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胜捂着肚子,脸色惨白的问道:“王少,我还能活么?”
“没事儿,没事儿……问题不大。”我蹲在了吕胜身前把手搭在了对方的肚子上:“那只小鬼暂时被我封住了,暂时出不了什么事情。”
吕胜眼泪汪汪的哀求道:“王少,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这也是……也是为了萧队长的案子才出的事儿啊!”
吕胜不傻,他要是到了这会儿还不知道我把他坑了,他也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只不过,他不敢跟我发火,只能拽着萧向晚打感情牌。
我抬手往吕胜脑袋上拍了一下:“你是不是连我都想骗?”
“你给我说实话,你找没找过那个沙鲁?”
“我……”吕胜只是稍一卡壳,我眼睛马上瞪了起来:“你不说实话,就等着给那小鬼当妈吧!”
“我们走!”
“别!”吕胜一下坐了起来抱着我的大腿道:“王少,你不能走,我说,我说……”
吕胜道:“我都是被刘四儿给忽悠了,他说,他认识一个南洋来的大师。只要找他给摆个阵,就能财源滚滚。”
“我跟刘四儿早就认识,他以前穷得都尿血,这才一年工夫他就发了,我好奇就跟他去见了沙鲁。”
萧向晚道:“你在什么地方见的沙鲁?”
吕胜道:“在一家酒店里。”
“刘四说,沙鲁住的地方不让别人去,跟人见面都是在中间人安排的酒店里。沙鲁也不止刘四儿这么一个中间人。”
我点头道:“你继续往下说。”
吕胜道:“我见了沙鲁之后,他说给我摆个法阵,就能让我财源广进。但是,我每年的收益给他六成。”
“那我能同意吗?我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钱,他一句话想拿走六成?”
“我找了个理由就想走,那沙鲁还装上逼了,说什么,你现在不同意,将来后悔就来不及了。”
“我这一听就火了,当场吐了他一脸。”
“我从酒店出来之后,我也害怕啊!万一那老小子要是真给我下了什么咒了,我可咋弄?我就连夜去找了宋老板,跟她要了一个护身符。后来,我也真没出啥事儿!”
我点头道:“行,我明白了。”
“难怪,那小鬼会先找上你,原来他就是奔着你来的。”
吕胜能在这片混出头来,除了能屈能伸,识时务之外,就是他够鸡贼,懂得找靠山。
宋孝衣会用兽骨做骨符,但是她从来不给人做招财、转运一类的骨符,只做辟邪的护身符。吕胜能活到现在全靠着宋孝衣给他的骨符。
吕胜瞪着眼睛道:“王少,你是说那个沙鲁真的对我动手了?”
我回答道:“你有空还是去给我宋姨磕头谢恩吧!那个沙鲁没能直接对你下手,就是想让刘四儿吸走你的气运,间接把你弄死,这只小鬼就是他给你准备的。”
我这话也是半真半假,也算是给吕胜点安慰。
我沉声道:“你从沙鲁那里回来之后,装修过房子没有?尤其这市场。”
吕胜道:“我在四楼有间办公室,但是我很少过来。都是我一个小弟在那看着,我也不知道他装修过没有?”
我起身道:“带我去看看。”
吕胜的花鸟鱼虫市场,一共四层,一楼经营观赏鱼,二楼三楼主要是花卉,四楼是办公区。
花卉市场虽然因为命案暂时停业,但是楼内的电力设施却都在正常运行,吕胜为了方便我们上下,特意打开自动扶梯。
我们刚上到一半的时候,吕胜的汗珠子就顺着脸淌下来:“王少……王少……有人……”
我顺着扶梯往上看时,一个全身白衣的人站在向下的扶梯上,正在随着扶梯向我们靠近。
一开始,我还能看清对方带着学生气面孔,几秒钟她脸上的皮肤就像是瞬间失去了水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嘴唇也开始快速干裂,枯黄的头发一缕缕的掉落,等到我们相距不到一米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头顶。
吕胜被吓得低着头不敢往楼梯上看,可他却能看见掉落满地的枯黄头发:“王少,你把那东西灭了没有?”
我平静的说道:“不用管她,她过不来。”
我的左手就放在扶梯的扶手上,暗结的手印引而不发,那只女鬼也像是没看见我们几个,随着扶梯跟我们擦肩而过。
吕胜刚下扶梯就跪在了地上:“我的王大少啊!你可就别玩了。那鬼魂都跟我们擦肩了,你咋动都不动呢?”
我站在下楼的扶梯口上说道:“那只鬼魂是在求我们救命,我动什么?”
“你到开关那儿去,我说停,你就把扶梯关上。”
扶梯一节节的从我眼前划过之后,我很快就在一段阶梯上看到一双染血的脚印,我一抬手道:“停!”
吕胜马上关闭了扶梯,那双血脚印也留在了我眼前。我点燃了一张符纸扔在了楼梯上之后,那双脚印变得更为明显,殷红的血迹甚至开始从脚印四周向外蔓延。
我沉声道:“吕胜,你这扶梯下面藏着尸首,你不知道么?”
吕胜连忙摆手道:“王大少,你别开玩笑……我要是知道,我能把萧队叫过来吗?我怕自己进去得不够快啊?”
萧向晚也说道:“王夜,扶梯下面真有尸体的话,我马上让队里出警。”
“不急!”我摆手道:“那具尸体,是被人做为某种阵法的一部分安置在扶梯下面,你们的人来了也应对不了。等我破了阵,你再让人过来收尸。”
我退到扶梯边缘,在维修隔板上轻轻跺了几脚之后,脚下忽然发力,猛然一脚平拍在了地上,铁板四周的螺丝被振飞半空之间,我也用脚尖挑开了变形的维修板。
一具被铁钎子钉在维修板下面的女尸顿时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女尸是以肚子贴地的姿势安放在了维修间里,两只铁钎却是从她的肩头贯穿了之后固定在了地上,扭曲变形的双腿被另外两只铁钎固定在了背后,尸体脑袋半枕在自己脚掌上,仰着头看向维修间的铁板。
进出这商场的人,怕是没谁知道,有一只冤魂在从下而上的看着他们一次次在自己头上走了,更不会知道,那只冤魂在一次又一次的伸出手来拽那些路人的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