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资本狂人 第0636章高爵士想改革香江货币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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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银行公会执行委员会讨论的内容,关乎接下来香江股市、地产业等等的走势,举足轻重程度显而易见,但更具体的过程肯定没有娱乐圈那种爆料吃瓜新鲜有趣,而财政司夏鼎基首先争取到银行业对政策变化的支持,便算达到了本次会议的目的,

不过,高弦心里对不论是直接的银行业加息,还是整顿风头正劲的财务公司,衍生出金融三级制,以达到更有效的银行业加息,进而遏制港元汇率颓势,这个最终目的的方法,持保留意见。

诚然,从学术理论和历史经验的角度来看,通过调整利率,汇率会朝着所希望的方向变化,但这是基于过往模型,而自从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以来,剧变的格局属于破天荒的头一回,就像“老剧本”里二零二零年的那种疫情引发的震荡,学术理论和历史经验往往不那么灵光了。

否则的话,现阶段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也不会被经济滞胀折腾得焦头烂额,以至于米国开始搞休克式疗法一般的加息了。

要知道,人家搞经济、玩金融的资历,至少上百年,进而积累下来的专业人士数不胜数,但凡有周全的解决之道,也不会以农业和制造业严重受创为代价。

在高弦看来,如今港元贬值得让奉行“积极不干预”政策的财政司夏鼎基开始行动起来,可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英国国力衰退,经济实力减弱,英镑更是数次贬值,影响到了香江的经济,英镑汇兑本位制的基础已经不复存在,当英镑在一九七二年实行汇率浮动后,港元很快和英镑脱钩,改为和美元挂钩,即官方汇率为一美元兑换五点六五港元。

讽刺的是,那个时期正值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前后,同样面临巨大贬值压力的美元也不那么靠谱,在一九七三年二月贬值百分之十,与美元挂钩的港元所采取的应对措施是,把官方汇率调整为一美元兑换五点零八五港元

可惜,美元贬值的能量太大,港府根本扛不住投机的国际游资,于是很快在一九七四年十一月宣布,港元和美元脱钩,实行汇率浮动,当时市面上港元已经升值到了一美元兑换四点九六五港元。

港元实行汇率浮动后的初期,收效还行,港元汇率维持在有利于香江经济发展的区间,但接下来就差强人意了。

这从高益和港府联合编制的,旨在反映港元外汇整体价值的港元汇率指数,便能看出来。港元汇率指数在一九七八年便跌破了一百,去年,也就是一九八零年,更是下降到了九十多一点,今年肯定跌破九十,至于港元和美元之间的市场汇率早就破六了。

高弦的看法是,归根结底,还是香江的货币政策,出了问题。港元实行汇率浮动政策,随机应变的自由倒是有了,可却缺乏清晰的货币政策目标,尤其香江还没有中央银行,港府操作的随意性就大了,以至于形成隐忧。

举个例子来讲,原则上,港元发行的逻辑非常简单,即取决于香江外汇基金里的外汇储备。

惠丰银行、渣打银行、有利银行发行港元纸钞的时候,先向外汇基金存入相对数量的美元,以换取负债说明书,但这几年的实际操作流程却是,惠丰银行、渣打银行、有利银行无需预先交予这些外汇,只要把所发行的港元数值,通过拨帐的方式,转进外汇基金在这些发钞银行的账户,即可换取负债说明书,至于实际对应的发行准备外汇,外汇基金会用这些港元余额,从外汇市场购入,而这个空间不能不说提供了一种随意性。

因此,高弦认为,香江的货币政策是时候进行改革了,而不是大难临头的时候,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当然了,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香江银行公会执行委员会讨论的范围。

等会议结束后,高弦邀请道:“夏鼎基爵士,有空吗,找个地方坐坐,我们可有段时间没促膝长谈了。”

面对堂堂的高爵士,最年轻有为的港府行政局议员,夏鼎基当然有时间。对这次会议结果还算满意的他,心情不错地笑道:“那就请高爵士安排吧。”

高弦微微颔首,“那就去文华酒店的香江会。”

香江会重建会所大厦,所需资金“赖”着香江置地先垫上,等新会所大厦建成后,用所得租金分期偿还,于是香江会有时候自然要听香江置地的意见,比如目前暂时搬到了文华酒店,而这个环境,还是很适合高弦和夏鼎基休闲放松的。

“夏鼎基爵士肩上的重任越来越大了,预计未来一段时间内,正府重任要系于一身了。”高弦恭维道。

做为香江的“财爷”,财政司夏鼎基是港府三把手,他上面的二把手布政司姬达,今年就到退休年龄了,而当了十年财政司的夏鼎基,是港督麦理浩中意的布政司接任人选,加上港督麦理浩处于第四度延长任期状态,身体健康有些吃不消,有时候要回伦敦看看病,需要港府二把手布政司代理职权,所以,夏鼎基身上的担子还真不轻松。

算起来,夏鼎基和高弦认识的时间已经超过十个年头了,颇有交情,在这个私下场合里,难免情不自禁地吐露心扉,“香江这个人口超过五百万的国际大都市,正在浮现出来的治理难题,有点让我食不知味啊。”

高弦听得微微一笑,夏鼎基在财政司这个位置上,对港府开支方面挺精打细算的,而港督麦理浩上任后,施政重点之一就是改善导致之前香江社会动荡的民生问题,广建房屋、九年免费教育等等,都离不开钱,逼得夏鼎基这位香江“财爷”想法子四处开拓财源,但往往收效甚微。

比如,一九七六年,夏鼎基想增加股息税,最终在港府立法局非官守议员的反对下,而不得不搁置。

那句话说得好,触动利益比触及灵魂还难,夏鼎基想从股票交易里加税,首先那些英资利益集团就不答应。

再过几个月,夏鼎基便按部就班地升任为港府布政司了,管理的范围更广,但都离不开钱,倍感压力也就不足为怪了。

见高弦怡然自得的样子,夏鼎基放下酒杯,催促道:“高爵士,自从我们认识以来,你在工商界的发展一路春风得意,又为促进香江的国际贸易,亲自到世界各地考察,肯定大有心得,就没有建议给我吗?”

高弦悠悠地说道:“点子当然从来不缺,但在香江这个环境,一旦触动到既得利益者,往往就寸步难行了。”

夏鼎基深有同感地轻轻叹了一口气,毫不见外地来了一句,“如今,高爵士也是既得利益集团的代表了。”

高弦被逗乐了,他摸着下巴的胡子想了想,缓缓开口道:“被你这么一挤兑,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主意。”

夏鼎基精神一振,“快说说看。”

高弦不紧不慢地讲道:“你注意到没有,像科威特这样的中东产油小国,成立了专门的投资机构,进行财富增值,这不失为一个长远之策。”

“这些年,我和高益在投资方面颇有收获,说句不谦虚的话,在香江范围内,无出其右了。”

“要不,你考虑考虑,从外汇基金或者正府库房里,先尝试着拿出十个亿,成立一个专门的投资机构,委托给高益打理,我保证未来十年内的投资回报率平均在百分之二十以上。”

夏鼎基沉吟道:“这个想法很有可行性,那高爵士想要得到什么回报呢?”

“我更看重无形的汇报。”高弦耸了耸肩,“这就像有利银行的发钞权一样,港元纸币上的图案和字样,具备独特的广告效应,而高益要是能帮助正府把这个基金管理好了,那就成了一块金字招牌。”

夏鼎基凭借自己这些年对高爵士和高益的了解,相信了这里面的动机和积极性没有问题,于是又讨论了一会后,正式表态道:“高爵士让高益出一份报告,我争取在今年下半年落实。”

“行,我安排高益全力配合夏鼎基爵士和正府的工作。”高弦点头道。

不过,这个话题只是本次聚会的一个引子而已,高弦很快找机会转到了正题上,“我觉得,当前港元汇率如此疲软,仅仅使用汇率施加影响,恐怕不够,还要多管齐下。”

夏鼎基好奇地问道:“高爵士所说的多管齐下,指的是什么?”

“利益会成为一种阻力,但也是一种驱动力。”高弦侃侃而谈道:“目前港元发行机制侧重于扩张的方向,当香江经济出现过热时,则缺乏收缩方向的有效方法,尤其是那种以利驱之、比外汇基金直接购入港元,更事半功倍的方法。”

“我的想法是这样,在浮动的市场汇率之外,外汇基金和发钞银行之间,建立一个相对固定的内部汇率,当港元贬值超过财政司认为的合理范围时,发钞银行,以及其它可以通过发钞银行进行交易的持牌银行,有积极性回收流通中的港元,进而帮助稳定港元汇率。”

夏鼎基很快便明白了高弦的思路,在外汇基金和发钞银行之间,建立一个相对固定的内部汇率,实质上就等于制定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货币政策目标,但港府这边也相应地少了操作上的随意性。

高弦注视着夏鼎基,心里好笑,这回轮到你是既得利益集团的代表了,看你如何高风亮节了。

“高爵士这个方案听起来很好,但是,但是……”夏鼎基“但是”了好几遍,最后来了一句,“兹事体大,还需要仔细地反复论证。”

“我就知道,不会痛快了。”高弦腹诽了一句后,退而求其次道:“我在经济学者圈子认识一些朋友,其中不少是英国和米国的著名专家,我可以请他们过来帮助论证。”

“但论证也需要一个现实的模型,我看不如这样,有利银行和外汇基金之间先试行这样的方法,再设定一个每天回收港元交易的上限。”

说到底,港元贬值得让港府担忧,要不然也不会开始动银行业加息的脑筋了。

在这个大背景下,夏鼎基这个财政司还算称职,面对一个难得的可行性方案,从善如流道:“也好,请有利银行尽快和金融管理局制定一个合理的内部汇率,看看效果怎么样?”

“那就这么定了,我马上去英国和米国请经济学者来香江论证。”高弦GBE,JP,议员阁下,暗自满意地大手一挥道。123xyq/read/2/24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