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
顾老头手下并没有水师。
要说水师，只有靠大运河，有海口的西南曾经有。
不过也是曾经。
因为大周的海岸没有外敌，境内打仗也不常用到水师。
因此朝廷给水师的军饷越来越少。
维护和军费不足，导致水师战斗力下降，士兵们都成了渔民，只能捕鱼为生。
到后来，大的船舶年久失修，小的船舶成了渔船。
现在的水师已经是处于解散阶段。
朝廷虽然没有明确说解散，但庆元帝时就已经没有再拨军费给水师。
顾老头所守的地方，不靠近海口，自然没有组建水师的必要。
顾老头没有，苏誉手上倒是有。
去年以后，他就不停地增加出海的人员配置。
为此，也特意增加了水师的投入。
这一批人手还在汪远峰那边帮着管理。
不过苏誉目前手上的水师数量还不算多，而且没有太多的实战经验。
既然白石江江面宽阔，那正好可以让大船进来。
届时都不用船上架炮，损坏他的船板，直接把炮台架到江边，就能对巫泰他们造成极大的威胁。
“你手上的水师新建起来不容易，若是在这里损兵折将，届时出海岂不是会人手不够？”
苏誉摇头：“巫泰他们没有船，不用进行水战。”
“陆地战的话，我用火力压制，没有失败的可能。”
苏誉有限的历史知识中，就知道这样的作战方法。
某些异族为了进入当地的市场，会对他们看中的海港城市进行连续炮轰。
直到把大门轰开，朝廷妥协让他们进入为止。
这种做法，最消耗的是火药，自己的人员伤亡是没有多少的。
顾老头恍然大悟：“与其说是水师，不如说你这是把武器和人运到江河的对岸。”
苏誉笑道：“可以这么说。”
“届时我们可以趁夜派船只载人到下游待命，再用火炮从正面佯攻，届时下游人员绕至巫泰部落后，在山谷间树旗帜、鸣金鼓，再一鼓作气一同攻打。”
“巫泰必败。”
苏誉指着沙盘，手指在上面划过，给顾老头详细讲解自己的战术。
顾老头认真听着。
听罢，一脸放光地看着苏誉。
“本以为去平定西南时，你是靠着你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厉害武器。”
“想不到，其实你也是个军事奇才嘛。”
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布置好了战术。
顾老头一个身经百战的主帅，都没有他考虑得周祥。
他最近其实也一直在考虑作战计划，只是迟迟定不下来。
主要也是考虑到搭桥的困难。
要乘船渡江的话，就要就地砍伐树木造船。
但他担心自己手下的士兵，游泳技术不精。
一旦控制不好船只翻船，届时都没开打就会伤亡惨重。
顾老头是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的。
他的兵可以死，但应该在战场上战死。
而不是乘船到一半，溺水而死。
苏誉这种办法，比他先前想的好太多了。
甚至连上岸后如何攻打，都已经部署好了。
“你那船都是大船，我的人是不是也可以上去，跟着一同渡江？”
苏誉说：“可以，我派多两条船来。”
“不过要怎么从江的另一边绕过来，我还得让人先去探探路。”
“而且这段时间，我们也得先把曲午的部落给占下，我要看看他那边是否有适合停靠的位置。”
“我们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先把这里的瘟疫给处理了。”
顾老头现在对苏誉可以说是满脸的敬佩了。
原先苏誉读书读得厉害，他自然也觉得苏誉厉害。
但这厉害嘛，不是男人之间的那种“算你厉害”。
而现在，能安排出这么完整战术的苏誉，在他眼中才是真正的厉害。
读书好又是个军士奇才的人，他是打从心底里敬佩。
这无关年龄或者身份。
顾老头想，自己以后若是不能打了，把这个位置让出来，苏誉若是接下，底下的人绝对不会说什么。
顾老头说：“你都安排好了，我直接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即可。”
“我这便计划一下，这几天看看能不能把曲午的部落给拿下来。”
曲午的部落在比盘升的大不少。
他们部落与盘升部落之间有一道峭壁，中间能通行的路非常狭窄。
两边都只要派一点人守住，就能把对方给限制在门外。
顾老头要把这部落给啃下来，只靠那一条小道进军是肯定不行的。
他只能找别的地方让大部队下去。
......
这两天，苏誉一直在处理瘟疫的事情。
顾老头让人来请他到主账去，说要商量战术。
苏誉应邀前去。
跟着顾老头一同出门，带着苏誉的亲卫军的李大郎也在。
见到苏誉，众人齐齐拱手：“府君。”
苏誉点头，走到顾老头旁边。
顾老头直接让人在自己旁边加了一张凳子，和他在同一个位置。
底下的人眼观鼻，鼻观心，没一个人对顾老头的位置安排提出意见。
顾老头指着地形图率先说：“这道峭壁不矮，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高。”
“若是搭上足够高的梯子，可以让人顺利下去。”
其余将领都专心看着。
赵佥事说道：“要搭这么长的梯子动静太大，曲午那边不可能收不到消息。”
“那边一旦有提防，届时先头部队面对的就是一波苦战。”
顾老头点点头：“不过为了胜利，必要的牺牲是无可避免的。”
“不过我们有火炮，届时可以用火炮攻打远处来吸引注意力，这样应当能减少我们自己人的伤亡。”
“如今我们火炮的弹药可还充足？”
宋掌印没有跟着过来，他留在了曲州大营处理军务。
他手下一个军需官回道：“弹药还有，府君过来的时候，又给我们补了一批。”
顾老头想了想，忍不住骂道：“就这么一道峭壁，让我们多废了这许多银子和人。”
“若是没有这道峭壁，我们直接就能平推过去！”
苏誉笑道：“打完之后，我们把人清空，我弄个大家伙直接把这峭壁给炸了！”
顾老头这才算是满意地点点头。
一行人商量好作战计划，刚想解散时。
外面突然来了一个传令兵。
“王爷，我们营外来了两个曲午部落的使者，想要求见王爷。”
“他们派人来了？”顾老头和手下的人对视了一眼。
“这时候派使者来，是要和我们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