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毒妃不好惹 第22章 小世子

冰晶莲花簌簌坠落的声音裹着血腥气漫进回廊,李谋士话音未落,缪孤城指节已压得腰间佩剑嗡嗡作响。

产房内雪莲藤突然暴长数寸,碧色藤蔓穿透窗棂缠住李谋士的翡翠禁步,婴孩哭声里混着翠儿倒抽冷气的惊喘。

"若敢再说半字——"缪孤城染血的战靴碾碎冰晶,地面赫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他后背渗血的龙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红光,那是昨夜为护着难产的乔伊伊,强行催动三次战神之力的反噬。

李谋士拂开缠绕在玉佩上的藤蔓,袖中银锁与冰碴相撞发出碎玉声响:"王爷可记得三年前北疆巫蛊案?

那些说王妃与草木通灵的流言..."他故意将"王妃"二字咬得极重,靴底碾着冰面上凝结的虎头鞋印,"如今她产子竟引得雪莲成精,若被言官知晓..."

"咔嗒"一声,缪孤城剑鞘重重杵在冰裂纹地砖上。

他望着窗内被血色藤蔓缠绕的乔伊伊——那姑娘苍白指尖已恢复些许暖色,腕间消融的玉坠正被新生冰晶重新包裹。

三个时辰前她浑身透明的模样又刺痛心口,当时浸透锦被的何止是生产时的血,还有他割破掌心喂给她的心头血。

翠儿抱着襁褓挪到雕花隔断后,婴孩裹着的竟是闪着银光的雪莲叶。

小世子突然抓住空中飘落的冰晶,那晶莹碎片在他掌心化作半枚虎头锁形状,与李谋士袖中之物严丝合缝地对上纹路。

"大理寺结案文牒明日便会昭告天下。"缪孤城突然轻笑,剑尖挑起李谋士官袍下摆沾染的雪莲子,"倒是谋士鞋底这味活血化瘀的良药,该送去给昨夜在城外坠**张御史尝尝?"

产房屋顶最后一片冰莲轰然炸裂,甜腻汁液淋了李谋士满头。

藤蔓突然发疯般缠上他的双腿,襁褓里的小世子发出夜莺般的笑声。

缪孤城瞳孔骤缩——那些藤蔓缠绕的轨迹,分明与半年前乔伊伊被污蔑私通时,现场遗留的衣带盘扣纹路一模一样。

"王爷当真要为个商户女赌上战神封号?"李谋士挣开藤蔓时,袖中银锁不慎落地。

冰面映出锁头上"长宁侯府"的徽记,那是当年主张废妃的宗亲之首。

缪孤城忽然闻到乔伊伊发间惯用的忍冬香,混着新生儿的奶香漫过鼻尖。

他想起那日将她赶出王府时,她簪着忍冬花站在角门外,怀里抱着刚救活的枯死牡丹——那花分明是被巫蛊之术毒害的。

"传令。"他反手将佩剑掷入梁柱,剑穗上沾着的冰晶忽然开出血色小花,"即日起,王府草木养护交由王妃...交给乔姑娘打理。"喉结滚动着咽回那个暌违两年的称呼,震落的冰碴却在他肩头拼出个歪扭的"伊"字。

李谋士还要开口,院中老槐树突然抖落满枝积雪。

藏在树冠里的十八盏琉璃灯同时点亮,照亮每片叶脉间新结的冰晶小字——全是这两年来缪孤城悄悄写给乔伊伊却未送出的诗句。

产房内传来雪莲藤破土重生的簌簌声,乔伊伊腕间玉坠终于完全复原。

缪孤城望着冰面上逐渐显现的虎头锁倒影,伸手接住从梁上坠落的剑穗——那朵血色小花,正落在他昨夜为乔伊伊挡箭时留下的伤口上。

冰晶碎片在李谋士踉跄后退的脚步下发出细碎的破裂声,老槐树新结的冰晶诗句被夜风卷着扑在他脸上。

缪孤城抬手接住其中一片,那冰晶在他掌心化开成"不负"二字,恰与三年前婚书上的印鉴纹路重合。

"滚去告诉长宁侯,"缪孤城突然抓起廊下煮艾草的红泥小炉,炉底未干的血迹在冰面拖出蜿蜒痕迹,"当年他能用巫蛊案折了乔家十二间药铺..."炉盖掀开的刹那,被血浸透的艾草灰随风扬起,在空中凝成北疆特有的雪狼图腾,"如今不妨猜猜,本王在雪原埋了多少具刻着侯府徽记的冰棺?"

李谋士官帽被藤蔓卷走时,发间竟簌簌落下淡紫色花粉——正是乔伊伊救活的那株枯死牡丹曾中的剧毒。

缪孤城瞳孔猛地收缩,指尖尚未愈合的伤口突然渗出金红色血珠,那些血珠滚落在冰面,竟将李谋士映在冰中的倒影灼出焦黑痕迹。

"王爷三思!"捧着热水盆经过的小厮腿一软跪在冰面上,铜盆里映出当年缪孤城受封战神时万民朝拜的盛景,"李谋士毕竟掌着王府与外臣往来的密档......"

话未说完,院墙外突然传来雪橇犬的吠叫。

十八盏琉璃灯同时转向西角门,照亮门缝里蜷缩的灰兔——那畜生前爪正按着半截断裂的银锁链,与乔伊伊当年被困火场时脚踝上的镣铐如出一辙。

缪孤城忽然扯下染血的护腕,露出小臂狰狞的新旧伤疤。

最深的那道疤痕下,隐约可见冰晶凝成的牡丹花纹——正是乔伊伊被逐那日,他徒手捏碎巫蛊木偶时被咒术反噬的印记。

"取密档的玄铁匣来。"他声音很轻,却震得房檐冰棱齐齐折断。

当侍卫捧着刻有蟠龙纹的匣子出现时,众人才发现匣锁孔里插着的,竟是乔伊伊当年遗落在王府的忍冬花银簪。

李谋士突然惨笑着撕开衣襟,胸口赫然是用朱砂画的北疆禁术图腾。

但未等他念咒,产房内的小世子突然发出清亮的笑声,那些飘在空中的冰晶诗句瞬间化作利刃,将他胸口的图腾绞得粉碎。

"好得很。"缪孤城将玄铁匣掷向冰面,匣中飞出的信笺尚未落地就被血色火焰吞噬,"三年来与北疆往来的三百封密信,倒要谢你替本王存着证据。"火焰中浮现的雪狼图腾突然扑向李谋士,在他官袍上咬出个婴孩拳头大的破洞——正与乔伊伊那件被污蔑私通时撕裂的襦裙缺口位置相同。

晨光初现时,乔伊伊在雪莲藤的轻抚中睁开眼。

藤蔓将铜镜举到她面前,镜面却映着东厢房的场景——缪孤城正用缠着纱布的手给孩子喂羊乳,他战甲未卸,肩头落着层闪着微光的冰晶,像是守了整夜。

"姑娘快看这个!"翠儿捧着个鎏金暖手炉进来,炉身上新嵌的冰莲瓣还沾着晨露,"王爷今早派人把西跨院改成绣品仓库了,那些当年污蔑您的账本..."

她突然噤声,因为乔伊伊正盯着缪孤城束发的缎带——那是用她当初被撕毁的绣品重新织就的,破损处的金线被巧妙改成了缠枝纹。

院落突然传来木轮压过冰面的声响。

二十架满载丝绸的推车吱呀呀停在月洞门前,车辕上插着的玄色令旗却让乔伊伊指尖发颤——那是专供皇商的旌旗,三年前正是这样的旗子插在乔家被查封的药铺门前。

缪孤城抱着孩子转身时,朝阳恰好穿透他发间的冰晶。

那些晶莹颗粒在他轮廓周围形成淡淡光晕,映得怀中小世子腕间的雪莲纹胎记愈发清晰——那纹路与乔伊伊锁骨下的守宫砂形状分毫不差。

"王妃...乔姑娘。"他在门槛前硬生生改口,喉结上的血痂因此崩裂。

一滴血落在孩子襁褓的银丝绣线上,竟将凤凰尾羽染成活生生的金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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