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娅显得有些为难,看了眼燕云姗,而燕云姗撇撇嘴也回了她个匪夷所思的表情。她只好继续说:“怎么说呢?我只能告诉你,自转方舟在这件事上起着很重要的作用,那东西不仅仅是件工艺品,更是个承上启下将所有联系起来的……那该怎么说?”</p>
“脉络。”燕云姗补充说。</p>
“对,脉络。”维娅狠狠地点点头。</p>
“可你们也看到了,景心琳把那东西已经毁成了这样,我们还能如何?”</p>
“唉,也许这个危机早已注定。”维娅叹了口气。</p>
燕云姗转过头说:“不过被损毁的东西毕竟只是模型,不是原件,我们应该还有机会。”</p>
维娅苦笑了一声,“原件?远在万里之外呢,而且详细的地方我也无法确定,根本没把握找到。”</p>
“万里之外?意思是你知道那东西大概在哪里是吗?”盛天悯追问道。</p>
“我的家乡,巴伦西亚。”</p>
之后维娅又非常耐心地将前前后后她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盛天悯和盘托出。</p>
首先,因为燕云姗和她说起自己是幽森幻持有者,还提起杂志社签约模特虞佳的一些奇怪的话,让她回忆起自转方舟的往事。于是她计划了燕云姗乔装成米子欢的样子跟踪虞佳,以及之后医院带走虞佳,让她移情别恋,都是这个计划向后延展的结果。</p>
其次,对于虞佳的怀孕,她其实早于盛天悯就知道了,是从燕云姗观察虞佳的一些生活细节中判断出来的。但对于虞佳突然提出“这是圣子的意思”让她措手不及,虞佳态度的变化令她从自转方舟的启示中得到了非常不好的未来预示,因为她曾经目睹自转方舟预示过的灾祸,不想这样的灾祸再次发生。于是一方面寄希望于盛天悯坚定的态度,另一方面在此基础上让盛天悯通过自转方舟得到启示,修正计划轨道,亲手将灾祸的未来扼杀。</p>
“你说的那样的灾祸,到底是什么?”盛天悯问。</p>
维娅摇摇头说:“我不想再说得更详细了,你只要知道对于虞佳来说,那样的灾祸太过残酷就够了。”</p>
盛天悯皱眉观察着维娅,从她的神『色』能看出,这个外国女孩儿也许曾经经历过相当不堪的人生。</p>
“我还有个问题,”盛天悯继续说,“我的那个u盘里的内容,是不是也是你掉的包?那个0号文件,里面的信息也是你发出的吗?”</p>
维娅摇摇头,“这个我并不清楚,我和燕老师也是因为你们在研究那个u盘里的内容,才决定将u盘偷出来。”</p>
“说实话,那部《爱情以光年计算》,写得真的不错。”燕云姗放下酒杯笑着说,“我一个晚上一口气从头到尾读了下来。”</p>
盛天悯没有理会她,兀自陷入了沉思。</p>
维娅还想继续说什么,却被燕云姗用一个眼神拦住了,意思是让他先安静地消化消化所有信息。</p>
片刻之后,盛天悯抬起头,坚定地对维娅说:“你带我去趟巴伦西亚。”</p>
这话一出口,旁边本来不太想全面介入谈话的燕云珊一下转过了身,差点将三角杯中的蓝『色』鸡尾酒撒出来,惊异地看着盛天悯。</p>
“你说什么?你要去巴伦西亚?”她将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不是一时冲动顺嘴说说而已吧?”</p>
盛天悯瞟了她一眼,“我为什么说去巴伦西亚就是顺嘴说说呢?去趟巴伦西亚有什么了不起的?”</p>
燕云珊被他这么反问,一时间有点尴尬。细想想,是啊,去趟巴伦西亚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锅的。</p>
“呃……我只是纳闷,维娅和你解释了这么些,恐怕你能理解的没多少,怎么一下子就决定要去巴伦西亚?”燕云珊没理找理地解释说。</p>
“既然她强调了自转方舟对改变虞佳未来厄运的重要『性』,我责无旁贷。既然我对她表现出的态度已经符合了修正轨道的安排,那我更没有理由不继续向前走了。至于说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只能走一步理解一步了。”</p>
维娅微笑着点点头,情绪中带着对盛天悯这种态度的赞赏。“非常好,这也是我修正计划中最理想的路线。”说完,不由自主地长吁了口气,怅然若失地嘀咕了句:“enneriesie……德语:他要像你这样……”</p>
“你说什么?”盛天悯听她又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外国话,有些好奇地问。</p>
“哦……没什么,”维娅打断了自己的思绪,重新打起了精神,“既然盛先生已经决定了,今天谈话也算有了些成果。”说着,她问了一下燕云珊现在的时间,燕云珊告诉她已经过了十一点钟。她一口将柠檬汽水喝个干净,然后继续对盛天悯说,“说要去巴伦西亚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行的,还需要些方方面面的准备,盛先生,请你先等我的消息,需要你做些什么准备我会通知你。今天就这样。”</p>
说完,和燕云珊各自结了账,一起先行离开了“启明星”pub。盛天悯一时还有些懵,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毫没犹豫地决定让她带自己去巴伦西亚,或许真是燕云珊说的,自己就是一时冲动呢?</p>
不管怎么说吧,说了去就不后悔,自己只等维娅的消息就是了。</p>
想罢,盛天悯也起身而去。出门后,他看着马路边停着的一排排小轿车,恍惚间又想起了唐晨每天一起开车上下班的情景。而维娅的出现,这情景也许已将自己排除在外了。</p>
“虞佳!你该懂我的!”他大喊道,似乎是在发泄着情绪,然后有点失落地徒步走向自己家所在的小区。</p>
“启明星”pub门口外的一辆停着的黑『色』大众里,一个年长者目送着盛天悯渐行渐远的身影,富有深意地叹了口气。</p>
“您有必要如此认真吗?”开车的年轻人问。</p>
“没办法,她难得托我个事。”</p>
说完,年长者掏出个小本子,翻开第一页在上面记录了几个简单的字:今古宙,虞佳。</p>sxbiquge/read/62/629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