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雀似乎并没有在意我们外来几个人表现出的讶异,轻轻拍着布谷的后背,就像哄着自己宝贝女儿一样。这气氛让我们所有人不忍提出任何问题来打搅他俩,大伙就这样愣愣地看着,直到他们的拥抱结束。</p>
在这间偌大的仓库中,除了外面淅沥沥的雨声以外,几乎没有其他动静。他俩也许也察觉到了这空旷空间里的不对劲,悯雀轻轻脱开布谷环抱着的双臂,站起身来。布谷也不再撒娇似的缠着他,将身后的短尾鶶抱起来,抚『摸』它『毛』茸茸的小耳朵。</p>
“抱歉几位,让你们久等了。”悯雀对我们说,“大家一定很疲惫,让布谷君给你们安排房间住下,好好睡一觉。等明天再详谈。”</p>
“请等等,”我打断他的话,“我有个问题,必须现在问清楚。”</p>
“说来呢也是造化弄人,”说着,他又从桌角边拿起那支被掐灭的芝穗烟,举到我眼前,“这事还和一天前经过这里的那个长人族走私团伙有关。”</p>
“鹄长官,请说。”悯雀彬彬有礼对我说。</p>
“这里究竟谁说了算?”</p>
我这问题让他愣了一下,但这反应很轻微,如果不留意几乎无法发现。</p>
“当然是布谷君了。这里是俱乐部也是兵站,她是军事委员会部署规划局直接任命的联络官,有任命牌为证。”</p>
“一个这么小的小孩子就是联络官?我想她不会超过十岁吧?”</p>
“我九岁半,怎么样?”布谷撅着小嘴,一只晶莹闪亮的右眼瞪着我说。</p>
悯雀刚想回答我,突然门一开,布谷走了进来,身上换了件宽松的长袍,身后没有跟着那只短尾鶶。</p>
“联邦『政府』军事管理章程里有哪一条规定了兵站联络官需要年龄门槛吗?”悯雀反问我,“况且您也并不清楚布谷究竟为什么会是联络官吧?她既然是联络官,一定有她能承担起这份责任的能力。”</p>
他边说,边向布谷伸出手,布谷心领神会,从脖子上摘下戴着的项绳,上面有一枚银质的小铭牌,交到悯雀手里。悯雀又递给了我,我仔细看去,铭牌确实是联邦军事委员会军事部署规划局颁发的联络官证明铭牌,上面有布谷的名字和证照,只是证照里的女孩儿似乎比她本人年龄更小。</p>
“这铭牌是什么时候颁发的?”我问,然后将铭牌交还给布谷,布谷接过去的时候,狠狠瞪了我一眼。</p>
悯雀刚想回答我,突然门一开,布谷走了进来,身上换了件宽松的长袍,身后没有跟着那只短尾鶶。</p>
“布谷七岁那年。”悯雀回答。</p>
“也就是说,她已经在这里作联络官有两年多的时间了?”我更加觉得不可思议。</p>
“的确是——这样吧,长官,咱们先让兄弟们去休息,有什么疑问,可以单独去我的房间谈。”</p>
我左右看看,确实是,大家经过刚刚的一场恶战,又被瓢泼大雨淋得透身,得好好休整一下。于是命令乾凫他们几个去休息,等第二天把牺牲的两个弟兄好好安葬,原地待命。悯雀也让他的人给我们安排了住处,然后和布谷一起将我领到仓库旁边的像一栋小型宿舍楼似的建筑里。悯雀让布谷先去睡,布谷有些不舍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走进她自己的房中。</p>
悯雀把我让进他的住处,房间里布置极其简单,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凹形桌,桌上有构想解读器、水杯水壶、几支笔和几本书。他让我坐在椅子上,自己则坐在床上。我感觉他这样并不是有礼貌之举,但限于条件,也便不再挑礼。</p>
“鹄长官,您还有什么问题,可以一并向我提问。”他直接开门见山说。</p>
“既然你这么直接,我也不兜圈子了。首先我想知道,你在这个兵站里是个什么样的角『色』?”</p>
悯雀微微笑了笑,想必他早已想到我会提出这个问题。</p>
“您觉得呢?”</p>
他这种轻慢态度让我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但也不好发作,只好隐忍住心中愤怒,沉住气对他说:“从你能率领兵站驻兵帮我们解围,还有与联络官表现出来的关系来看,你恐怕才是这个兵站的负责人吧?”</p>
他听我这么说,哈哈大笑,从桌上拿过水壶,把杯子倒满,然后递给我。我看看他,本想拒绝,但又觉得自己不能失礼,便将杯子接过来,却没有送到嘴边。</p>
“我只是一个在这里帮联络官料理俱乐部事务的闲杂人员,至于和联络官的私人关系,这并不在您问询的范围之内吧?”</p>
“闲杂人员?难道你这么个闲杂人员还能指挥得动兵站里的驻兵吗?”我开始步步紧『逼』。</p>
“您怎么觉得那是您的事,如果您要是不相信,完全可以去军事委员会兵站人员备案库里去查注册人员名单,看看是否有我这么一号。”</p>
我见他死不松口,有些恼羞成怒,刚想再问什么,他却用了个阻止的手势挡住了我想说的话。</p>
“说来呢也是造化弄人,”说着,他又从桌角边拿起那支被掐灭的芝穗烟,举到我眼前,“这事还和一天前经过这里的那个长人族走私团伙有关。”</p>
“督勤官大人,我觉得您没有必要非要在我身上探出什么究竟,却忽略了您真正需要知道的事情。”悯雀从衣兜里拿出烟盒,点起一根芝穗烟,缓慢地抽了一小口,“来一根吗?从谧洛山过来的长人族走私团伙老大送给我的。”</p>
“也就是说,她已经在这里作联络官有两年多的时间了?”我更加觉得不可思议。</p>
“走私团伙?”我有点吃惊,“你倒是什么人都认识哈?”</p>
“您也应该清楚这是什么地方,环界半岛、溯月镇,紧邻谧洛山、溯月湾和浅海,是鸟族、长人族、谧源族、鳍族四大联邦领地的交汇之处,原来可是各族群通商的必经之路,族群来往,鱼龙混杂。即使在几年前经过谧洛山的那场大战,鸟族与长人族的贸易中断,溯月镇比以前冷清了很多,但私下里的交易还是时有往来,走私自然是避免不了的。”</p>
“说来呢也是造化弄人,”说着,他又从桌角边拿起那支被掐灭的芝穗烟,举到我眼前,“这事还和一天前经过这里的那个长人族走私团伙有关。”</p>
“那么说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喽?”</p>
“我九岁半,怎么样?”布谷撅着小嘴,一只晶莹闪亮的右眼瞪着我说。</p>
“不是我的眼睛,联邦『政府』的秘密兵站建在这里不也是有这个目的吗?监控其他三个族群在浅海一线的边界动向,也是布谷联络官的职责所在。”</p>
“你少给我再提布谷联络官了,傻子都能看出来你才是这里的当家人。算了算了,不提这个了,明摆着的事你也得耍赖皮不承认。还是说正事,今天袭击我们的是什么人?既然你能恰逢时机地赶到给我们解围,想必也是提前侦知了他们的动向吧?”</p>
悯雀刚想回答我,突然门一开,布谷走了进来,身上换了件宽松的长袍,身后没有跟着那只短尾鶶。</p>
“悯雀哥,你怎么还没睡?”她直接走到悯雀旁边,依偎在他身上。</p>
“鹄长官,请说。”悯雀彬彬有礼对我说。</p>
“我和这位长官谈些事情,怎么了?睡不着吗?”</p>
小女孩儿撅起了小嘴,“你昨天的故事还没讲完,我想你讲完了我再睡。”</p>
我在一旁甚至想笑出声来,堂堂一名联邦军事联络官,竟然要别人讲故事哄着才能睡。</p>
“布谷君乖,我和鹄长官有重要事情谈,先回屋等我,一会儿我就过去给你讲。”悯雀非常耐心地劝慰着布谷。</p>
“那我也想听听,等你们聊完了,我就在悯雀哥这屋睡了。”</p>
“这……合适吗?”我问悯雀。</p>
“没什么的不合适,布谷毕竟是兵站的联络官,这里发生什么事情她都有权知道。”说完他将烟掐灭放在桌角,让布谷坐好,布谷看样子很听他的话,不再粘着他,正襟危坐起来。</p>
“刚才说到哪了?哦对,您问起今天突然袭击的人马是什么人是吧?”</p>
我点点头,“没错,想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些。”</p>
“跟长官您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p>
我一怔,没料到他回答得如此干脆直接,刚想提出我的质疑,他紧接着继续说:“不过呢,您这句话也没说错,我们确实比您知道的情报要更多些。您还记得稍早之前,您在西莱市接收到的那一段构想联络信号吧?那的确是布谷发给你们的,实体化意义是这样一句话:‘小心有爆破物,尽快离开此地,悯雀让我告诉你们,你们中间有『奸』细,千万注意。’”</p>
我回想了一下,收到的那几个字“……心……离……地……悯……细……”确实在其中,自己联想到的“离”字和“细”字,第一反应就是“离开”与“『奸』细”这两个词,所以才立即让大家从军政办事处撤离。</p>
“也就是说,她已经在这里作联络官有两年多的时间了?”我更加觉得不可思议。</p>
“这个情报你们是如何得知的?”我问悯雀。</p>
“说来呢也是造化弄人,”说着,他又从桌角边拿起那支被掐灭的芝穗烟,举到我眼前,“这事还和一天前经过这里的那个长人族走私团伙有关。”</p>
“说来呢也是造化弄人,”说着,他又从桌角边拿起那支被掐灭的芝穗烟,举到我眼前,“这事还和一天前经过这里的那个长人族走私团伙有关。”</p>
随后他将之前所发生的事详细和我说了一遍。</p>sxbiquge/read/62/629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