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顾上询问,就叫人把丽妃拖下去,给她禁足。
丽妃想要挣扎,往前扑,正好案几上放了几个砚台。
她的手往前推,一方砚台就这样飞出去,好巧不巧砸到了抱着大皇子的乳娘身上。
“当时很混乱,大皇子就哭了。可能是乳娘被砸到了,疼的时候抱紧了一点大皇子。可乳娘不会承认。
不管是皇嫂还是陈美人,都一口咬定那砚台砸了大皇子的脚,大皇子才哭的。
丽妃被带回她宫里禁足,皇兄罚她抄写一百遍佛经与宫戒。原本轻拿轻放的,谁知大皇子回去后吐奶,夜里又发烧。”
骆宁静静听着。
丽妃得宠后,有些嚣张。
可能她自己觉得只是活泼,皇帝也喜她这样灵巧,但落在郑皇后和陈美人眼里呢?
尤其是她那么爱说爱笑的。
上次皇帝在她宫里晕厥,太后已经恼了。
大皇子是什么缘故吐奶、发烧,外人不知情;可丽妃砸了大皇子,却被坐实。
皇帝盛怒之下,就废了她,将她打入冷宫——妃子再贴心,也没有皇嗣重要。
“陛下可知晓那是湖砚?”骆宁问。
萧怀沣:“我的人已经提醒了他,他知道。”
“这几日皇商就要定下来,希望不要再出岔子。”骆宁道,“也万幸,不是澄砚砸了大皇子。”
萧怀沣:“不可能是澄砚。哪怕真是,事后皇兄看到的,也是其他砚台。这点事,宫里的人能办妥,又是发生在母后的小佛堂。”
骆宁:“……”
不管如何,骆宁运气不错。
邱士东的美梦,可能比她想象中破裂得更快。
这次失败,四年后他更没机会。
骆宁真想看看他们是何等表情;而她那个不争气的父亲,似乎也被建宁侯府、皇商几个字给镇住了,说什么从长计议。
就知道他不可靠。
好戏在后头。
骆宁唇角,忍不住有了个淡笑。
“你得意什么?”萧怀沣问她。
骆宁:“……”
骆宁沉吟片刻。
“王爷,我想把家里的事,和您说一说。”她似下了很大决心。
定了婚期,骆宁未来三年都要依仗萧怀沣。
有些事情,如果不是事出有因,骆宁做起来就不成体统。比如说,将来白氏的下场,她应该如何向萧怀沣交代?
一旦她做了雍王妃,镇南侯府、白家,都是雍王的亲戚。
与他也利益相关。
白家又市侩,擅长钻营,万一被他们钻了空子,后悔晚矣。
“这个湖砚,它背后的东家,名叫邱士东。此人还领朝廷的盐引。表面上是盐商,私下里做不少勾当。
不是我污蔑他,王爷派人去查,随便就能查到几样,私盐是贪墨朝廷的利润,盐商们相互勾结、每次下派的钦差都会被收买,这也是实情。”骆宁说。
萧怀沣端坐,表情冷漠,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可他还是问了:“你要借着砚台一事,举发盐商?”
“不,我知晓盐商与门阀一样,盘根错节,绝非一朝一夕能治理。我只是在介绍邱士东此人。”骆宁道。
“你识得他?”
“不仅仅是识得。我们府上与他,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骆宁说。
她开始讲述邱士东与白氏的往事。
提到骆寅的身世,萧怀沣微微转过脸,看向了她。
他似乎明白,为何那日在土地庙,骆宁要亲自放那一把火。
“……邱士东、白玉麟都到了京城。他们带着人,又与王氏勾结,手里有钱。
我已经委婉提醒家中众人留心,不日王爷可能也会听到流言蜚语。我想着,到底应该和您说一声。”骆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