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之后,厉斯年在国内最好的胎儿保温箱里,看到了自己和温姒的孩子。
他将近几年没日没夜研究出来的成果,都用来保护这个才成型的胎儿。
尽管手下的人每天都会给他发健康检查报告,但厉斯年还是会亲自去好几趟,看了又看。
就连婚礼前一天晚上,他都还在看彩超照片。
温姒敷着面膜走出来,看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照片笑,无奈道,“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去酒店,你什么都不准备吗?”
厉斯年收起照片。
拿出婚礼当天要用的台词小抄。
上面全都是一些肉麻兮兮的告白和誓言模板。
厉斯年看得直皱眉,“我觉得到时候我临时发挥更煽情。”
温姒毫不在意,“你随意,只要到时候你给我戴戒指的时候,别随手掏一张你女儿的彩超图就可以了。”
厉斯年勾唇笑。
将温姒搂在怀里,“但它确实很可爱不是么?长得特别像你。”
温姒,“才三个月,什么都看不清。”
“很清楚,我的眼睛比机器看得更多。”
“……”
温姒摘下面膜纸,把剩下的精华在掌心揉化,抹在厉斯年的脸上。
“睡吧。”
……
这一场等了两年多的婚礼,厉斯年办得格外张扬。
厉斯年包了整座岛,给淮市所有的企业慷慨送喜,见者有份,淮市但凡叫得上名字的都来了婚礼现场。
海上烟花预定了半个月,一朵烟火价值上万,一晚上就要消耗上亿的成本。
为博得美人一笑,厉斯年砸出半个身家,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婚礼结束,温姒累得双腿站不稳,靠在厉斯年身上。
她被无名指上那一颗硕大的鸽子蛋累得抬不起手。
只能垂着头看。
厉斯年搂着她,“怎么了?垮着一张脸,不喜欢这一款?”
温姒摇摇头。
皮笑肉不笑,“喜欢,太喜欢了,我照镜子呢。”
厉斯年看她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忍不住嗤笑。
“你先回我们的新房,我送完宾客回去陪你?”
温姒腰背挺直。
“不用,提前走太不礼貌了,我也不是很累。”
厉斯年叹气。
她总是这样,再累也照顾得事无巨细。
他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得到这么好一个宝贝。
外面有亲戚帮忙应付,厉斯年跟温姒偷得一会闲。
他带着妻子来到偌大阳台。
外面烟花砰砰响个不停。
像蜜罐倾泻在两人的心里。
四周没有准备椅子,厉斯年就蹲下来,让温姒坐在他腿上。
温姒足尖点地,没有太累着他。
厉斯年发觉了,扣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你老公现在跟牛一样精神,放心坐。”
温姒失笑,搂着他。
烟花的光映着她的脸,精致妆容仿佛清透的瓷娃娃。
厉斯年看得目不转睛。
他们今天在台上已经说过我爱你了。
但是此刻,厉斯年胸腔鼓胀,仍有缝隙,“温姒,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温姒的视线撞进他瞳孔。
她仔细回忆,思绪拉回他们重逢那一年,荒谬的初夜,纠缠的命运。
心脏一涩,仿佛塌陷一块。
“在谢宅的时候,谢长林发脾气砸伤你,当时我的心情,跟现在一模一样。”
厉斯年听得云里雾里。
薄唇勾起,“你那么早就想嫁给我了?”
温姒摇摇头。
“我心疼你。”
这下轮到厉斯年心口酸涩。
一直站在万人之上的上位者,玩弄别人感情的那一方,栽倒在一片真心里。
输得一塌糊涂。
温姒补充,“我心疼过很多人,唯独最心疼你。”
厉斯年呼吸时快时慢,难以自控。
“不能心疼别人。”他缓缓吐字,“只能爱我。”
温姒扯唇。
“只爱你。”
她反问,“那你呢,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厉斯年说不上来。
温姒更好奇,“你回国那天,假如闯进影院的人是别人,你也会跟她睡吗?”
厉斯年几乎是毫不犹豫,“不会。”
“那为什么我可以?”
厉斯年回想起那天。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温姒示弱的一面。
让他莫名其妙的兴奋。
仿佛终于等到她上钩,当然要将她占为己有。
复杂的感情丝丝缠绕,谁都理不清。
厉斯年跟她十指相扣,新婚的喜庆弥漫整座城市,美得不真实。
“死对头怎么会结婚,我又怎么会对我最讨厌的人起生理反应。”厉斯年亲吻她嘴唇,认命一般呢喃,“或许我早就栽了,阿姒。”
他们忘情拥吻。
烟火的光将他们的动作倒影在墙上,成就一卷绝世美画。
楼下一辆豪车里,萧彻静静看着他们接吻,眼底浮起一片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