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感觉到坠到墙那边的绳子一松,那十个已经翻墙过去的一营士兵立刻发现了异常。
激烈的枪声中,其中一个士兵冒死爬上墙头后,这才发现梯子被拦腰打断的事情。
二话不说,已经翻过墙的几人纷纷解下绑腿,将原本不长的绳索延长了两三米,随后用尽全力将绳子拉起,愣是将剩下的半截竹梯再次悬在了半空中。
而在围墙的另一边,原本准备赴死的杨远华二人看到这一幕,瞬间就明白了对面那些人的用意。
原本这道围墙足有三米高且外侧被修建的非常光滑,如果没有梯子,寻常人根本就上不去。
因此当梯子被打断后,杨远华基本级放弃了能够逃生的希望。
然而如今有了这小半截挂在墙头的梯子,那意义就大为不同了。
也就是活只要下面的人能够到上面的梯子,没准就能翻墙过去逃过一劫。
“小子,你先踩我肩膀上去,快!”
明白一切,杨远华也不含糊,几步就冲到墙角蹲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那个士兵先是一愣,随即便倔强的摇了摇头。
“不,我来当梯子,您先上去!”、
“放屁!老子让你先走你就走!执行命令!”
“不,长官先走!”
“你……!”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士兵的脑袋确依然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不管杨远华怎么说,就是倔强的不肯上去。
眼见对方根本没有妥协余地,而时间又是万万不能在耽搁下去。无奈之下,杨远华只能先踩着对方的肩膀爬了上去。
几秒钟,刚刚麻利骑上墙头杨远华来不及喘口气,赶紧指挥士兵将绳子朝下续了一点,随后示意下面的士兵抓紧时间上来。
底下的士兵闻言赶紧将武器背在身后,在一个短距离助跑后猛的跳起来抓住了梯子。
“抓住我的手!,快抓住我的手!”
“支那军!系内!系内……!”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胡同口刚刚被逼退的日军也已经发现了想要逃走的二人。
随着几声日军的叫喊声吗,就在杨远华刚刚抓住对方的手腕时,一排密集的子弹瞬间打了过来。
下一秒,杨远华只感觉肩膀头一阵钻心的剧痛,紧接着便被一股大力从墙头上掀了下来。
噗通……。
……
黄昏时分,位于厉山镇北侧的荒地上一处冰冻的河道内。
抱着手臂蜷缩在雪地里,刘营长盯着几个正在跪在地上捣鼓一堆干草的手下,心中的怨气是越来越大。
哆哆嗦嗦的张开嘴,刘营长擦了一下鼻子上的清鼻涕,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
“……我说你们几个废物,他娘的一对干草都点不着,是想把老子冻死是不?”
又过了一分多钟,眼见太阳是越来越低,而西北风越吹越冷,刘营长瞅着几个还没点着火的手下,起身一脚就踢了过去。
“他娘的,一个火都点不着,你们几个还能再废物点不。”
“营长,不是俺们几个不会点,实在是这柴火太潮,再加上地上到处都是冰雪,这火确实是不好点啊。”
闻言冷哼一声,刘营长推开几个碍眼的手下,随即亲自蹲下身,掏出火柴点了起来。
然而就在刘营长撅着腚好不容易整出一点小火苗的时候,随着一阵猛烈西北风忽的过来,刚燃起的小火苗抖动了几下,随后彻底化为了一抹青烟……。
“草你大爷的,这老天爷是诚心跟老子过不去是不!”
气哼哼的站起身,刘营长一脚就踢翻了面前的干草堆。
“狗日的,老子就说这帮混蛋没安好心,这是人呆的地方吗……。”
半个多小时前,刘营长按照日军中队长的指示,匆匆带人来到这厉山镇北面的一条冰封的水沟内,建立了这道封锁阵地。
本来日本人一开始也打算让伪军进城残余围剿行动的,可是由于天色渐晚,再加上城内的伪军制服和这批伪军几乎是一模一样。为了防止因为天黑识别困难而导致发生意外,日本人最终还是讲刘营长的部队安排在了镇子外面的一处河沟里。
在日本人看来,这道绕城而过的河沟恰好是一道天然的防线,正好可以让人数众多伪军用来封锁镇子的北面。
可有句话说的好,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
等刘营长带人来到这里后才发现,这里的河沟虽然确实能当做临时的战壕使用,但却又出现了一个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大问题。
原来这条河沟是一条季节性的内流河的河道,发源地恰巧就是厉山镇北面的群山。
由于这里独特的地理位置,使得每年冬季的时候,这里完全就是一道天然的风口,气温比别的位置一下低了好几度不说,周围还连个遮挡物都没有。
在这种环境下,人刚待上十几分钟就被冻透了!
不仅如此,最要命的是由于这里以前是河道,结果就是众人只能踩着几尺后的冰面蹲在河沟里。这一下别说是找点干燥的引火之物,就连生火都费劲的不行。
眼看自己的上司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个刘营长的心腹看在眼里,眼神一闪忽然悄悄的走了过来。
将刘营长拉到一边,他眯着眼小声说道:
“营座,我们不久前在镇子北面找到了一处不错的院子,里面是炭盆火炕样样都有,要不咱们去瞅瞅……。”
闻言一愣,刘营长随即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牛三,你小子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子是那种抛下兄弟独自享受的人吗?!再说了……这日本人的军令就是让咱们守住阵地,老子身为一营之首,怎么能擅离职守呢?”
听到这,牛三先是装模作样的道了声歉,随后舔着脸再次恭维道:
“营座说的对,是小的我唐突了……,不过您看城里如今都打成了一锅粥了,长官您身为咱们一营人马的头头,怎么说也得亲自进城侦查巡视一番不是。
再说了,皇军只是要我们紧守防线不放走一个敌人,至于怎么守,那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常年跟随刘营长的牛三,对于自己这位长官的心性是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刘营长虽然看上去嘴上说的有板有眼,但牛三知道,对方其实就是一个腰软肚硬的货色。
别看他嘴上说的又是要跟兄弟们同甘共苦,又是要谨遵号令,其实对方只是需要一个台阶下而已。
果然,听完了牛三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刘营长立刻面露欣慰的拍了拍牛三的肩膀。
“牛三兄弟你说的对,我是得好好进城侦查一番……。”
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刘营长随即走到高处,冲着身边的士兵喊道:
“弟兄们,大伙都听见了,城里面如今那是杀的血流漂杵,昏天暗地。照这个打法,这帮叛军保不齐啥时候就得四散逃命。
所以,为了防止敌人偷袭咱们,同时确保随时可以和城里的皇军取得联系,老子打算进城侦查一趟摸摸情况。”
说到这,刘营长假惺惺的环视了一圈周围,随后指着身边的牛三喊道:
“一连一排的人跟我进镇子摸一摸敌情,其他人继续留守阵地,千万不要放过一个敌人!。”
……
十几分钟后。
脚踩着冰冻的河面,赵世勋猫着腰,沿着狭窄的河道一路带人悄无声息的摸到了距离伪军阵地不足五十米的位置。
趴在河堤的雪地上,听着对面不远河沟里的伪军说话声,赵世勋慢慢的掏出了自己的盒子炮。
“支队长,一会咱们多给他们喂点手榴弹,让这帮孙子好好喝一壶。”
趴在雪地上,露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伪军占据的河沟,大鹏舔了舔已经被寒风冻裂的嘴唇,眼神里闪烁着一股子按耐不住的狂热。
“我觉得大鹏的建议不错,只要能把这帮孙子炸晕,再击溃他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闻言看着赵世勋,周宇对大鹏的建议也表示了支持。
听到这,赵世勋再次露头看了一眼前方,在沉思了几秒钟后,他最终还是将手中的盒子炮收了回去。
“不行,不能打手榴弹。”
“啥?……不打手榴弹?咱们费劲巴力的绕这么一个大圈子了,不久是为了能摸到手榴弹的距离吗?这咋还不用了呢?”
显然,大鹏对于赵世勋的命令有些不解。在他看来,绕这么一大圈不就是为了能让攻击发起的更具突然性吗。
为了能隐蔽接近伪军的阵地,大鹏特意侦查到了这个干涸的河沟,然后信心满满的带着大家饶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才顺利摸到了伪军的眼皮底下。
可如今都到地方了,赵世勋却突然否定了之前制定的战术,一下让大鹏觉得之前的努力白做了。
看着疑惑的二人,赵世勋开口前先抬手指了指西侧据点的位置。
“你们发现没,西侧据点的枪声已经停了。”
“是啊,确实是停了。”
闻言看了一眼西侧据点的方向,周宇也是略微诧异的点了点头。
下一秒,周宇忽然好想明白了什么,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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