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锋蹲下身，伸手摸了摸托尼的狗头，说道：“美国盟友对军犬向来青睐有加，称赞它们是四条腿的瑞士军刀，就是用途广泛的意思，美军陆战队一只名叫斯达比的功勋军犬，甚至被授予中士军衔……姜队长，这家为什么不搜？”</p>
他指了一下63号院门。</p>
姜新禹默然片刻，叫住了正要搜查下一户的麻克明，沉声说道：“家里没人不是理由，把门打开，搜！”</p>
麻克明迈步走到近前，低声说道：“队长，可是……”</p>
“没有可是，所有人一视同仁。不过，既然家里没人，搜查的时候尽量注意一点，不要把房间弄的太乱。”</p>
“队长，您带钥匙了吗？”</p>
姜新禹瞪了他一眼，说道：“自己想办法！”</p>
“是。”</p>
麻克明心想，队长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不想在沈之锋面前落下话柄，这两人面和心不和在堰津站早就不是秘密。</p>
特务用万能钥匙试了几次，也没打开这把复合锁芯的锁头，最后只能找来铁锯锯开。</p>
院门打开，搜查人员正要蜂拥而入，沈之锋大声说道：“等一下，让托尼走在前面！”</p>
宪兵大队士兵牵着军犬托尼，迈步走进了63号院内。</p>
姜新禹略一思索，也随后跟了进去，他这么做并无不妥，因为这里是乔慕才的房子。</p>
沈之锋拎着手电筒四处照了照，喃喃着说道：“这么大的房子，藏十几个人太容易了……”</p>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搜索每一间屋子。</p>
房间的锁头都是单式锁芯，用万能钥匙很容易打开，倒是节省了不少时间。</p>
“姜队长，知道我为什么确定共党藏在胜利街吗？”</p>
“沈副处长神机妙算，我猜不到。”</p>
“十分钟前，在小东门附近发现了一辆福特轻型卡车，从车牌上来看，是圣玛利亚医院的救护车，可是我们打过了电话，圣玛利亚医院方面说，他们的救护车都在医院，这下就简单了，这辆福特卡车很有可能是共党用过的车。”</p>
“所以，你特意借来了一只军犬，依靠它的嗅觉追踪到了胜利街。”</p>
小东门和胜利街毗邻，实际上只隔着一条小马路。</p>
从胜利街63号后院跳出去，用不了五分钟就能走到小东门。</p>
沈之锋微笑着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托尼没有那么神奇，我说过了，它只是一只普通的军犬。”</p>
“那是因为什么？”姜新禹疑惑的问道。</p>
“车里有两滴血迹，托尼闻过了血迹的气味，这才一路追踪到了胜利街。”</p>
“血迹？”</p>
“对。李大路恐怕自己也想不到，他身上的刑讯伤，竟然成了我们追踪共党的重要线索！”</p>
“原来是这样……”</p>
姜新禹掏出手枪，咔哒一声顶上子弹，大声说道：“李组长，立刻派人封锁胜利街，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离开！”</p>
“是！”行动队的李组长带着十几个人，匆匆走了出去。</p>
每一间屋子的富丽堂皇，让沈之锋心里也很惊讶，对身边的特务说道：“房主叫什么名字？”</p>
“陈言。”特务回答道。</p>
“家里还有什么人？”</p>
“户籍登记薄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p>
沈之锋皱了皱眉，自言自语的说道：“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p>
王新蕊低声说道：“沈副处长，这里会不会是共党的秘密窝点？”</p>
“现在还不能这么说，堰津有钱人多如牛毛，买一间房子闲置着，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沈之锋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也起了疑心。</p>
既然确定共党藏在胜利街，这里又出现了一栋无人居住的大宅子，从以往经验来看，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p>
“汪！汪汪！”</p>
搜到了天井当院，一直很安静的托尼忽然竖起耳朵，对着草丛中狂吠起来。</p>
手电筒光一起照射过来，草丛中竖起一个毛茸茸的尾巴，受到惊吓的松鼠呲溜一声没了踪影。</p>
麻克明放下手枪，笑道：“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托尼狗发现目标了。”</p>
搜查了十几分钟，没发现任何疑点。</p>
姜新禹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接近夜里十点钟，于是说道：“时间不多了，接下来要有选择的搜查，让这只军犬带路。”</p>
麻克明想了一下，说道：“剩下没搜过的住户咋办？”</p>
“明天一早接着搜。”姜新禹说道。</p>
众人鱼贯着往外走，托尼依然在院子里嗅来嗅去。</p>
一名警察从托尼身边走过，笑着说道：“傻狗，松鼠跑了，你抓不到它。”</p>
士兵呵斥道：“托尼，走了！”</p>
托尼抬起狗头，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p>
王新蕊想了想，对沈之锋说道：“沈副处长，这么大的房子，会不会有地下室呢？”</p>
沈之锋目光一闪，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完全有可能。”</p>
他招手叫过来一名特务，吩咐道：“明天一早，雇几个工人过来，到处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地下室或者夹层之类的东西。”</p>
特务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要通知房主？”</p>
“当然，我正要会一会这位陈言先生是何许人也。”沈之锋淡淡的说道。</p>
姜新禹放慢了脚步，等着沈之锋走过来，说道：“沈副处长，在这里到处乱挖，我劝你三思。”</p>
沈之锋说道：“大不了给房主一些补偿款，我总觉得这栋院子……姜队长，莫非，你认识房主？”</p>
姜新禹抬起头，看了看繁星密布的夜空，说道：“怎么说呢，不是一句认识那么简单。”</p>
“哦？陈言是你的朋友？要是那样的话，看在姜队长的面子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沈之锋面带微笑，目光炯炯的看着姜新禹。</p>
姜新禹心里很清楚，如果承认陈言是自己的朋友，沈之锋不仅不会就这么算了，相反还会派人对这栋房子严密监视。</p>
“不用看我的面子，你该挖就挖，不过，最好事先和乔站长打一个招呼。”姜新禹掏出香烟，递给沈之锋一支，自己也点燃了一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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