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考试,男女四个研究生顿时兴奋起来,因为受试的不是他们,他们很乐于看热闹,何荷还敦促道:“罗老师,别放水啊!”
卫康倒是担心罗老师把题目出得太难,让张子安下不来台,同时他也很希望张子安能够正确地解答出来,这样对于本次埃及之行无异于如虎添翼。
罗老师笑而不语,翻阅自己带来的书,最后停留在其中一页上,推到张子安面前,说道:“这副图是什么意思?”
不仅是张子安,包括卫康在内的其他人也纷纷围拢过来,齐齐巴着脖子观看。
卫康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这……这是埃及象形文字啊!”
没错,书中这一页是一系列图片,每副图片上都写满了埃及象形文字,罗老师指着的是右上角的一副图。
罗老师点头,“谈到古埃及,就不得不谈到古埃及的文字和语言。文字和语言是所有文明的基础,如果能通晓古埃及的语言,哪怕只是粗通一二,想必其他方面也就不用多说了。”
“这……这是不是有些太难了……”卫康不安地看了一眼张子安。
罗老师同样望向张子安,“你觉得呢?如果觉得有些难,我可以换成别的题目。”
张子安出神地盯着这副图片。
首先,这副图里的象形文字全都用框圈了起来,框呈椭圆形,底部还有左右对称的底座,样子很像是拉长了的梳妆镜。
框里面,最上面是一个直角三角形,三角形的斜边如阶梯般曲折。
三角形下面,是一头趴卧的动物,有头、有尾、有四肢,从样子看像是一头母狮。
母狮下面,有一个倒u型,开口的一端连着圆圈,有些像是鱼钩。
其他的符号,有两只鸟,还有形如匕首的羽毛,方块,半圆,以及几个很难描述的符号。
四个学生天马行空般胡乱猜测,猜什么的都有,而何荷每次猜测都能得到高恪和肖天宇的恭维。
“怎么样?认识这副图片的意思吗?”
片刻之后,罗老师笑咪咪地问道。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张子安胸有成竹地答道:“这副图片出自罗塞塔石碑,意思是克利奥帕特拉。”
“克利奥帕特拉?”何荷重复道,“我怎么听这名字……啊!难道是埃及艳后?”
“不是,石碑上这位是克利奥帕特拉一世,而埃及艳后是七世,差得挺远。”张子安再次毫不客气地纠正了她。
卫康见张子安回答得如此笃定,心中也不由地既欣喜又紧张,以眼神征询罗老师的意见。
罗老师也很惊讶,“你是看过罗塞塔石碑,还是学过古埃及的文字?”
“这个嘛……有位朋友对埃及文字很感兴趣,我也从他那里学到了一些。”张子安含糊地回答。
“哦,那关于古埃及的象形文字,你还知道些什么?”罗老师追问道。他实在不敢相信一个普通人竟然认识晦涩难懂的象形文字。
张子安略加思索,指着图片说道:“古埃及的象形文字是表音加表意的组合,前面的表音,后面的表意;书写的时候可以从左往右,可以从右往左,或者从上往下,甚至从中间往左右,通常根据文字中的人或动物的脸朝向哪边来决定;一句话通常是谓主宾结构,跟日语的主宾谓结构正好相反,都挺反人类的。”
别问他是怎么学会日语的,问就是寓教于乐。
卫康和他的四个学生听得云里雾里,完全无法判断对错,但看张子安神情淡定,估计不是瞎蒙的。
罗老师合上书本,笑道:“好了,我可以提前下课了,祝你们此次科考一切顺利!还有,记得带当地的土特产回来!”
说着,他不顾卫康的挽留,挥手道别,轻松地离开了卫康的办公室。
他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小张,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古埃及象形文字的?”卫康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拉住张子安的胳膊问道。
张子安不动声色地把胳膊挣脱出来,轻描淡写地说道:“根本谈不到‘学会’,我真的只是略通一二。自从知道要跟着科考队去埃及,我琢磨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您也知道我那店没什么生意,就利用闲暇时间看了一些关于古埃及的书……”
“你们看看人家,人家已经走出校门,却不忘利用一切空闲时间学习,这就是活到老学到老!你们呀,应该多向人家学学!唉!”
卫康欣喜之余,还不忘趁机教训一下四个弟子,特别是狠狠盯着学习最不用功的高恪。
高恪无奈地冲张子安苦笑,躲到肖天宇宽厚的身躯后面,避开导师刺人的视线。
其实张子安对象形文字的了解也仅仅是刚刚入门,在行家的眼里甚至连入门都不算,他确实是利用闲暇时间学习了一下古埃及文字和语言,因为店里有一位现成的老师,只不过这位老师的脾气不太好,他稍微读错或者认错,就会招来一顿白眼加鄙夷。
菲娜最先教给他的,就是克利奥帕特拉这个名字,包括发音与书写,因此他一眼就认出罗老师的图片上正是这个名字,小小地装了一逼。
无论他怎么解释自己只是粗通一二,卫康都认定这只是谦虚之辞。
四个研究生也是对他刮目相看,除了杜学涛是真心喜欢学习之外,其他三人也只是想混个研究生文凭方便找工作而已,他们嘴里虽然没说什么,但都对此次埃及之行平添一份信心。
就连何荷也是如此,她连续碰了几个钉子,觉得继续找茬儿估计也讨不了好,反而让自己的形象受损。
凭实力赢得的尊重才能令人信服。
他们有信心是好事,张子安见状索性也就默认了,不再多说什么。反正到了埃及之后,万一真的遇到涉及古埃及文字、语言、风俗和知识的问题,自然可以请教菲娜,它算是古埃及的活字典和百科全书了,当世无人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