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把式自然斗不过胡氏,最后只能自认倒霉,将银钱退回,还得搭上修车误工钱,真是晦气到家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就算没接着活,也绝不拉顾家人,尤其是这个胡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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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亲王的毒被暂时压制住,却也只是压制住,仅凭药浴和针灸,根本无法将他体内已经开始融合变异的两种毒素排出来。
加之他中毒日久,毒入肺腑,就算现在有对症的解药,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穆清仪在诊疗室中研究毒经十几个小时,找到一种解毒之法,却又遭到几位太医的联声拒绝。
“此法太过凶险,王爷此时病体虚弱,如何经受得住,不可不可。”张太医道。
“以毒攻毒之法虽说古来有之,可你这毒,也太毒了,王爷不可能承受得住。”李太医道。
“王爷乃千金之躯,若有个闪失,谁能负得起这责?”钱太医道。
虽说主张此法的是这位民间女大夫,可若他们几个太医都同意了,出了问题,他们是要连坐的,根本跑不掉。
穆清仪懒得跟他们争辩,慢悠悠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盏茶,不发一言。
周太医坐在另一边饮茶,同样未发一言。刚刚这几位太医的话,他都听在耳里,一直没出声,是想看看这位孙大夫的应对。
可谁知,她竟完全不应对,就只喝茶,像个没事人一样。
周太医也是个沉得住气的,她不吭声,他也就不吭声,各自喝茶。
反倒是那些反对声音最大的,没一个沉得住气。
李太医走到周太医跟前,低声道:“周太医,您说句话呀!”
周太医淡淡瞥了他一眼,“说什么?”
李太医噎住,扭头去看张太医。
张太医干脆走到穆清仪跟前问:“孙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穆清仪微微挑眉,一脸不解的看着张太医,“什么?什么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张太医您问什么。”
张太医气得不轻,怒道:“你少跟我装蒜,王爷这病该怎么治,眼下可是你的事。别忘了,皇榜可是你揭的。”
穆清仪睁大眼睛,一脸无辜,“张太医这话说得好没道理。王爷这病该怎么治,我刚刚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是你们不同意,跟我有什么关系?”
钱太医冷笑,“真没想到,孙大夫竟还是个伶牙俐齿的,好生厉害的嘴皮子功夫,三言两语就把责任都往我们头上推,打得真是好主意。”
穆清仪摆手,“唉——话可不能这么说,首先我有没有给出治疗方案?”
几个太医不吭声。
穆清仪又道:“我给了治疗方案,你们不同意,是不是?”
钱太医忍不住道:“你那是什么治疗方案?分明就是要王爷的命。”
李太医接话:“我看你也就是故意的,明知我们没办法同意你用这种虎狼之方,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想撇清干系,当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穆清仪轻轻叹了一息,“不知各位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心中有佛,看人即佛;心中有屎,看人即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