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晴听到丈夫惊天动地的呐喊,很吃惊,忙从楼上下来,问:“飞哥你怎么了,一惊一咋的?”
关飞:“明天两个娃还是咱们的午饭都还没有着落呢,这可如何是好?”
时晴:“不是你做好了送过去吗?”
“我在家做,开什么玩笑,我们一整天都要守在考场外面,不呆那里我放不下心。早上做好带过去,中午可就凉了。什么,用保温箱,你开什么玩笑,食物这种东西是可以放一上午的吗,那口感可就差了,还能吃吗?”
时晴:“怎么就不能吃了?非常时期,没那么多讲究。以前我跑项目,冷饭凑都吃,年轻人没那么娇气。”
“高考能和你跑项目比吗?”关飞呵斥:“先不说预先做的饭放置久了口感和味道会有变化,放凉了,娃吃了也不舒服。”
时晴:“飞哥,天气这么热,又是保温箱,怎么可能吃了不舒服?”
“那可保不准,如果食物一不小心变质了,孩子们吃了拉肚子那不是毁了他们的前程?再说了,我是后勤大队长,如果在这上面搞砸了,我怎么跟老白交代?”关飞高声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你还是做过大领导的人,等养好病还要做董事会秘书,参与决策,连这都想不到,我看你的职业素质也不行。”
时晴无奈,只得温柔地道歉,说:“飞哥你说得对,我错了。”她和大头经历过一些事,已经过了吵架的年纪。
一家人两口子,实在没有必要争个对错,遇事一人让一步,事情总能解决。
绥靖才是幸福生活的前提。
关飞大约也是知道自己说话过分:“我也有错,我这脑子也是急的,一急就糊涂了。”
时晴微微一笑,用纸巾擦了擦丈夫额上的汗水:“飞哥,你以前就是闲云野鹤,凡事不关心,还经常嘲笑我是高分低能,说学习成绩越好的人处事越差,知识越多越反动,对孩子的学习也从来不放心上,今天怎么反而比我还急?”
关飞尴尬:“我学历低,在你面前感觉有点抬不起头,那不就是口头不肯认输吗?”
时晴:“你总算认输了。”
“谁叫你和我闹离婚呢,我不认输,那不是没老婆孩子了。”关飞苦着脸:“怕了怕了。”
说完,关飞忙道:“时晴,我先做饭,你查查地图,考场方圆一公里范围内的饭店,看能不能预定下来。哎,我也是糊涂了,没想到这事,估计现在已经很难预定到了,你抓紧。”
等到晚饭做好,时晴说,考场周围的所有饭店都订满了,至少在网上是这样,要不,还是自己带便当吧?
关飞摇头:“不成,得让两个娃吃好,这样,咱们等下就出门实地勘察。”
“好吧。”
正说着话,冯白就打电话过来了:“大头,明天的午饭你带便当吗?我和杨一楠的意思是,这么多人的饭菜你一个人做实在太麻烦。而且,带便当过去,天气热,一是怕馊二是怕不好吃,影响了娃娃的考场状态,咱们就在附近订个座儿吧!”
“晚了。”关飞长叹一声:“网上都订满了。”
“这哪能呢?要不,你在家做,考晚我带两孩子回家吃。”
关飞大发雷霆:“回家回家,回家吃啥?几千考生都回家吗,一来一回太折腾。娃心累了一上午,中午得睡午觉养精神。还有,考场附近是要交通管制的,你这就是馊主意。”
冯白:“你别急啊,要不,我们现在就跑考场附近看看。”
关飞:“我和时晴正有这个打算,咱们约个地方汇合。”
挂了电话,关飞对妻子,大喝:“时晴,你别吃了,住筷,跟我走!”
“住筷……”时晴扑哧一声笑得呛了水:“你今天还真有点大家长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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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白家刚吃完晚饭。
听他说明天午饭还没着落,杨一楠也急了。忙道:“老白,你也别忙洗碗了,等下回来再说,咱们先和大头集合。”
“好的。”
抓了车钥匙,正要走,园园就跟了上来:“我也去,我也去!”
杨一楠:“你明天就要进考场了,在家老实呆着,一动不如一静。”
园园:“我不,我在家里好闷啊!我要出去透透气,你怎么还叫我复习啊,我都复习一年了。”
冯白:“你不复习功课吗?”
“临阵磨枪有用吗,你也是参加过高考的。”
冯白:“没用。”
“那就对了,还不如休息一晚上,好好耍耍。老白,你女儿什么水平你还不清楚。我就算高三一年不读书不复习,进了考场闭着眼睛也能考个重本。”
“可你是要考清北复交啊!”
“那算什么挑战,我觉得我可以。”
“真可以。”
“真能考上,我有预感。”
“还是不行。”旁边,杨一楠插嘴。
园园痛苦地叫起来:“我真的好闷啊!”
杨一楠:“闷闷闷,我看你就是个闷墩。”闷墩是冯白老家的方言,意思是傻子。
园园:“杨一楠,你以前不是让我不要说土话吗?”
杨一楠:“反正你不许去,你身体有病,出门如何着了凉就麻烦了。就算病情没有反复,走路的时候崴了摔了,还考不考。这事不能有万一,要百分之百保证安全。从现在开始到高考结束,两天三夜,你就是我们家的国宝。只需规规矩矩,不许乱说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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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园拗不过母亲,愤怒地抓起一个苹果,狠狠地咬起来。
满屋都是响亮的喀嚓喀嚓声音,眼前白牙闪烁。
这孩子,牙口好,胃口真好。
在开车去和大头夫妻汇合的路上,杨一楠问冯白:“老白,你跟唐总说了这两天不去她那里陪她麻将了吗?”
冯白:“说了,老太太也同意了。说,高考可是大事,马虎不得,这关系着孩子一辈子的前程,做家长的还是守在考场外面安心。另外,再高考成绩出来,填报志愿之前我都不用过去了。”
高考成绩一般都在考后二十天出来,也就是说,冯白这个牌搭子相当于不用在过去了。
他和唐芳这个过节总算是揭过。
冯白摸了摸脑袋,感慨说:“娃的成绩是极好的,肯定是第一批被录取。一个月后,我就去找个工作。”
杨一楠:“唐总这回总算通情达理了。”
冯白:“她通情达理个什么,唐总是想把我这个灯泡给踢开。”
杨一楠八卦之魂熊熊燃,急问:“怎么着?”
冯白:“一楠,你提醒了我,我前几天注意观察唐总看林国强的目光,好象真是旧情重燃的样子,里面都是绿光。”
“绿光,你这么说人家可不好。”杨一楠咯咯笑。
冯白:“林国强那天被我骂了之后,对我总是黑这一张脸,根本就不肯多说一句话。不过,明显地看得出来,他有点内疚,为自己以前所做的龌龊事。”
杨一楠:“你们男人啊,年轻的时候追求金钱美人,等到老了,孤独了,却去羡慕人家幸福的家庭生活,活该。”
冯白:“老头子最近表现得也好,抢着照顾唐芳,什么家务事都做。刚开始的时候,唐芳还对他一阵喝骂,后来也就由着他。虽然也知道林国强这么做是有目的的,但还是有点感动的样子。这个林国强也真是舍得下脸,唐总要下楼打麻将,以前都是我和他一起抬轮椅下去的。后来,每次我过去,林国强都已经抢先把唐芳给背了下去,这表现可真是挣得,叫人不能不服,能屈能伸大丈夫也!一楠,唐芳很享受这种生活,你说,我的使命已经告终,再过去戳眼睛还有必要吗?”
杨一楠忍着笑:“那还真是没有必要。”
她又问:“泉泉怎么看这事?”
冯白回答说,泉泉正忙得厉害,这段时间连刘航都没空见,说是等到这个项目弄完,才和他还是叶阿姨商量结婚的事,估计还得一个月。
她每天早出晚归,林国强也害怕她得要命,通常是下午五点就溜了。
唐总也不敢告诉女儿林国强天天过来痴缠的事情,怕的就是林泉泉一发作,孩子她爹再不来了。
杨一楠:“诛心了老白。”
冯白:“管他们呢,反正和我也没有关系,我还是先顾着园园。一楠,园园这两天看起来更常人一样,但你也不要掉以轻心,减肥的事情得抓紧了,争取一个月把体重拿下来,然后算准时间,我争取一矢中的。”
杨一楠面红耳赤,唾了一口:“老不正经,你也把身体调养好。”
“保证完成任务。”冯白使劲拍着胸脯。
很快,两对夫妻在考场附近的一个停车场汇合,开始找吃饭的地儿。
先前大头找的是网上可以预定的,现在这些地方可以不去了。
学校附近吃饭的苍蝇馆子不少,可问题是他们又怕卫生条件不好,吃怀肚子,事情不能有万一。
但大饭店什么的都已经订满了,根本就是无法可想。
还是他们想得不周到,心大了些。
实际上,在分了考场之后,考生家长们早早地就把附近的宾馆酒店给预定了,距离远的考生已然入住,听说普通四星酒店的标准间已经从以前的五百炒到一千六之巨,你有钱还弄不到。
转了一个多小时也没个着落,杨一楠焦躁起来,开始骂冯白。
关飞说:“杨一楠,吃饭问题一直由我负责,要骂你就骂我吧!”这个老白,耳朵实在太软了,惧内,不是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