上前说道:“启奏陛下,镇南将军年轻有为,可担当此重任!”
当今圣上说道:“哦?臣功爱卿能给朕说说理由吗?”
臣功御史说道:“禀奏陛下,镇南将军在平息南省妖民暴乱中功不可没,且他又是一位体恤将士之人;他的部下都很敬重他。据说,镇南将军手下的五千禁军,个个同他称兄道弟,都快成了他的私家军啦!”
当今圣上一听,吃惊地站了起来问道:“你说什么呢?朕的五千禁军快要成了他的私家军啦?”皇帝最怕禁军成为私家军。
覃丞相上前说道:“陛下,臣认为镇南将军带兵有道,是荆南都统制使的最佳人选。”
众臣都上前说道:“陛下,臣等也认为覃丞相说的有理。”众臣并非全部朝堂里的大臣。
当今圣上说道:“镇南将军李沐文上前听旨!”
镇南将军出列跪倒伏地,呼道:“臣李沐文听旨。”
当今圣上说道:“朕任命你为荆南都统制使,择日离京赴任!”
镇南将军高呼:“臣遵命!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归沐的假男声.完美无瑕。
中秋之夜,皓月当空,群山隐约。
在桂花园里,清风徐徐,树影婆娑。
院子里的中央摆着一张圆桌。桌子上有月饼、水果和茶酒。
顾玉生、镇南将军和顾玉茹坐在圆桌旁,一边赏月,一边吃茶;喝着酒,聊着天。白云彩云站在他们身后,时不时地给他们添茶续水。
这个时候,戚瑶瑶却在厨房里忙上加忙。一个人正在烘烤糕饼。她要给镇南将军和顾玉茹准备路上的干粮。因为明天镇南将军和顾玉茹就要启程到荆南统制司任职去了。她把丫环白云彩云都赶出去陪顾玉生等赏月,自己一个忙着。想尽一下做为别人嫂子的义务。
“荆南是什么地方?离京都很远吗?”戚瑶瑶一边烘烤着糕饼,一边心问口,口问心。
“听隔壁的郑夫人说,荆南那里经常发生冲突,常有官兵战死!……她们俩会不会战死呢?”她被糕饼烫了一下,连忙向地下啐了几口,“呸呸呸!我今晚怎么净想这些不吉利的事呢?——打止!”
可是,她还是进入了另一个层次的浮想联翩。最近戚瑶瑶常常浮想联翩。
“死就死呗,有什么可怕的呢!若我戚瑶瑶有机会到荆南戍边去,一定不怕死!”戚瑶瑶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齿。
“夫人,快出来救命呀!”是顾玉生在外面求救。
“不好!”戚瑶瑶迅速地摘下墙上挂着的娄氏长剑,挥舞着奔了出去:“夫君别怕!本将军救你来也!”
看到戚瑶瑶杀气腾腾奔赴过来的样子,顾玉生、萧归沐、顾玉茹和白云彩云等半天都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她为何如此。
镇南将军问道:“二小姐,你要救谁来呀?”
戚瑶瑶挥舞着剑说道:“救我夫君呀!”
镇南将军说道:“湿湿碎的三杯小酒,用得上舞剑弄刀吗?”萧归沐这几天跟一位下僚学几句粤语。
戚瑶谣“哦”的一声:“原来是喝酒呀?”
顾玉茹说道:“二嫂,是二哥说错了话,镇南将军要罚他三大杯。”
戚瑶瑶白了顾玉生一眼:“我以为是打战呢!原来是罚他酒!罚他……你们罚他三大海碗吧!”她收回了剑。
镇南将军把三个酒杯换成了三只大海碗,倒满酒,对顾玉生笑道:“哈哈,臭不要脸的,这事别怪我!这三大海碗酒是二小姐要你喝的,快喝吧你!”
顾玉生端起了酒碗,摇了摇头:“原来我搬来的救兵是追命鬼!”其实,他看到气氛有点沉闷,是想活跃气氛。
白云用鼻子嗅了嗅空气,说道:“夫人,你嗅一下,好像有烧焦的气味。”
戚瑶瑶猛然醒悟:“该死!我的糕饼……”她奔回厨房。
顾玉人和戚琼琼第二天早上便离开了晒盐场的家回阳城去了。小夫妻刚走,赵柔雅和萧天剑也来同顾大同告别,要上京都去。顾大同没有阻拦,忙从库房里拿出一些银子,骑着马送他们俩到阳城。他们没有去戚家盐店,而是找一家客栈住了一晚。顾大同先到马市买了一匹汗血宝马,再到车马行买了一辆八九成新的带舆马车,用汗血宝马挂着拉回客栈。顾大同掏出身上所有的银子交给赵柔雅和萧天剑,可夫妻俩坚辞不受。说已经把自家多年的积蓄都带来了,路上够用,且银子多了太现,会引起强人的惦记,路上会不安全。顾大同听得有理,把银子收回。
次日早上,三个人在阳城北门探泪告别。这一别,竟然是永别。
三年守丧期满,五夫人娄明轩让家人打点行装,择日启程,带着李家几十口人离开了滨海李家,坐车的坐车,骑**骑马,要再回阳城同李臬台团聚。
在路的第一日,白衣公子李沐文心中暗道:“这一离去不知何时才回来,自已与江安客栈老板江红不知何时才见面:她对自己有情,自已也不要做个忘情负义之人,如今离开这里了,至少应该告别一下吧!”于是和母亲商议道:“咱们几十口人,有老有小,不宜野外过夜,今晚先到江城暂住一夜,明早再走吧?”母亲娄明轩说道:“沐文儿考虑事情周到,咱们今晚先在江城暂住一夜好了。可我家几十号人,一夜的住宿费不少呀!”李沐文道:“孩儿上次来江城时,曾在江安客栈住过,那里很干净,又便宜!”他母亲高兴地说:“咱们今晚就住江安客栈吧!”李沐文高兴地说道:“悉遵母命:”说完,便拍马向前,带着李家的人马沿着街路,奔向江安客栈。
此时是日落西山。江安客栈老板娘江红正在接待两位投宿的老夫妻——赵柔雅夫妻俩。江红看得出老夫妻俩都是好人,且偌大年纪了,出门竟然没有一个年轻人陪着,不禁动了恻隐之心:给他们安排上等房,却只收中房的房钱。
赵柔雅谢过女老板的好心之后,正准备上楼去。忽然听见店小二对女老板传报道:“白衣公子李沐文带着全家几十号人来本客栈投宿来啦!”声不大,可赵柔雅听得清清晰晰,尤其是“白衣公子李沐文”这七个字让她心头一震。她两眼盯着门口,只见一位身穿白色衣服的美少年扶着一位夫人走了进来。赵柔雅往夫人脸上细心一看,惊呆了:“天啊,那不是娄明轩又是谁啊?”
原来,赵柔雅已经从顾玉人口中得知女儿萧归沐女扮男装且盗用白衣公子李沐文的名字参加武举、夺得武状元并被皇上封为镇南将军的事情;并且知道白衣公子李沐文是娄明轩的儿子。
也许是老天有意安排吧!娄明轩见到赵柔雅和萧天剑时,更是悲喜交集:离别了二十多年的生死之交竟然在路上巧遇!泪水,两个女人的泪水,就像决了堤坝的江水,汹涌澎湃,却又默默无声……
江红对李沐文笑道:“真巧啊!李沐文公子,第一次投宿本店时便巧遇了你从未见面的姐姐;今天你母亲第一次投宿本店又巧遇了几十年不见的生死之交!你是感谢我呀还是感谢我开的客栈呢?”
李沐文对她说道:“我既感谢你也感谢你开的客栈!”
江红问道:“如何感谢?”
李沐文贴近耳边说道:“今晚亲你个够!”
江红涨红了脸,骂道:“亲你家的猫头!”
这一晚,李家几十号人住进了“江安客栈”。
二十多年不见面了,如今竟然在路上重逢,娄明轩很高兴。她慷慨解囊,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请江红老板帮忙,置办了几桌好菜,李萧两家人一起聚餐。
从晒盐场离开家,一路走来,赵秉雅一直郁郁寡欢,沉默不语。萧天剑一路安慰她“天蹋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可她依然缄默。
晚餐开始了。赵柔雅、萧天剑和娄明轩共坐一张圆桌。桌上摆满了江红老板帮忙做的热腾腾的菜,全是赵柔雅以前最爱吃的。赵柔雅很感动,拉着萧天剑要给娄明轩敬酒。娄明轩说不合规矩,宛言说道:“咱们分开二十多年,如今能在路中重逢,都是老天爷在重怜,不如咱们一起敬老天爷一杯吧?”赵柔雅道:“这提议好!”三人一齐敬了老天爷一杯。
有娄明轩在身边,赵秉雅的心境变得非常好。她一生最信赖的人是娄明轩。小时候在宫里,常常郁闷。一郁闷便拉着娄明轩不放手,出门吃饭睡觉都要拉着娄明轩。那年第一次怀孕,也怕的要命,连夫君萧天剑的手一碰到她,全身都起鸡皮疙瘩,大哭大叫。她依偎在娄明轩怀里几天几夜,终于沉静下来。
赵柔雅平时很少喝酒。今晚她有意放纵自已,几杯下肚便耳热微醉。她握着娄明轩的手说道:“姐姐,我看上你家的白衣公子李沐文啦!我们的独生女萧归沐未有婆家,我们想把她嫁给李沐文,你同意吗?”娄明轩不假思索也答应道:“我当然同意啦!”赵柔雅惊讶地说道:“真的吗?你不嫌弃?可我们那个死丫头胆大包天,竟然盗用你儿子的姓名参加武举,已犯了欺君之罪。倘若暴露,你们也会被株连的!”娄明轩说道:“我们不嫌弃!大不了一起死!”她站了起来,眼里寻找李沐文,“沐文儿在吗?你来一下!”
李沐文同江红正在碰杯。他听到母亲的呼叫,匆忙放下酒杯,走过来问道:“娘,何事?”
娄明轩正色地对儿子说道:“沐文儿,刚才娘和柔雅婶子已定下了你的亲事,萧大叔和柔雅婶子今后便是你的未来岳父岳母,快上前行礼吧!”
母亲的话李沐文无敢拒绝,上前跪下叩首道:“拜见岳父岳母大人!”赵柔雅和萧天剑高兴地扶起了他。
娄明轩看得出儿子对这门亲事有点不欢愉,便正色地对儿子说道:“沐文儿,请你记住一条,这门亲事是咱们高攀了!”她见到儿子用研判的眼神看着自己,“嬉嬉,你小子甭问,你看看你柔雅子,人到中年了风韵犹存,她女儿也差不到那里去的!你小子不用多虑就是!”
李沐文嗫嚅道:“娘,孩……孩儿没这个意思!”
娄明轩还想教训儿子几句,只见江红走了过来,一下子跪在娄明轩面前,说道:“也请伯母同意奴家和李沐文公子的婚事吧?”
娄明轩有点惊愕。问道:“江老板,婚姻之事素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有女孩子自已给自己做媒的呢?”
江红跪在地下说道:“奴家夫母早亡,孑然一身,无所依赖;只好自己给自己做媒啦!”
娄明轩听了之后,说道:“可我家沐文儿刚则定下一门亲事了,江老板还是另寻门庭吧?”
江江羞羞答答地说道:“可奴家与沐文公子己经有了夫妻之实了……”她低头落泪。
娄明轩听了有点生气,向李沐文问道:“沐文儿,这是咋回事?你快说清楚,不然……”
李沐文吞吞吐吐地说道:“娘……俺们……”他一下子也跪倒在母亲面前,面色血红。
娄明轩是个直性子的人:“快说,别吞吞吐吐!”
李沐文知道母亲的脾气,只好说如实说道:“娘,上次……就是我遇见玉茹姐姐那天晚上,我在客栈里做了一个梦……”白衣公子含羞地把梦中之事粗略地说给母亲听了。
娄明轩听后紧皱着眉头。过了很久,似乎又舒展开了。她眯起眼睛端详起跪在地下的年轻客栈女老板来。这女子桃花眸子,柔媚标致,肤白如玉,小蛮腰肢,娇躯上长着**至极的丰满胸脯。娄明轩转头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心里骂道:“小子,太没有定力啦!你!”
江红和李沐文仍然跪在地下。两人都流泪。
娄明轩下意识地寻思,这女子言谈爽利,小小年纪便把一个客栈料理得如此有条不乱,将来一定是个管家能手。李府目前缺少的就是管家女主。这女子会武功,与沐文儿和谐得很!这性格虽然有点泼辣,这与沐文儿的性格正好互补。”
娄明轩呢喃道:“这丫头多么像年轻时的自已呀!”
娄明轩有些恍惚。他望着儿子俊美的身影,又看了看跪在地下的美丽的江红。突然想起……
娄明轩还记得,当年在海边,自己和顾大同跪在沙滩上,向父亲乞求.:请父亲同意自己和顾大同的婚事。可父亲心肠石硬,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娄朋轩还记得,那年正是自己与顾大同一对一练剑的第十个年头。顾大同十八岁,自己十六岁。日久生情。娄明轩渴望成家。
娄明轩还记得,那年皇室又开始选秀女了。父亲知道后高兴得跳了起来。他的国丈梦一直做着。他把娄明轩送入宫中,期望女儿能成为妃嫔才人。可娄明轩却成了赵柔雅公主的侍女。
娄明轩在心里说道:“当年自己跪在父亲面前乞求的情景和面前江红跪着的情景非常相同啊!”转头对李沐文说道:“臭小子,快别说啦!你做的梦也太离谱啦!我听了脸红!”
白衣公子闭上了嘴,客栈女老板默默跪着,泪吧哒吧哒流。
娄明轩向江红问道:“江老板,那天晚上你也做一个同他一模一样的梦吧?”
霎时,江江脸红耳赤,心想这样的事情怎好启齿呢?可她是白衣公子的母亲。她的话不能不答!半晌,他含羞地点着头,两眼看着地下说道:“夫,夫人,那天晚上奴家确实和李公子一起做同一个梦……”话未说完,客栈女老板的胸脯颤抖不已,泪又吧嗒滴下。
娄明轩似乎不生气,正色说道:“果然如此!可是,江老板,你刚才可听到了,沫文儿已经同萧家姑娘定了亲了!你说怎么办呀?”
江红的眼泪滴在地下,像雨下。
白衣公子又跪了下来,他不敢看江红。
娄明轩依然不动于衷。空气凝固令人窒息。
很久,江红低声说道:“夫人,奴家只想和李公子在一起,什么名分都无所谓。”
娄明轩问道:“当小妾你也愿意吗?”她心里笑。
江红用力地点了点头。
娄明轩笑道:“哈哈,又是一位奇女子!”转过身来看着赵柔雅夫妻,正好赵柔雅也回头看她。娄明轩问道,“柔雅婶子,您说这事怎么办好呢?”
赵柔雅回答道:“明轩嫂子,凡事都有先来后到之说。这两个孩子相识之前,又彼此相爱多时,你就让他们仨在一起吧!”她转身问江红,“江老板,我们想认你为义女,你可愿意吗?”
娄明轩听了高兴地说道:“沐文儿,江……江红儿,你俩听到了吗?还不赶快上前谢谢你们的岳父岳母。”李沐文和江红都是聪明人,都知道娄明轩说话意思。
李沐文马上跪着施礼道:“谢谢岳父岳母大人的成全!”
江红也转身向萧天剑和赵柔雅叩了三个响头,说道:“谢谢阿爹阿**成全!”
萧天剑和赵柔雅一人拉起一个。赵柔雅用食指刮了刮李沐文的鼻子,说道:“哈哈,白衣公子,你小子太有艳福啦!我们家的两个美女都给你霸占啦!”她把江红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第二天,“江安客栈”张灯结彩,李家要娶妻,江萧氏嫁人。
按照当地的习俗,在婚礼上李家的女眷们要跳灯笼舞。她们每人手里拿着一个灯笼,翩翩起舞,迎接新家庭成员的到来。同时,也祝福新郎新娘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赵柔雅和娄明轩也加入了舞队。她俩一边跳,一边笑。她们二十多年来的苦瓜脸荡然不存了。
有人起哄,要娄明轩舞一轮太极剑助兴。
娄明轩说道:“我是当婆婆的人,是长辈,在这种喜庆场合舞剑助兴应该是由新郎官来完成才合适——这既显示着新郎官正直勇敢,又显示着新郎官力量强大,会保护好自己的新娘和家庭的幸福。”
“五夫人说得对!”起哄的人们转而对白衣公子不依不饶起来。可是新郎官依然坐在新娘身边岿然不动。
娄明轩突然想试探一下新媳妇的本事,便说道:“既然新郎官不配合,那就由新娘子来吧?”
起哄的人的更加兴高采烈。
江红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对娄明轩问道:“婆婆,这合适吗?”
娄明轩笑眯眯地说道:“当然合适!反正你们是两口子了,今后谁保护谁都一样!”
江红难以为情地说道:“可我不懂太极剑舞……”
娄明轩呵呵道:“你会什么剑舞就舞什么剑舞吧。”
江红斜瞥了李沐文一眼,白衣公子做了个猪头鬼脸。江江对他莞尔一笑,伸手招来小二,耳语了几句,小二点头离去。
江红又对娄明轩问道:“婆婆,我可以把凤冠霞帔暂时脱下来吗?”
娄明轩反向道:“为啥?”
江红说道:“怕舞剑时弄坏了。”
娄明轩看了看儿媳头上的风冠,说道:“换下来吧,最好换上一套锦衣。”
江红绯红着面,说道:“谨遵婆婆之命。”
新娘子舞剑助兴就要开始了。李府的家人和客栈的客人都以为这是古礼。人人都屏声静气,在等待,都看着站在舞池中央的美丽新娘。
江红悠然地从小二手里接过一把宝剑。随着咣的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那把熠熠生辉面散发着凌厉寒意的宝剑上。
江红手推剑把,正准备起舞。
娄明轩突然说道:“且慢。”
江红毕恭毕敬地问道:“婆婆还有吩咐?”
娄明轩走了近来,指着宝剑问道:“难道此剑是承影?”
江红点头道:“正是承影剑。”
姜明轩紧向道:“你何来此宝物?”
江红答道:“这是家父的遗物。”
娄明轩又问道:“你父亲是谁呀?”
江红说道:“家父名讳叫江流溪。”
娄明轩听了,激动万分,说道:“是赫赫有名的剑林三杰之一的江流溪剑客吗?”
江红说道:“正是。”
娄明轩又向:“你真是他的女儿?”
江红点了点头。
娄明轩一把抓住江红的一只手,说道:“太好啦!”她转头看着李沐之,“臭小子,你运气不错,意然娶到江剑客的女儿!”她抓住江红的手不放。
江红涨红着脸,问道:“婆婆,这剑还舞吗?”
娄明大声说道:“舞!怎么不舞呢?”她放了手。
舞池里,一条锦色的龙游走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