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冷,怎么不进去?”
江靳年臂弯中搭着外套,看向庭院中正和狗崽待在一起的少女。
猛地听到江靳年的声音,沈南枝的脊背僵了一下。
她下意识回头,往后看去。
江靳年走到她身边,视线向下,瞥了眼哼哼唧唧地又蠢又萌的狗崽子。
沈南枝握紧手机,俯身将重了不少的团团抱起来,神色无恙地说:“最近学校里事情多,今天回来早,我陪团团玩会儿。”
见她抱狗不方便,江靳年动作自然地将她手中的手机抽出来帮她拿着。
抽手机时,触碰到少女冰冷的手指,怕她着凉,江靳年什么都没说,径直带着她进大厅。
直到扑面而来的暖意将周身被冷风环绕的冰冷化尽,江靳年才问正蹲在沙发旁跟团团玩的沈南枝:
“刚才好像听到一句,说去医院?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我先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说这话时,江靳年正将黑色大衣外套递给庞管家,并弯腰把她手机放在离她近的沙发上。
沈南枝心里却“咯噔”一声。
唇瓣不由抿了抿,目光从团团身上转到江靳年那边。
“我没什么不舒服,刚才是在和一个同学打电话,最近天冷,感冒的人有点多。”
江靳年看她一眼。
那一眼让沈南枝有些紧张。
好在他并没有再问下去。
沈南枝心里不是很放心,怕她闺蜜千防万防的事在她这里漏了馅,本想着再隐晦地问一句:他除了听到她说的那句去医院,有没有听到别的。
但话即将出口,又反应过来,越是这么问,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尤其她心思在他面前跟白纸一样。
她多问这一句,反而更让他疑心。
至于那句医院,沈南枝想,应该还好,她家闺蜜忘吃避孕药这种事这么奇葩,就算往医院方面联想,应该也不会轻易联想到这方面去。
而另一边,和沈南枝打完电话后,坐在房间中惴惴不安的顾清禾,捏着那盒一颗没少的避孕药,心思慌乱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她第一反应能想到的菜名,
当发现绝大多数的菜品,像鱼蟹这种,别说端到她面前,就只是想想都会出现下意识恶心的情况,顾清禾面色越来越白,最后颤抖着手,从通讯录中翻了好久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
北城比淮海市的冬天要更冷一些。
十二月份的天气,淮海市还只是冷风肆虐,寒气逼仄,北城已经接连下了两场雪。
霍氏与天晟集团的合作刚达成,正是最忙的时候,等霍璟承处理完手头里堆积如山的紧急文件,距离御酒酒店那件事过去已经快一个月。
似是怕他刚有所松口一忙起来工作的事再反悔,急着催他成家的霍老爷子自从那天霍宅谈话过后,每隔几日便给负责和霍璟承对接的任横与何牧打电话。
任横和何牧这两根‘电话线’接老爷子的电话都接出了惧怕心理。
但还不能不接。
这天会议室外,刚开完集团会议,任横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见着是老爷子的来电,任横眼皮狠狠跳了一跳,他下意识想把手机扔给何牧。
但刚才还跟他肩挨着肩有说有笑的何牧,眼尖瞅见老爷子的电话,二话没说,一个侧身迅速往旁边闪去。
见任横看过来,他没有任何兄弟情义,摆着手连连说:
“跟老爷子和霍总对接的事,是你的份内工作,别看我,我工作不对口,不会处理这种事,任秘书,你先接电话,我们的兄弟关系先断开五分钟,等你接完电话,我们再续上。”
任横:“……”
手中的手机响个不停,任横和前几次一样,先在心里措了措辞,才谨慎按下接通键。
“霍老,您找我?”
老爷子的声音中气十足,和前几次一模一样的问话,“小任啊,璟承忙完了没有?”
任横措辞,尽快不出错地回:“应该快了,霍老。”
老爷子不满,“你少搪塞我,这都一个月了,什么样的项目都该忙的差不多了,你把话给我传到,我重孙和孙媳妇的事,赶紧去办,别再往后拖!”
任横汗颜,连连应着。
等好不容易等到老爷子挂了电话,看着不远处半开半闭的总裁办门,任横又开始愁起另一件事。
他一步三停纠结地进来时,何牧正在向霍璟承汇报子公司项目的进程。
霍璟承端坐在办公椅上,正握着签字笔签文件,对于何牧的汇报只是沉默听着,直到他全部说完,霍璟承抬了抬眼皮,让他按照方案一去做。
将办公桌上的几份文件全部签完递给何牧,霍璟承目光扫向任横。
“什么事。”
任横硬着头皮上前,“霍总,老爷子刚才来电话,说……流落在外的小少爷和未来总裁夫人的事,让您快些提上日程。”
霍璟承眉头一皱。
锋芒眼睑下压,瞥着日程安排中下周满满当当的行程,短暂沉静后,他问任横:
“顾小姐还是在淮海市?”
任横连忙点头,“是的,霍总,顾小姐近来一直在淮海市。”
霍璟承没再问什么,只让何牧推掉明后两天的行程,明日一早过去淮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