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红发女人，像是一枚弃子。
穆长年的怪罪，皇甫擎天的无视，让她一时间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尤其是当上官云道冷厉的目光扫射过来时，她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
冷汗，顺着脸颊不停的往外冒。
正当她以为自己会当场殒命时，上官云道的目光又再次移开，定格在了穆长年身上。
“你以为开脱几句，就可以抵消自己的罪过吗？简直痴心妄想！”
上官云道语气依旧冷冽：“穆长年啊穆长年，我一在容忍你，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在如此特殊的时刻，放下如此严重的罪过！今天如果不对你施以严惩，日后人人效仿，那么我们丹道宗的威严何在？信誉何在？又如何在这燕京立足？！”
“副宗主！是我老迈昏庸，听信了小人谗言，才犯下如此罪过！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您绕我一条姓名吧？哪怕把我逐出宗门，我都甘愿接受！求您了……”
穆长年跪在地上，一边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喊了起来。
这一刻，尊严什么的根本不重要，保住小命才最重要。
看着穆长年哭喊嚎叫的模样，上官云道皱了皱眉。
对方毕竟是丹道宗的老将，给宗门打下一片江山，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正因为这样，他才屡次放任对方的小动作。
如果今天只是截取客人拍卖物品，那么至多逐出宗门就是了，断然不会真的将其诛杀，清理门户。
然而问题在于，穆长年别的人不劫，偏偏劫到了唐先生。
如果今天丹道宗不作出相应的变态，那么之前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费。
在即将出现变故的未来，丹道宗必须得为自己明确一条路，所以，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砰、砰、砰……”
穆长年还在磕头，因为用力过猛，砸得自己头破血流，依旧没有罢手的意思。
皇甫擎天三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敢开口，不敢有任何异动，宛如石化一般。
上官云道乃是半步宗师的强者，把持着整个丹道宗的大局。
哪怕是在整个燕京，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虽然与三大巨头有所差距，但也可以媲美龙玄灵，皇甫云等人。
在如此高身份的强者面前，他们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能不能活，全看对方一念之差。
上官云道立于原地，久久没有言语。
沉默片刻后，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抬手，高举于天空。
“穆长老，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葬礼，会为你保留以往的名声，也算是对得起你当年做出的贡献了。”
喃喃自语一句后，在穆长年惊恐的眼神中，上官云道高举的手掌，猛地拍下，正中其天灵盖。
“砰！”
一声闷响。
穆长年浑身一颤，天灵盖上被拍出了一个深深的五指印，其七窍开始往外喷血。
眼耳口鼻，一瞬间鲜血淋漓。
“上官云道！你……”
穆长年大张着嘴，一脸不可置信，然而一句话还没说完，其身体已经软绵绵的向后倒去，气机全无。
到死，他都不敢相信，上官云道竟然会真的下杀手。
“这……”
看着烂泥一般躺在地上的穆长年，皇甫擎天三人瞬间瞪大双眼，面露惊恐。
上官云道的果断与狠辣，让他们意想不到。
对待自家的内门长老，都能下此狠手，那么对待他们，又该如何？
这个结果，几乎想都不用想。
“为什么？”
红发女人看了看自己爷爷的尸体，再看了看上官云道，木讷的追问：“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杀他？”
“做了不该做的事，那么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上官云道冷着脸，只是眼神变得不再凌厉。
不管怎么样，人都已经死了，那么其所做的事，所犯的罪孽，全都一笔勾销。
“为什么？明明是我错，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
红发女人红着眼，扑上前，双手抓住了上官云道的衣领，满脸狰狞的质问道：“你不是要惩罚吗？那你杀我啊，为什么要杀我爷爷？他为你们丹道宗呕心沥血，拼了大半辈子，你如何狠得下心呐？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被一顿口水喷在脸上，上官云道并未反抗，任凭红发女人就这么抓着，其表情有些复杂。
“对穆长老而言，这或许是他最好的结果。”
上官云道轻叹一声：“至少，他可以保留生前的名誉，他还是丹道宗的内门长老，享受宗门所提供的一切。”
“我不稀罕，我们不稀罕！”
红发女人疯了一般，不停的推嚷着上官云道，甚至还要伸手去打，不过却被后者反手抓住，一把推倒在地，正好倒在穆长年的尸体旁。
“爷爷……爷爷！”
红发女人抱着穆长年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
因为这是她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寄托，唯一的家。
而现在，这个家毁了，亲人已逝，一切都回不到从前。
她好后悔，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连累了自己的至亲。
如果可以，她宁愿用自己的命，来换回穆长年的命；如果可以，那么她希望从头再来，重新做一次选择。
她喜欢皇甫擎天，但她心里很清楚，皇甫擎天并不喜欢她。
对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利用她，利用她的人脉关系，利用她爷爷的权利与地位。
哪怕知道，她也甘愿被利用。
她希望用自己的真心，用自己的一切，来打动对方，从而收获爱情。
然而，刚刚皇甫擎天的眼神，让她彻底绝望，也让她明白，一个男人，不会因为一个女人付出了多少，而改变最初的心意。
除了多了点感动外，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情愫。
如果有，那么相处的十多年里，早就该有了。
可惜，这个道理，她明白得太晚，而所付出的教训，也太过沉重。
看着痛哭流涕的红发女人，上官云道再次深吸一口气。
同时，其目光转向了身后，也就是商务车所在的地方，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穆长年是必死无疑的，因为不管具体原因如何，对方代表的是丹道宗，出了这种事，一定要清理门户。
但眼前的三个人，并不是丹道宗的人，所以是生是死，全由唐朝来决定。
一句话，定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