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旧宅。
轻歌走出房门,朝扶希的院子走去。
屋内,扶希坐在桌前喝着清淡的粥,听得脚步声,扶希空洞双眼里绽放一抹喜色。
“姐姐?”
轻歌走至扶希身边,看了眼旁侧的明日香和屠烈云,点了点头,而后在扶希旁侧坐下。
明日香与屠烈云对视一眼,欲要朝外走去。
“屠大哥,你的腿医师怎么说?”轻歌问。
屠烈云右腿伤到骨头,初来玄月关时她便让人去找接骨比较好的医师。
说至此,屠烈云有些失落。
明日香道:“医师说无力回天。”
“无事,一条腿还能走。”屠烈云一扫阴霾,道。
轻歌抬眸,淡淡看了眼屠烈云,道:“兴许我能治好。”
“当真?”明日香大喜。
屠烈云倒是神色如常,不是他不相信轻歌,只是他怕得到希望之后的绝望,那样会更加让人崩溃。
反之,不抱希望,才能稳定情绪。
“试试看吧。”轻歌道。
“何时开始?”
“现在也行。”
她不是医师,血液骨骸筋脉皮肉里都是雪灵珠的精髓,她若想要运用治愈之力,随时可以,不论在何种条件。
而且,她也想看看,能不能治愈好屠烈云的双腿。
“屠大哥,请坐。”轻歌摊开手,指向一边的榻子。
明日香搀扶着屠烈云在榻上坐下,轻歌走过来,蹲在边上,屠烈云皱眉,“轻歌,不可。”
夜轻歌是四国王,蹲在他个佣兵头子旁边治疗腿部,实属不雅,也于理不合。
轻歌笑了声,道:“屠兄,都是自己人,又何必生疏?”
屠烈云苦笑一声,“是我小题大做了。”
不过,见轻歌这般样子,屠烈云依旧心生感动,甚至,体内流动着一腔热血,跟着这样的人,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轻歌双手轻轻按压屠烈云右腿,屠烈云脸庞痉挛了一下,转瞬又恢复如常,可见,屠烈云有很强的制止力。
轻歌闭上眼,全神贯注,专心致志,将雪灵珠的治愈之力灌于双手,再从双手转到屠烈云的右腿。
便见屠烈云的右腿膝盖上,释放出强烈的白玉光芒,似流水般,淌过他的伤口。
感受到治愈之力的抚摸,屠烈云因痛而皱紧的眉头渐渐舒展。
他诧异的看着轻歌,眼底深处,闪烁着希翼。
兴许,轻歌能治好他的腿。
他是个佣兵,是修炼者,为战斗而生,死在弑杀之下,可现在,他连正常走路都不行。
连日来,他一直压抑着从心里头衍生出来的不甘,故作平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生不如死。
白光愈发旺盛,却不刺眼,像是水纹涟漪,一圈一圈,缓慢地散开。
轻歌额上溢出汗水,她闭着眼,用尽全力治愈着屠烈云的腿。
用雪灵珠的治愈之力,需要强大的精神力,慢工出细活,治愈的过程,很枯燥,精神不可有一瞬的恍惚,否则就会弄巧成拙。
不过,雪灵珠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过程并不繁琐,她只需要不断的运输治愈之力即可。
一个时辰过去,轻歌额上的汗越来越多,自脸颊流下,就连三千白发都是湿漉漉的,挽着白发的簪子早已落在地上,柔顺发丝便黏在脖颈上。
在轻歌的脑海里,一片白光之中,有个格外突兀的黑点。
她仔细看去,黑点四周,燃烧着墨色火焰。
轻歌只要用雪灵珠的力量净化掉这个黑点,就大功告成。
治愈之力在她的操控下,渐渐朝那黑点聚拢,泼墨般的火焰,湮没在乳白色的柔光之下,黑点生命力甚是顽强,巍然不动。
轻歌不断的运输雪灵珠力量,天地间,银装素裹,宛若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然而,任凭轻歌使出浑身解数,依然没用。
轻歌身体逐渐放松下来,雪灵珠治愈之力,犹若光滑细腻的丝绸般,铺天盖地,缓缓包裹着黑点,再慢慢渗透。
如此,倒是有些成效。
不过,此刻轻歌依旧耗费了太多精神力,雷巢里的精神之力有些枯竭,但进行到一半,突然断开,屠烈云的腿伤会加重。
轻歌只能破罐破摔,硬着头皮,继而用治愈之力,渗透进黑点内部。
当完全渗透时,轻歌轻抿嘴唇,将雷巢里为数不多的精神力全部用上,便见那个漂浮在半空的黑点炸开。
黑色的光芒宛若流星雨般,天女散花的落下,落入白茫茫一片的雪灵珠柔光里,再次被净化。
轻歌松了口气,缓缓睁开双眼。
“屠大哥,怎么样?”话说出口,轻歌才发觉嗓音有些沙哑。
屠烈云担心的看了眼轻歌,而后尝试着动了动右腿。
可以动!
屠烈云再动了动,幅度越来越大,他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轻歌,“腿……好了……”
“竟然真的好了。”明日香喜出望外。
诚然,轻歌在其他领域有超高的天赋,但在治愈方面,明日香和屠烈云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
却不想,当真成功了,皆是无比欣喜。
轻歌吐了口气,笑了笑,而后站起来,脑子里一阵嗡鸣,就连眼前景象也是时而黑时而白。
轻歌身体摇晃,有些站不住,明日香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轻歌,“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碍,只是精神力消耗的有点多,有些撑不住。”轻歌道。
她也不曾想到,治愈屠烈云的腿疾,会把她雷巢里的精神力全部用光。
历练了很长时间,如今,她的精神力不仅充沛,还很浓郁旺盛。
看来,她得好好修炼下精神力,否则下次遇到这种事,人还没治疗好,她就倒下了。
明日香疼惜的看着轻歌,欲言又止。
“不就耗竭点精神力,屠兄的腿能治好就已是万幸。”轻歌笑道。
“轻歌,你真好。”明日香看着轻歌,眼圈泛红,道。
“这不废话?”
轻歌揶揄道,她脸色透白,在一旁桌前坐下,倒了杯水喝。
屠烈云站起来,走至轻歌身边。
砰地一声,便见屠烈云跪了下来。
轻歌喝水喝到一半,把杯子放下,面色凝重,不苟言笑,冷冷道:“屠兄,你这是什么意思?”sxbiquge/read/9/984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