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上午,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御书房的琉璃瓦上,给这座庄严的宫殿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龙澜特意挑选了这个时间,借口给皇帝送来了几盒珍藏的上等茶叶,从而来到了御书房。
元康帝正与几位大臣商议国事,见龙澜到来,便示意大臣们先行退下,只留下陈貂寺在旁侍候。
“龙将军,难得你有这份孝心,还亲自送茶来。”元康帝微笑着,眼神中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深邃。
龙澜恭敬地行礼,双手奉上茶叶盒,声音洪亮而沉稳:“陛下日理万机,微臣不过略尽绵薄之力,望陛下保重龙体。”
两人寒暄几句后,龙澜似乎,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引向了徐安。他轻轻抿了一口茶,看似随意地说道:“陛下,微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元康帝微微一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龙将军但说无妨。”
龙澜放下茶杯,目光直视元康帝,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陛下,微臣近日听闻,徐安大都督在沧海道政绩斐然,微臣心中实为欣慰。然而,微臣也担心,徐大都督年纪尚轻,骤然掌握如此大权,日后恐难以驾驭。”
元康帝闻言,眉头微皱,但脸上仍保持着平和的笑容。
“龙将军何出此言?徐安虽年轻,但其才能与胆识,朕是亲眼所见的。”
龙澜见状,心中一横,决定直言不讳。
“陛下,微臣并非质疑徐大都督的能力,只是担忧他过于年轻气盛,若此时不加节制,日后恐难以驾驭。”
“当然,臣这样讲,并非不信徐家,只是那小子的性格,众人尽知,还是做些防范为好,况且让他多多磋磨,本也是为了他好。”
“微臣斗胆建议,陛下不妨找个由头,将徐大都督的职务稍作调整,譬如改任沧海道左将军,既可保其功勋不失,又能使其历练成长。”
元康帝沉默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并未直接回应龙澜的提议,而是转而问道:“龙将军,你认为何人,更适合担任沧海道大都督一职?”
龙澜心中一喜,以为元康帝已有所动摇,连忙说道:“微臣不才,愿为陛下分忧。微臣在海外多年,对边疆事务亦有所涉猎,愿为陛下永为先锋,保我大乾安宁。”
元康帝微微一笑,语气却变得淡然而深沉。“龙将军,你的忠心朕自然知晓。但此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龙澜见元康帝并未直接拒绝,心中稍安,但又不甘心就此作罢,于是继续追问:“陛下,微臣斗胆,恳请陛下早日决断,以免夜长梦多。”
一旁的陈貂寺见状,心中暗自焦急,生怕龙澜的咄咄逼人惹恼了元康帝。
心中暗动,陈貂寺连忙上前一步,轻声说道:“龙将军,陛下日理万机,此事还需细细斟酌。不如将军先回府休息,待陛下有了决断,定会告知将军。”
龙澜无奈,只能悻悻作罢,向元康帝行了一礼后,退出了御书房。
望着龙澜离去的背影,元康帝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离开御书房后,龙澜心中十分恼火,他没想到元康帝会如此含糊其辞,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
但他也明白,此刻不能被嫉妒冲昏头脑。
龙澜思来想去,决定给远在边疆的徐骁写一封信,一来表达一下思念之情,二来也是希望徐骁能够让他儿子徐安主动让贤。
回到府中,龙澜提笔疾书,字里行间既流露出,对徐骁的敬仰与思念,也不乏对徐安的期许与忠告。
他在信中坦言自己倚老卖老,但也是为了大乾的江山社稷着想。
写罢,龙澜将信封好,命人即刻送往边疆。
与此同时,在沧海道衙门内,徐安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公文之中。
突然,一名亲兵匆匆走进书房,神色紧张地禀报道:“大都督,皇都兵马司送来了一封紧急公文。”
徐安闻言,眉头微皱,接过公文匆匆浏览了一遍。
公文内容简短而急促,竟是皇都兵马司主将木野,邀请他即刻前往兵马司一叙,但并未说明具体缘由。
徐安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立刻站起身来,对祖承恩说道:“承恩,你随我一起去兵马司走一趟。”
祖承恩闻言,立刻召集了几名侍卫,随徐安一同前往皇都兵马司。
一路上,徐安心中暗自揣测,不知木野究竟有何急事要亲自面谈。
抵达兵马司后,木野亲自出门迎接,将徐安一行引入后堂。
待众人坐定后,木野才神色凝重地开口说道:“大都督,实不相瞒,近日兵马司府库发生了一件大事。”
徐安闻言,心中一紧,连忙追问道:“何事如此紧急?”
木野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府库中丢失了一百五十张劲弓,此事若被朝廷知晓,微臣恐难辞其咎。”
徐安闻言,心中虽惊,但面上仍保持着平静。“木将军,此事的确严重,但你为何要将我请来?”
木野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终于说道:“大都督,微臣斗胆,想请大都督帮微臣一个忙。”
徐安闻言,心中更加疑惑。“木将军但说无妨。”
木野咬了咬牙,说道:“微臣想请大都督暂时认下这批劲弓,就说是沧海道借用。待微臣查明真相,再行禀报朝廷。如此,微臣或可免遭责罚。”
徐安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他万万没想到,木野竟会想出如此荒谬的主意,来推卸责任。
但转念一想,他又明白木野的处境确实艰难,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正当徐安犹豫不决之际,祖承恩在一旁低声说道:“大都督,此事关系重大,需谨慎行事。”
徐安闻言,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木野。“木将军,此事我暂且记下。但你必须尽快查明真相,给朝廷一个交代。否则,后果自负。”
木野闻言,如释重负,连忙躬身行礼。“多谢大都督体谅,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查明真相。”
徐安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