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黑心莲,娇弱表小姐她不好惹 第四十三章 反复羞辱陆君之

陆君之落笔,所作的贺寿诗被当众诵读,引起了厅内不少掌声喝彩。

陆君之却听得出来其中大多是面上恭维。

但他写在宣纸上的一手好字,亮在众人眼前时,却是毫无疑问得了所有人的褒扬赞赏。

笔走龙蛇,力道遒劲,字字珠玑,宛若天成。

“不愧是十八岁就中举人的神童,果然一出手就知神通。”

“庆老夫子生性严苛,一辈子都没夸过几个人,难怪会夸赞子慎兄书法出众!”

……

陆君之的书法在潞州是早就出了名的,还有不少人想出高价购买,但他轻易不在外人面前动笔。

面对四面八方投来的或赞赏,或羡慕的目光,陆君之微微弯腰,谦逊拱手,心中郁气稍解。

只要才学在身,他迟早能翻身。

孔麟元懒懒倚在椅背上,从青瓷酒盅中啜了口酒,瞥见陆君之那副故作清高的模样,

轻轻咋舌,心中属实不屑。

此时老寿星孔老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眯眯地和蔼问孔麟元。

“阿元,你之前说还有份寿礼想送给祖母,不如现在就拿出来吧。”

孔麟元捏着酒盅的手微微一滞

余光瞥了眼春风得意的陆君之,以及他的博得满堂彩的好字,嘴角轻抽了下。

眼里闪过一丝难得而隐晦的尴尬。

“祖母,寿礼稍后孙儿亲自给您送去,就不当众献丑了。”

话音一落,就听见旁边有人窃窃私语。

“寿礼不就是在寿宴上送的吗?孔公子怎么不送了?”

“咱们孔公子素来天不怕地不怕,怎么送个寿礼反而畏畏缩缩的了?”

老寿星满脸慈爱,“无论阿元送什么都是一番心意,祖母都不会嫌弃地。”

孔麟元不好再退缩拒绝,否则真成了缩头乌龟了。

他给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神,小厮将寿礼从一旁的长而窄的锦匣取出来。

那也是个书画卷幅,小厮来到众人眼前,将卷幅高举起,细带解开,一幅万寿画铺陈在厅内所有人跟前。

厅内静寂了一瞬,却很快有隐忍的噗嗤笑声此起彼伏。

孔麟元面上尴尬之色一闪而逝。

他的字拍马都赶不上陆君之。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但这幅万寿图也是他为了给老祖母祝寿,颇费心神,亲自准备了好几个月。

专门延请了潞州的书法名家,习学精进笔法,还特意从各个书法大家的字画碑帖上挑出寿字,一笔一划认真临摹,这才组成了这幅万寿图。

若是单论这幅万寿图虽谈不上佳作,却包含心血心意。

但偏偏有陆君之的那副笔走龙蛇的好字珠玉在前,他这幅字就像破砖瓦砾,压根上不了台面,只是惹人嗤笑罢了。

“难怪庆老夫子现在都后悔教过孔麟元,这烂字也太差劲了。”

“孔麟元和陆君之两人都曾师从庆老夫子,还总聚在一起,怎么孔麟元也不从陆君之身上学一学?这么一幅烂字还好意思摆出来作寿礼?”

……

各种难听嘲讽涌入孔麟元耳中,他胸腔缓缓起伏一瞬,暗暗咬紧牙关,有一瞬间好像又回到学堂的时候。

那时,在庆老夫子眼里,陆君之就是稀世的明珠,恨不得挂在嘴边夸。

而他就是一滩烂糟污泥,庆老夫子动辄怒斥打骂,好像一刻都不想多看,生怕染脏了眼睛。

上首的孔老夫人对一切毫无所觉,还对着身边的儿子儿媳们夸赞道:“阿元这幅字写得真不错,比从前那鸡爪爬可强太多了。可见阿元是费了番功夫的,这番心意实在难得。”

儿子儿媳也跟着附和,“是不错。”

“阿元的字确实进步很大。”

……

孔麟元见状扯了扯唇角,勉强露出笑来。

这一幕落在宴席间的尹罗罗眼里,她微微翘了翘唇角,仿佛一只伏在岸边准备捞鱼的猫儿,看见一条肥美的鱼儿朝自己缓缓游来。

时机已然成熟了。

孔府热闹了整整一日,直至日薄西山之际,停在孔府门前的马车才渐渐离开。

宴席上酒气浓郁得熏人,人却散去大半。

老寿星孔老夫人早就熬不住,回自己院子休息去了,孔府的老爷公子也都去忙自己的公务,至于女眷大都准备去收尾寿宴的一应事宜。

孔麟元也仍旧坐在席间,和几个狐朋狗友有一搭没一搭地饮酒,心绪瞧着不佳。

而他养的那些打手下属也混在宴席间喝酒吃肉。

陆君之饮了不少的酒,此时已有些醺醺,正准备离席回府

却被孔麟元叫住了。

“子慎,过来陪我喝一杯。”

这还是留心园后他头一次主动说话。

陆君之犹豫了瞬。

可拒绝孔麟元,又会惹恼了他……

只好迈步走过去,不等他走到身边,孔麟元就站起身来,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另一只手左摇右摆地举起灌满酒液的酒盅,大半酒液都洒在陆君之的肩头。

“子慎,你的字还是那般绝妙,我实在佩服。”

陆君之感受到肩头的湿润,蹙了蹙眉,但他一方面有些头晕脑胀,另一方面顾忌孔麟元,到底没说什么。

只是习惯性地谦虚,“麟元你过誉了。”

但孔麟元下一瞬,就强行将那酒盅中的酒灌入他嘴里。

陆君之猝不及防之下,被酒水猛地呛到,止不住地咳嗽起来,脸都憋得通红如猪肝。

“哪里是过誉,从前庆老夫子就当众夸过,说你是他教过的书法最绝的学生,将来必定胜过他。”

孔麟元紧紧搂着陆君之的脖颈,醉意醺醺地笑道,“那个老头子也没说错,在潞州,论书法能有几人胜过你?!”

陆君之勉强恭维了他一句,“孔兄……今**的书法也大有进益。”

孔麟元却不管他,自顾自继续道:“我在春香楼有个伴儿,绮翠姑娘,她也仰慕你许久,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狐朋狗友们闻言纷纷嘘声,鼓噪拍桌,起哄起来。

绮翠可是春香楼的头牌花魁。

陆君之听见绮翠这个名字,心里却有些抵触。

他素来自矜身份,往日素来不沾这种身份低**,身子脏污的女子。

孔麟元从怀中掏出一方水红鸳鸯绣帕,放到鼻尖轻嗅了嗅,“这是绮翠的绣帕,我想请你帮我在这绣帕上提几个字。”

然后不等陆君之反应,反手将绣帕拍在他脸上。

绮翠的水红鸳鸯绣帕就这么挂在陆君之的脸上。

围观的狐朋狗友们登时起哄得更厉害了。

像陆君之这样的读书人,不论私下如何败坏,面上都一个比一个会装正经,对秦楼楚馆避之唯恐不及,提起都生怕污了耳朵似的。

若是陆君之真能在绮翠姑**绣帕上提了字,那他可就在文人士子圈子中颜面扫地了。

陆君之下意识嫌弃将那绣帕直接扯开,挥手甩在地上。

但甩掉绣帕后,他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