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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莉丝,爱莉丝……”休灵顿不顾皇宫的威严与庄重,捧着爱莉丝的黑龙鳞甲在这里大呼小叫,还没走近爱莉丝住的寝殿,他的嗓门就已经让附近的皇宫侍卫都听见了。要是在以前,这些侍卫一定会阻止休灵顿,不许他在这里大声喧哗,但现在也懒得管那么多了,他们知道这个男的是爱蓝丝公主的好朋友,说了也没什么用。
休灵顿倒不是刻意要大呼小叫,实在是他太高兴了。最近他在炼金方面屡屡有进展,不但对圣雪冰凰的冰羽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更在自身炼金术方面也突破了新的难关。爱莉丝这套黑龙鳞甲已被他前后改了不下三次,这一次是他觉得自己改得最好的一次。
“咦,爱莉丝不在吗?”来到爱莉丝所住宫殿门外,却没有等到爱莉丝的回应,休灵顿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守卫这里的侍卫,希望得到答案。
侍卫摇摇头:“公主殿下出去了,应该在后苑花园玩吧。今天公主似乎不大高兴,可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不开心?她哥哥的事不是过去了吗?前两天她的心情都好了不少,怎么会……”休灵顿带着疑惑向皇宫花园去了。
爱莉丝果然在皇宫花园中,她在小水池边发呆,静静地望着池子里的观赏鱼,一声不吭的,默默地蹲在那里。直到休灵顿走到身边时,她才注意到。
休灵顿笑嘻嘻的拿着黑龙鳞甲道:“爱莉丝看看看,这回改的绝对比上次好。我可是征寻了几个炼金系的导师,他们给了我很多的启发和灵感,要不要马上试试?”
爱莉丝低着头嘟着嘴,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捡了一块石子扔进了鱼池里,惊起了伏在水面的上水蜻蜓。
“怎么了?我刚才就听侍卫们说你不开心。”休灵顿关心道:“还在为你哥哥的事难过吗?都这么久了,伤心也该过去了。”
爱莉丝摇了摇头,眼眶红了起来,抬头问休灵顿道:“休灵顿,你说我师父他……他是不是把我给忘了?还是他心里面根本就没有我……没有我们?”
休灵顿费解:“怎么好端端的提到他了?”
爱莉丝鼻子发酸,努力不让自己再哭出来,说道:“上午的时候,我听侍卫们谈论起前线的事,才知道菲利浦·鲁尔的死和师父有关。师父的守护巨龙扎菲诺不但间接害死了大将军,还杀害了……杀害了很多魔月的士兵,很多很多……”
“原来是这样。”休灵顿倒没想到事情是这样。
“你说师父他这么帮助圣比克亚跟魔月作战,心里就一点也没在乎过我的感受吗?”说完爱莉丝的眼眶红得更厉害了,泪水欲滴,她赶紧把脸转向了一旁,不让休灵顿看到。
“这……”休灵顿想想道:“你师父他确实比较务实,在得到龙零这一点上有些不择手段。冰稚邪一定是因此被圣比克亚利诱,才会参与到军队的战争中去。但要说他完全不在乎你的感受,我想是不会的。”
“真的吗?”以前的爱莉丝也会这样问,但心里绝对信任师父,可现在……她有些不确定了。
休灵顿肯定道:“当然。他这个人表面上看去总是铁石心肠,甚至还有点恶毒,但一路旅途下来我看得出他还是很关心你的。”
爱莉丝回想以往种种,确实是这样,稍稍安下心来,可心里还是像受了莫大委屈一样难过。
休灵顿上前安慰道:“你不要太难过,我想冰稚邪是不会真正成为魔月的敌人的,他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
“嗯。”爱莉丝点点头:“休灵顿,我想出去走走,你能陪我去吗?”
“出去?”休灵顿觉得她出去散散心也好,便道:“自从王储殿下遇害后,你就一直闷在屋里,是该出去走一走了。不过你应该跟皇后说一声,然后多带点侍卫。”
爱莉丝摇头:“我就想安静地走一走,去哥哥遇害的地方再看看。”
“可是……”>
爱莉丝红红的眼睛直视着休灵顿:“那些凶手的目标是我王储哥哥,现在他们已经得手了,还会想要杀害我吗?”
休灵顿见她情绪有些些激动,不愿在刺激她,便道:“那穿得普通一点,这样出去了也不容易被认出来。”
爱莉丝这点还是没反对,回到宫殿换了身普通的衣服,与休灵顿二人出门了。这时的爱莉丝已不像以前进出皇宫受到种种看管和限制,至少她已经在外面游历了一番,并且安全回来了。
郊外,血迹早已经被时间和灰尘掩盖,爱莉丝站在哥哥遇害的位置,她似乎还能嗅到当时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那残忍的景像,那一幕幕的血腥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她心里,尽管两年的时间已经让她见识过死亡和残杀,但亲人的惨死却已成了她挥之不去的阴影。
站在道路边默默的缅怀,本来这种悼念应该去墓地,但在这里似乎更能让人铭刻在心。休灵顿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他平时总喜欢无聊,喜欢挖苦与调侃,但他不是一个不知趣的人,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她,直到她自己想离开为止。
远远的,一路行人向这里走来,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已经走了很长的路途。这样的行人在底比莱斯附近时常能够看见,他们大多数带着自己的生意和目的来到这里。
行人乘坐的是马车,那种有长途耐力的魔兽所拉的马车。他们从爱莉丝身边经过,并向远处的城廓驶去,一会儿只剩下一路卷起的尘土。
爱莉丝被经过的马车队发出的声音‘喊’回了失神的意识,她抹去眼角的眼泪对休灵顿道:“走吧,我们回去吧。”她来这里是因为自己的贪玩而使哥哥失去生命表示深深地歉意,希望在这里得到的哥哥的原谅。她虽然知道这种告慰亡灵的方式只不过是一种自我的宽恕、救赎,但她心底里真的希望能弥补自己的过错。
休灵顿这时就像一个沉默的护花使者,他安静地护送公主来到这里,现在又安静地护送她回去。
风,吹过,吹动着地上的白色花束,人带着最终的悔恨与无奈远去。
……
回到城门,休灵顿与爱莉丝正要进城,却被城门前的争执给吸引了。休灵顿仔细观察发现,引发争执的人其中一方正是刚才经过他们身边的马车队。
这行车队数量不是很多,只有五辆马车,但马车打造得甚是坚固精致,不是从马厩驿站租来的车,也不像是一般富商豪门所用的车,这一点从马车前套的魔兽就可以看得出来,因为那是能飞能走的,价值不菲的役兽。
引发争执的另一伙人是一行商队,看样子是刚从底比莱斯采购了大量本地的奢侈品,准备拉达其它各大城市去兜售,牟取暴利的人。一个国家的政治之都,同时也有可能是一国的时尚之都,它主导着国家的时尚与文化的风向,而国内其它各地的国民当然会以这里的潮流为风尚。
一般能做这种生意的,都是帝都的贵族或者与贵族有关系的商人,只有他们才能搞得帝都最流行紧俏的东西,然后拿去贩卖。这样的人通常都比较有权势而且目中无人,所以当他们运送的货物被外来人的马车撞翻了时,他们总会表现得十分蛮横无理,会引发争执也就显得十分正常了。
“看清楚没有?我们拉的这车货,每一件都昂贵无比,都是艺术品。”被撞翻货物的人手指着准备进城的外地人不断的说道:“你们外地人的知道什么叫艺术品么?艺术品就是你说它值多少钱,它就值多少钱。”
“所以你就想敲诈我们?”被指责的外地人毫不示弱道:“你刚才说我说值多少钱就值多少钱是不是?嘿,我看啊这些破烂最多也就值十个金币,我们肯答应十倍赔偿你,你们应该偷着乐咯。”
“你……哼!”被撞翻货物的一方气汹汹道:“你少跟我来这一套。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谁的地盘!这里是帝都,外地人到这里来就得给我们老实点。哼哼,最近王储殿下遇害,城内城外都在捉拿可疑人,我看你们这些人就很可疑。”
被指责方怒不可遏:“你这是讹诈,是无耻!你……你们底比莱斯的人,就是这样的素质吗?”
“素质?你们这些人也配跟帝都的人谈素质吗?别以为乘了几辆漂亮马车就真把自己当贵族了,一帮乡吧佬、暴发户。”被撞翻货物的一方满是鄙夷与嘲弄,冷冷笑道:“至于讹诈,乡吧佬总是改不了无知的本性,撞翻了别人的货物赔偿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不管你们怎么蛮不讲理也得赔钱。”
商队其他的人跟着喊道:“对呀对呀,得赔钱,就算治安官来了你们也得赔。”商队的人必竟人多势众,又占了本地优势,一闹起来周围很多人也跟着起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