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澈带着轻歌走至棺材灵柩前,精心打造过后的暗红棺材,弥漫出了丝丝缕缕的煞气,四方之处,镶嵌着凝光水晶。
在四星大陆上,稍微有些权势的家族,都会在棺材上放置凝光水晶,如此,入葬之后,死者便不会感到黑暗,堕入地狱。
轻歌站在灵柩边,垂眸朝欧阳峰看去,躺在棺材之中的欧阳峰,紧闭的双眼内陷,眼底青紫,皮肤竟是灰白之色,这一层干枯的皮下,并没有多少饱满的肉,干瘪瘪的皮,包裹着棱角分明的骨头,透过那张丑陋扭曲的脸,隐约能看见骷髅头的痕迹。
轻歌皱眉,问:“欧阳家主得了什么病。”
欧阳澈双眼无神,呆滞,“家父的病,没有一个医师能够诊断出来。”
魇的声音响起,“丫头,这厮死的有些奇怪,你把手伸进棺材里,碰一下他,让我看看。”
轻歌笑问欧阳澈,“欧阳,我体内的雪灵珠有治愈的力量,可否触摸下家主?”
基本的礼貌还是要的,否则就是对死人的不尊重。
欧阳澈酸涩道:“可以。”
音落,轻歌把手伸进了棺材,触摸至欧阳峰的脸,冰冷彻骨的触感,让她双唇发紫,似有千年僵尸玄冰,自指尖开始,冰封她的身体。
轻歌猛地把手抽了回来,一道身影却是窜了过来,朝她扑去,锋锐的匕首闪烁着寒光,毫不客气的朝轻歌的左心房刺去。
匕首贯穿了轻歌的左侧胸腔,晶莹剔透的雪灵珠美丽破碎,一条条裂缝朝四周蔓延,狂暴的风撩起,房屋都被掀掉,暗红棺材碎裂开,轻歌双眸赫然变绿,她在这杀戮的长风里,煞气浓郁,满头的白发倒飞了起来。
心脏撕裂般的痛,让她窒息。
一把匕首,直直的插在她的心口。
欧阳颖握着匕首露在轻歌体外的另一端,她嗜血的瞪着轻歌,哈哈大笑,“恶妇,你去死吧,这就是你的报应。”
夜青天脸色大变,连忙走了过来。
满座皆惊。
无忧微微张嘴,看着脸色惨白晶莹脆弱如瓷娃娃般的轻歌,只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满是担心忧虑。
突地,轻歌垂下眸子,伸出手,一把推开欧阳颖,将插入心口前的匕首拔了出来。
没有鲜血。
那个巨大的窟窿,在灼灼的白玉光华之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逐渐愈合。
无忧忽的怒吼一声,野兽般凶残的身影掠至欧阳颖前,五指抓着她的天灵盖把她提了起来,在一众骇然的目光注视之下,无忧就要捏碎欧阳颖的骸骨,轻歌身子凭空一闪,须臾,到了无忧的面前,攥住无忧的手腕。
无忧转头朝轻歌看去,心脏狂跳不止。
轻歌的力道,如此之大,他竟然挣脱不开。
欧阳颖在无忧的五指下,扭曲的笑着。
轻歌闭上眼,负手而立,铿锵问道:“欧阳少主,世家后辈刺杀侯爷,该受到什么惩罚?”
欧阳澈紧蹙着眉头,他绝望的看着欧阳颖,深知轻歌手段的他,知道,欧阳颖完了。
“五马……分尸……”欧阳澈颤声道。
“无忧,捏碎她头骨,尸体丢去喂狼!”轻歌打开双眼,无情冷酷。
夜青天站在轻歌身后,心疼复杂的看着女子单薄的身影。
无忧残酷一笑,手一用力,女孩的脑颅,在他力大无穷的手中,逐渐变形。
欧阳颖七窍流血,直到整张脸都覆满了绝艳的血液。
她满脸血,不可置信的看着完好无损的轻歌,瞪大眼,惊颤颤的道,“怎么可能?你怎么没事?你这个怪物,你是个怪物,你竟然没死。”
欧阳颖歇斯底里的大喊着,“你们这一群废物,快去杀了这个怪物,快!”
轻歌面色不变,寒霜罩身。
头骨碎裂的痛,让欧阳颖痛苦不已,她朝着欧阳澈睁大眼眸,泪水洗涮了血液,“兄长,救我,快救我……”
欧阳澈撇过脸。
时光倒流,一如当初在百蛇院,欧阳菲被丢进蛇窟前,也是这样撕心裂肺的喊。
哥,救我!
然——
天作孽,犹可活。
自作孽,不可活!
咔嚓!
头骨碎裂的刹那,无忧将她的身体分裂。
临死的前一秒,欧阳澈面容狰狞,凄声喊着,“一群废物,你们都会死的,你们都会被夜轻歌害死的,她是个怪物啊!”
余音,不绝。
血腥画面,像是炼狱下的美丽精灵咆哮世道不公。
无忧拿出一面幽兰帕子,满脸阴绝的擦着手上的血。
“真是让人恶心的味道。”
无忧冷嗤,讥诮不屑的将手帕丢了出去,眼里满是嫌弃之色。
“歌儿,身体怎么样?”夜青天担心的问。
所有人都亲眼看见,那把匕首,贯穿了轻歌的心脏。
“无碍。”轻歌摇了摇头,转身要走,脚步却是虚浮,趔趄踉跄,一头栽进了无忧的怀里。
无忧横抱着她,满脸焦急。
夜青天身体不断颤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大喊,“快!快去喊医师来!”
一时间,慌乱不已。
无忧把轻歌放在竹床上,双眼惺忪的刘御医直接被夜无痕提了起来,丢在竹床边,“快,快看看轻歌怎么样了。”
刘御医见是轻歌,一愣,而后满脸郑重的把脉,翻眼皮,望闻问切,仔细查看。
“刘御医,轻歌她怎么了?”夜青天问。
似是有些站不稳,夜无痕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夜青天。
“大长老,侯爷体内气息紊乱,有极阴之气,也有浓重的煞气,甚至还有一股飘忽不定的气息。”刘御医皱了皱眉,而后面向夜无痕,道:“夜家主,能否去我寝室床头柜下拿一根紫针来?”
夜无痕应下后,迅速飞掠了出去。
许久,夜无痕回到欧阳府,手里拿着一块卷起帕子。
刘御医接过帕子,打开,帕子中央,静置一根细长的绛紫之针。
刘御医拿着紫针小心翼翼的插入轻歌眉心,而后转动。
片刻,他把紫针拿了出来,针尾的部分,有一粒红点,红点肆无忌惮的蔓延,直到紫针全部被猩红颜彩覆盖。
刘御医惶恐不已,他转头朝夜青天看去,颤巍巍的道:“大长老,侯爷她,危在旦夕啊!”
夜青天,双眼一黑,昏死了过去。sxbiquge/read/9/984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