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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蒂对这个世界的爱还有多少,没人知道,反正有也所剩不多了,但是恨有很多,多到连她自己也无法忍受。面对刑徒之门的逼杀,朱蒂心中的恨和痛已被推上了顶峰,在她看来这是一个冰冷的世界,哪怕有一丝温暖也无法慰藉那颗凉透了的心。
“既然你们不肯放我活着离开,那就陪我一起死吧!”朱蒂的嘶喊,将力量摧到了极致,元素力如波涛光涌灌如内涡中。
“不要啊……不要啊~!”
惊惶的大叫,是刑徒垂死前的挣扎,但是再怎么挣扎也无法逃避元素体垂死的反击。
但在这时,缪斯挥起咆嘟之拳飞快的冲向内涡,拼上了全力一击,狂猛的霸气打入了涡洞中,及时阻断了力量的灌入。涡洞的力量顿时失去了稳定,瞬间爆炸!
轰~~!!!
巨大的隆响声在静寂的山野中震开,如同一道惊雷一样久久不绝,强大的力量冲击四野,水爆惊散,朱蒂自己被冲散。缪斯一口滚血猛喷出来,与铠甲一体的机械手臂‘战铠·咆哮’被炸成了碎片,两名法师手下被力量压成了肉泥再分尸,天空中火属性的炽魂兽同受重创,连着束魔光网一起被撑破。佩特在受到冲击之前,唤出守护挡在身前,碾压的力量又被束魔光网减弱才幸免遇难,可仍然是身受重伤,倒地吐血不止。
缪斯一只手扶着地站起来,被震碎的机械手臂的断口处在流血不止,他咳了些血,点着魔晶石走到佩特身边瞧了瞧,问道:“你还好吗?”
佩特挣扎的想爬起来,但身上的疼痛让他无用力,他动了动头,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好像不太好。”
缪斯看佩特伤得严重,正要蹲下去详看他的伤情,忽然见他露出惊惧的神色,抬起手指着后方。缪斯回过头来时,正看见空气中的雨水又慢慢汇聚起来,渐渐现出了朱蒂的人形。
“她……她还没死。”佩特挣扎着说道。
朱蒂的汇聚人形的速度变得非常慢,任谁也看得出她不但受了非常重的伤,而且力量大减。她摇摇晃晃在雨中站着,眼前的视线即黑暗又模糊,她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向这边走来,她知道那时谁,拼命的撑住了身体,光阵中祭起了魔法。可她的魔法还没形成,那个人已经到了她跟前,拳头打在了她身上。
一招海豚暴击,缪斯将朱蒂好不容易聚起的形体再次打散。
佩特松了一口气,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过了一会儿才勉力爬起,在缪斯的扶持下离开了。
雨,淅沥沥的下着,打在碎叶上仍然响着叭嗒叭嗒的声响,坑洼的地面上,黄泥水越积越深,最后溢了出来,流向了地势更低的地方。
……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不过不是在东北边,而是西去的方向。苏菲娜和伊娜妮迦结伴西行已有两天了,她心里想着朱蒂应该已经离开伊尔修斯了,现在或许正朝着哪个地方去。她忽然觉得自己走得太匆忙了,也没有问题她要去哪,有什么目标没有,至少以后还能有个相见的机会。
伊娜妮迦见苏菲娜想着心事,自己也若有所思,几次看向苏菲娜,却是欲言又止。
苏菲娜虽然在想着朱蒂,但一路上她也看出伊娜妮迦有点不对劲,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向她询问,她却总是吱吱唔唔不肯说,这让苏菲娜很是费解。
马车平坦的道路上行驶,走得不急不缓,拉车的役兽是从北方运过来的两头剑鬃猪,这种大猪不但跑得快,而且耐力也不错,出外远行是很不错的远择,即经济又实惠。
苏菲娜抡起竹鞭抽了两下猪屁股,让它们加快往前跑,前面有个小镇,也是她和伊娜妮迦说好分别的地方。
“苏菲娜。”
“什么?”苏菲娜瞧着她。
伊娜妮迦又露出了犹疑的神色,垂着眼,不敢直视苏菲娜的目光。
苏菲娜见她又是这样,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有什么话跟我说啊。要说快说,到了前面的小镇就没机会说了。”
伊娜妮迦迟疑道:“苏菲娜,这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想说什么就直说呗,难道还怕我骂你不成。”苏菲娜这两天精神不错,满面和风自从下定决心离开刑徒之门后,苏菲娜就觉得心情很不错,仇恨这种东西放下了确实比压在心头更舒服。
伊娜妮迦道:“我怕你杀了我。”
苏菲娜嗤的笑了,以为她拿自己开玩笑,可见她神色凝重,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敛住了笑容,问道:“到底什么事啊?”
伊娜妮迦还是拿不定主意,想着是不是要讲,到把苏菲娜急得要死,连连催她快说。伊娜妮迦幽幽叹了一声,只好道:“算了,事情的真正你早晚也是会知道的,不如现在告诉你,也省得我再受煎熬。”她对苏菲娜说道:“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知道了以后可不要怪我。”
“快说吧快说吧。”苏菲娜早就不耐了,恨不得捏开她的嘴让她快点说。
伊娜妮迦只好将冰稚邪和影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苏菲娜彻底呆住了,急拉下绳僵停住车子,说道:“你说那个人不是冰稚邪,是影?”
“影,就是他的影子。我只知道那是西莱斯特·冰稚邪使用龙零·影后,产生的一个分身,他们有同样的记忆,感觉、视觉和触觉等等,再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
苏菲娜满脑子消化着这些话,忽然问道:“在监牢里面折磨我的那个人……”
“也是他。”
苏菲娜心中一颤,喃喃自语道:“不是他,那个人不是他。”苏菲娜的眸子亮了,脸上露出了笑颜:“对,那个人不是他,我早就应该想到的。如果是他的话,怎么可能……可能……”她忽然又沉下脸来,抓住伊娜妮迦的手,盯着她问道:“你,还有其他人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对不对?”
伊娜妮迦被她逼视得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偏向一旁点了点头:“刑徒之门除了你和朱蒂,所有人都知道。”
苏菲娜眼中燃起了怒意,发疯般的喊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为什么!?伊娜妮迦你说呀!”声嘶力竭的声音是她满心的愤怒,这种被欺骗的感觉,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让她充满了恨。
伊娜妮迦怯怯的道:“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
“你现在告诉我,可是让我受了多久的折磨!”苏菲娜眼睛都红了,眼中含着怒火和泪:“伊娜妮迦,在那样一个地方,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你却这样对我。我恨你,我恨你!”
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脸上,伊娜妮迦捂着脸,嘴边沁出一丝血来,眼中一湿,落下了珠泪,泣喊道:“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你被折磨?你当初维护过我,我一直记在心里。可我又能怎么样,我是刑徒之门的人,那个影和帝魁结成了一伙,我只能听他们的不告诉你。要不是……要不是你这回下定了决心要离开,我怎么敢说?”
“你害得我好苦啊,害得我好苦啊……”苏菲娜伏在车厢里痛哭,哭自己枉受了这两年的折磨,哭自己曾经伤心欲绝。
伊娜妮迦见她哭得难过,挪过去扶她。
“走呀!”苏菲娜打开了她的手,跳下了马车。
伊娜妮迦追了出来,问:“苏菲娜,你……你要去哪儿?”
苏菲娜瞪了她一眼,不再回头,向荒野草地走去,渐渐消失在一人多高的野草中。
伊娜妮迦抚着被打得红肿的脸,嘴边却泛起一丝浅笑:“苏菲娜,你曾经救过我,维护过我,这份恩情伊娜妮迦一辈子都记得。所以帝魁几次想除掉你们,都被我劝阻了。不过,我虽然不想你死,但利用利用你也是应该的。波多卡西杰表面上看起来最信任我,但他骨子里其实谁也不相信,要想除掉他,让我登上帝魁的宝座,就只有牺牲你了。”
她上了马车,重新执起了绳鞭往前驱赶。
“两年前,我曾经与西莱斯特·影达成协议,找机会架空波多卡西杰的权力,将他除掉,然后共同掌控刑徒之门的大权。可惜呀,事情还没进行多久,西莱斯特·影就死了。本来我还想能借你的力量或许能把波多卡西杰除掉,可是你太没用了,纠缠在感情的问题上无法解脱,我不得已只好按下自己的野心,甘心做帝魁的奴隶。可是现在好了,冰稚邪还活着,我跟影的计划他是一清二楚全都知道的。所以啊,苏菲娜,你快去找他吧,把你这两年来的经历都告诉他。当他知道你所受到痛苦和折磨时,你猜他会怎么做呢?”
伊娜妮迦这些话是在说给自己听的,又像是在说给已经远处的苏菲娜听,只有她嘴边的这一抹笑,代表她最大的心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