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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院的宿舍,冰稚邪一直思绪不宁,回想起苏菲娜所说的话,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关心。原来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受。”冰稚邪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见到苏菲娜的时候,都会很慌和不安。原来她在关心自己,而自己一直本能的逃避这种关心。
正如苏菲娜所说,他一直抗拒感情的投入,多年的孤独,让他心里筑起了铜墙铁壁,他害怕这种情感的流露会像溃堤的山洪,一发而不可收拾。这正如同他对待维恩、洛他们的态度,若即若离,即渴望交到真心的朋友,又害怕真的动了友情会成为自己的羁绊。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属于这里的人,自己始终会离开这里。他感觉彼格·洛他们的友谊,苏菲娜的关爱就像太阳一样温暖自己,可是这份温暖过后呢?
他害怕,所以抗拒。他不信任,所以拒绝。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可苏非娜的话却像一记重击,已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
浴室里冰冷的水无法让他平静,他的心从一没有像这样矛盾与混乱过。
“不行。我得走,我一定得走。”
对,没错,苏菲娜的话是打动了他,就因为这份打动,他才更要离开。否则他怕自己将无法离开了,而自己要做的事,终将会带来伤害:“如果偷到了大蓝晶塔里的那样东西,苏菲娜一定会伤心的吧?因为我辜负了她的情感。”
既然注定要辜负与背叛,那何必要开始?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既然这样下去会是个错,那就不要让它发生,什么友情,什么关心,一切都忘了才是最好的。对谁都好。
他来这里的目的从来就是偷了东西就走,他的目的一直就很简单,不想事情变得复杂。
关于盗窃大蓝晶塔,他心中本有打算。时机是给耐心人准备的,冰稚邪他有时间也很愿意为此等下去,等到一个理想的机会能潜入大蓝晶塔,在他的计划中,实战考试的这次进入大蓝晶塔的机会并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他知道能被正规进入,一定无法得逞,说不定学院的人还想借这次机会确定一下是不是有人仍在打坏主意。他不需要不借此机会打探里面的情况,因为他对一层的情况已经了解了,而要上到第二层,做为学生是没资格的。
他本来还要就此等下去,等到最适当的机会,等到学院里的人能被他利用为止。可他现在,不能再等了。
冰冷的水淋过他满是伤痕的躯体,流入了排水孔中。他猛的睁开双眼,行动必须开始了。
……
夜,仍是这一夜。红豆街的一间民房内,布兰琪正在家中的二楼的卧房,她刚刚从浴室出来,此刻身上还光溜溜的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迷人的身体,连衣服还没穿上。
“布兰琪。”冰稚邪忽然出现在了她家的窗台上冷冷地喊着这个名字。
红发女人布兰琪吓了一大跳:“是你呀,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不对,应该要问这么晚了你来我家做什么?”
冰稚邪坐在窗台上一动不动,眼神毫无顾忌的看着她的身体,嘴里又冷冷的冒出一句:“我应该叫你‘贝弗利’吧。”
布兰琪身体一震:“你……你……”
“你什么?你想说我怎么知道,还是想说我说的你不明白?”冰稚邪看着她右肩上圆形的黑色波浪纹,纹中还有一个鱼形的图案:“更正确的说,你应该叫‘贝弗利·英佛梅申’吧。”
布兰琪脸色立马变了,对待冰稚邪也不再像从前那种表情。她看了一眼自己右肩上的纹身:“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
冰稚邪扬起嘴角:“我是什么人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什么人。贝弗利组织下的情报系统,像征隐藏与探索的水下鱼形图案。你潜伏在魔月帝都底比莱斯,暗杀、窃密,一定是为了信息或者别的目的吧?”
布兰琪好像重新认识到了这个小鬼不简单,她虽然已经从昆西口中知道这少年实力不凡,却没想到他知道的这么多,远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这下的人绝不能留下。”这是她心中的念头,眼中寒光陡现,手中魔法已出招,直要取冰稚邪的性命。
冰稚邪人影一闪,奇迹般的出现在布兰琪身后,背靠背紧贴在她身上浮在半空中,手中一弯利刃已经反肘划在她脖子前:“你连苏菲娜都远远比不上,以为会是我的对手?”
布兰琪全身僵在那里,半分也不敢动弹:“你到底是什么人?告诉你,跟我们做对你会死得很惨。”
“呵,是吗?”冰稚邪不屑的笑了:“这句话先问一问我手中的匕首同不同意你离开。”
布兰琪忽然也镇定下来,道:“你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目的吧?”
“聪明,我也不想多绕弯子,我来找你的确是有件很重要的事让你帮忙。”冰稚邪语气平平的说道。
“啊,我怎么从你话语里感觉不到这件事有多重要呢?”布兰琪笑道:“求人办事是用刀子说话的吗?”
冰稚邪匕锋一松,风元素飘动,落到她面前道:“我不是求你,而是要你这么做。”
“哼,都一样。”布兰琪道:“想让我帮你什么?是不是深夜寂寞找不到女人,想要我来帮你解决问题?想要的话就来吧,我的身体今天晚上就是你的了。”她赤裸裸地迎上去。
“少给我来这一套,比你漂亮的女人我见多了。”
布兰琪恨恨地剜了一眼。>
冰稚邪走到一旁道:“我想让你帮我制造混乱,在库蓝汀学院内。”
“在哪儿?库蓝汀,我没听错吧?”
冰稚邪道:“你没听错。我想让你在学院内引起混乱。”
“呵,呵呵……”布兰琪觉得很可笑:“我?我连你都打不过,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库蓝汀那个地方藏龙卧虎,稍一不留神连命都没有。”
冰稚邪道:“也没有你说的这么神。你的同伴昆西,之前不就在学院干了两票吗?”
布兰琪脸色再次一变:“你怎么知道昆西和我有关系?”
冰稚邪笑了:“那天晚上我帮了他一把,然后悄悄地跟在他后面,他傻呼呼的给我带路,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你……~!”布兰琪忽然发现这个少年的笑容十分讨厌,讨厌得让她想宰了他!
冰稚邪笑道:“我不但知道了你,还知道了那座教堂,以及那个叫……叫约克的老头。另外昆西的落脚点我也清楚,如果你没给他换个位置的话。”
布兰琪努力的隐忍着:“所以呢?如果我不帮你,你就把我交给魔月政府?”
冰稚邪道:“我还会把我知道的,关于‘贝弗利’的事情都公布出去。情报组织啊,最重要的是什么呢?最重要的是隐秘和安全吧?阴影中的人本不该被世人知道,一旦被人后果会很惨。如果你背后的组织知道这件事是从你这里发的,又会怎么样?所以你别想假装答应我,然后一走了之。”
“你可真够毒的!”布兰琪冷言道。她此刻,对眼前的少年,再无半点好感。她沉默了半晌,问道:“你让我帮你制造混乱的目的是什么?你不说,我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帮你。”
冰稚邪直言:“我要进入大蓝晶塔,我需要你在学院周围将人引开。”
布兰琪心中一悟,道:“噢,我明白了,几个月前闹贼的事件是你做的吧?”
“你还有点脑子。”
布兰琪为难道:“大蓝晶塔在库蓝学院腹地,想要将那里的人引开是不可能的,一旦发生混乱,那里只会更加警戒。”
“不,你只需要吸引学院里的人就行了,剩下的是我的事。”冰稚邪再次看到她右肩上的图纹,上次在苏菲娜家的床下他就是看到了这个。
……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另一面,对于自己在意的人和不在意的人会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在意的人即使是一句不经意的话,你也许会读出七八种意思,不在意的人既然说做出了惊天的大事也不会去理会他。
塞尔特的不相信更大于了他的惊讶:“你说比莫耶笑了?”
下课时分,学院的各个角落都会有人聊天。
厄休拉点头:“今天我有一节魔法理论课正好和他在同一个班上,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我看得见他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平时那种冰冷的样子,当时我也不敢相信,还以为是幻觉呢。”
“哇靠,这可是一个不得了的惊天大事啊!”塞尔特道:“我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还没见他笑过。在我的记忆里他都是冷冰冰的样子,除了冷笑以外好像还没见过他别的笑容,最近这两年更是天天寒着脸,好像每个人都跟他有深仇大恨。”
厄休拉道:“绝对不是冷笑。也算不上是笑,只是感觉不一样了,没有那么冰冷,说实话我真的没看到过他这个样子。你说他是不是生病了?”
“而且还病得不轻。”塞尔特很有同感。
厄休拉道:“你想想,他上一次笑是在什么时候?”
“上一次……上一次……”塞尔特回忆了好久:“好像在七八年前笑过吧,对好像是那个时候。那时候没怎么在意,因为小时候我们总在一起嘻嘻哈哈玩,虽然也不爱开心,但总是和我们在一起玩,时常说点话。只是越长大就越变冰冷,不近人情。”
厄休拉道:“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他在那个时候有一段时间非常开心,也与平时不大一样。后来,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个月都没见到他,出来就变了个人。当时我还挺纳闷,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总之这件事的确很奇怪,我很想知道为什么。”
“那就想办法查吧。”厄休拉一笑,看了下大广场上的时钟:“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下节课是美丽的苏菲娜老师的魔士课,我可不想迟到。”
塞尔特鄙夷道:“喂喂,好色也要有个限度,让你妈知道一定会收拾你这个风流儿子。”
“嘿嘿,看美女也算好色?你别忌妒了。”厄休拉高兴的笑道:“全院也才十几个学魔士的,人少当然教得仔细。而且苏菲娜老师特别敬业,很多东西都会手把手教哦。”
“靠,你的脸上就差写上色狼二字了。快点滚吧,别和我站在一起,会让人误会我的。”塞尔特一脚踢在了他屁股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