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来了个女煞星 第18章 你不配

“你吼什么?”齐云舒白了哥哥一眼一眼,“妹妹还病着呢!”

她知道哥哥心中有气,她自己心中又何尝不气?

但妹妹受了这么多苦,她就算心中再气,也不能表现出来。

齐云霁被怼得脸上发臊,对着空气猛挥一拳:“别让老子见到那个渣滓,老子见一次,打一次。”

闻言,齐云欢羞愧地攥着衣角,不看直视哥哥和姐姐,只能无助地哭泣,哭得身形摇晃。

她何尝不想那个名字说出口。

但萍姐儿在这里。

在萍姐儿眼中,汪明是个好父亲,她过得再苦,也不该当着孩子的面揭露这个血淋淋的真相。

林大夫面露不悦:“你们这哪是诚心来医病的!我问‘伤了多久’没一个回答!”

可一想到这女子的伤势,林大夫又生出一丝同情,刻意放柔了语气:“你的伤不止在表面,还在内里,若不好好调理,怕是以后子嗣艰难。夫人想要医治,该实话实说才是。”

齐云欢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是两个多月前伤的。”

“用何利器?”

“利器?”齐云欢疑惑,随即猜到了大夫的意思,轻声解释,“他是用腿踢得我流血。”

“淦!”齐云霁捏得关节作响。

云欢是他亲自带大的,从五六岁的女童到十七岁嫁人,他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二妹妹。

妹妹未出阁时,他听到有人嚼舌根说妹妹的坏话,就上门警告,生怕这些话害妹妹不开心。

妹妹定亲时,他对汪家查了又查,生怕遗漏了什么。

怎么妹妹还是过得这般苦?

汪夫人吓得浑身发抖,瘫坐在地,生怕这拳头落在自己身上。

齐云霁不是自家儿子那绣花枕头,打半天打不死一个人。

他是练家子!

这一拳下来,她必定会死!

从汪家门口跟出来的人不在少数,此时都在保济堂外围观。听到林大夫和齐家姐妹的话,三两下就猜出了真相。

“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听见没,汪家人打女人,还害得人流产。”

“汪家是攀上哪家高枝了,居然敢这么对待齐国公的女儿?”

“……”

外界的讨论并没有影响林大夫的问诊,他指着额角的淤青:“这是什么时候的伤?”

“上个月十五晚上。”

“背部的伤呢?”

“昨儿夜里。”

“是怎么伤的?”

“他把我抵到墙上,对我……”想起昨晚的经历,齐云欢本能地颤抖着,语气都不稳了。

她也想好好回答,可一想到那段可怕的记忆,她就不受控制。

颤抖,似乎已经成了一种躯壳的本能反应。

林大夫无奈地叹息一声,没想到这病情依然恶化到这个地步,心道:“看来我还要再开一些安神的药物。”

趁着众人的注意都在姨母那儿,阮眠霜小声询问梦雪:“这件事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吧?”

“没有。”

阮眠霜“嗯”了一声,乖巧地站到母亲身边,等待好戏开场。

“哼!”齐云舒恨铁不成钢,鼻息重重,“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维护你丈夫!”

齐云欢被姐姐的发难吓了一跳,立即扭头看向女儿。

萍姐儿红着眼眶,面色难堪。她凑到母亲身边,齐云欢想抱着她安慰,却被狠狠推开。

“我恨你!”

三个字,如一道惊雷,把齐云欢劈得半晌回不过神来。

良久,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你说什么?”

“我恨你!”萍姐儿指着外头乌压压的一群人,“都是你,让这些人看了我们家的笑话!”

她咬着下唇,泪珠不停地从眼眶中流下:“难怪爹爹要打你,你就是不懂体面——你心里舒服了,有没有考虑过我?我明天还要去学堂读书,事情闹成这样,别人会怎么看我?她们会问我,爹爹怎么欺负娘亲,娘亲是不是不要我了……我要怎么回答?”

萍姐儿的语气逐渐哽咽:“我没有了娘亲,她们就不喜欢我了,觉得是我不好,就不跟我玩。”

齐云欢怔住了,她没想这么多,她只是想逃离汪明。

没来由地,她想起了小时候。

国公府没有同龄的女孩,她和别家女孩不熟时,她们总爱说,“看,这个小孩孤零零的,没朋友,一定是不讨人喜欢。”

后来,她们玩得熟悉了,也没有人会提这件旧事。

齐云欢张嘴,想要解释,她可以理解女儿的不容易,萍姐儿却发了狠,小小的脚丫子直接跺在齐云欢的脚背上。

“你从来没有在意过我的感受!我恨你!你不配当我的娘亲!”

发完火,萍姐儿转身就跑。

齐云欢伸出手,想要拦住萍姐儿,却悬在空中,连衣裙都抓不到。

齐云舒心疼地搂住妹妹,在妹妹心中,最放不下的就是萍姐儿,可萍姐儿却伤她最深。

她柔声安慰:“云欢,你还记得外祖母的教导吗?她说,‘你一定先是你自己,再是丈夫的妻子,女儿的母亲。不管在什么境地,都不要忘了,你首先是你自己。’萍姐儿怨你恨你,是她太自私。你没有错!”

“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

“不,姐姐,你听我说完!”齐云欢急得满脸通红,“你快派人把萍姐儿找回来啊!”

齐云舒这才反应过来,妹妹是怕女儿走丢了。

齐云霁冷眼扫向汪夫人:“还不快去把人找回来!”

若不是妹妹在意萍姐儿,他恨不得这个白眼狼彻底消失!

阮眠霜附和:“今日外祖母昏迷不醒,齐家暂时没空上汪家讨要个说法。再过两日,外祖母康复了——呵,你们好自为之吧!”

汪夫人如蒙大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口中振振有词:“我这就去把萍姐儿找回来。”

心中庆幸,国公夫人病得好,给了汪家喘息之机。

可她刚离开保济堂,就听到屋外的人议论——

“听说宣平坊有一户姓汪的人家打死了人。”

“不会就是这个汪家吧?”

“天子脚下,怎么可能有人草菅人命?别道听途说。”

“……”

一时间,众说纷纭。

汪夫人心头警铃大作,宣平坊不就是明儿的另一处宅院吗?

那女子两个月前就死了,尸体是她亲自命人送去乱葬岗的,怎么有人突然提起旧事?

她的脚步走得更快了,生怕这群看客发现她的身份,找她问个究竟。不多时,她追上了萍姐儿。

“走,跟奶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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