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斯年的心仿佛被高高吊起,而后又猛地坠落,疼得无法言喻。
他不顾疲惫的身躯,拿起手机给温姒打电话。
不对劲的地方,就是温姒太安静了。
往日也忙,可一有空打开手机,就会看见温姒的留言。
亦或者是电话。
可从昨晚到现在,温姒安静得好像消失了一样,太过于反常。
这通电话打出去,依旧无人接听。
厉斯年又打给悦公馆。
保姆接起电话,“少爷,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厉斯年沉声问,“温小姐昨晚上歇在悦公馆?”
保姆疑惑了片刻,“昨晚上确实来了,但我刚好交班,不知道有没有在这里过夜。少爷你稍等,我去看看客房有没有人。”
保姆放下听筒,转身却见厉恩行下楼来。
脸色很难看。
她喊了声,“厉先生。”
厉恩行站定,“谁的电话?”
保姆,“是少爷的,问温小姐在没在悦公馆,厉先生你看见她了吗?”
厉恩行此刻的表情有一瞬的狰狞。
仿佛温姒这个名字,是洪水猛兽一样令人厌恶。
他挥手道,“你先出去,我来跟厉斯年说。”
保姆感觉到出事了,为免惹火上身,赶紧退下了。
……
就在刚刚,厉恩行接到了一通匿名电话,说温姒背着厉斯年在外面乱来。
那人还发了一个酒店地址。
信不信,去看看就知道了。
厉恩行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先把消息传到他这里,他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绝对不能让厉斯年知道这件事。
厉斯年这阵子承受了太多了,要是温姒也背叛他,比挖心挖肺还要痛苦。
“舅舅,你为什么不说话?”
电话里,传来厉斯年凌厉地质问。
厉恩行回过神来,捏紧了手里的听筒。
“她在悦公馆。”他心情复杂地撒谎,“等睡醒了我让她给你回电话吧。”
厉斯年没那么好骗,“让她现在给我回,叫保姆去她房间敲门。”
厉恩行短暂沉默。
就是这几秒沉默,让厉斯年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温姒是不是没在?”厉斯年喘了口气,“舅舅,现在是特殊时期,你不要瞒着我。”
这一口气里带着小心和恐惧,让厉恩行听得心里绞痛。
他累得嗓音发哑,依旧心系那个女人。
到底有什么好?
在意成这样?
厉恩行闭了闭眼,“斯年,我先挂了,等我稍后联系你。”
厉斯年怒斥,“舅舅!”
换来一阵忙音。
厉斯年气急败坏地踹开椅子,立即出门。
……
厉恩行也马上出发。
他不管温姒乱搞是真是假,他要亲眼去看。
是假的最好。
如果是真的,他一定要想办法压下来,至少等厉斯年忙完这一阵才让他知道。
汽车停在酒店楼下。
一楼吵吵闹闹。
厉恩行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来晚了。
挤开人群大步上楼。
房间内,温姒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她缓缓睁眼,裂开一般的头疼席卷而来。
意识逐渐清醒,温姒打量着四周。
逐渐想起昨晚的一切。
恐惧重新袭上心头,温姒赶紧爬起来,被子下滑,她发现自己只剩贴身衣服。
肌肤上有明显抓痕。
温姒脑子里一片空白,扭头看见躺在一旁的夏惊远,同样衣不蔽体。
只是更恐怖的,是他双手指甲全是血痕。
花瓶被打碎,割伤了手臂。
血流在白色被子上,已经干涸,夏惊远的脸更是白得吓人,仍在昏迷。
温姒硬撑着身体穿上衣服。
而后推搡夏惊远,“夏老师……”
夏惊远如同死了,毫无动静。
就在这时,一道巨响从外传来。
温姒惊得绷紧身体,回头看去。
一群记者像是蚂蚁一样涌进来,无数闪光灯对着她的脸。
温姒身上的衣服已经破了,下意识拿被子遮住自己。
可这一幕,正中那些八卦记者的下怀。
镜头几乎要怼到温姒的脸上。
温姒的脑子太晕了,什么都做不了,连说话都困难。
有人拨开了那群记者。
冲到温姒的跟前。
温姒定了定神,那一瞬昏暗的内心突然亮起明灯,急切看向来人。
厉斯年……
她在心里默认了这个名字,可下一秒,视线定格,她认清来人是厉恩行之后,明灯瞬间熄灭。
厉恩行喘着粗气,看着温姒的那双眼,充满了错愕,憎恶。
他猛地扬起手。
用尽全力往温姒脸上扇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