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老钟刚刚敲响十二点,老管家摸着黑回来了,见朱老房间的灯亮着,估计是还没睡,站在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房间里传来朱老的声音,隐隐的带着一丝疲惫,“小管么?”
“朱老,是我。”
“门没锁。”
吱……
老管家推开门进来,屋里亮着灯,朱老正仰躺在长椅上闭目养神,听他开门进来,张开眼睛坐了起来,老管家赶紧上前扶住,顺便从一旁拿了件毛毯,披在了朱老的肩上。
朱老笑盈盈的说:“怎么样,婚礼的排场摆的不错么?”
老管家笑着说:“朱老,你看这个。”把手机打开递到了朱老的面前。
朱老眼睛微微一眯,脸上的表情马上精神起来,拿过手机一张张的翻看着,脸上露出了微笑的表情,并说道:“这小家伙简直太可爱了,有那么六七分像林昆,还有两三分像静瑶。”
老管家拿了个凳子坐在了朱老的旁边,笑着说:“还有一个消息。”
朱老笑着说:“我已经听说了,董家的那个小生被废了是吧?”
老管家道:“是,少爷这一次可一点余地也没留,直接把董家的小生给打成了残废,以后想要再习武都是不可能了。”
朱老呵呵一笑,道:“这就对了,这才有我们朱家人的霸气,区区一个董家的小儿,就敢全中国的乱得瑟,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被我孙子给废了,这叫啥?不作死就不会死!”
老管家被朱老的话逗的笑了起来,说:“对,是这个理儿。不过这董武海也确实有些本事,是董家三代人里的唯一翘楚,董家本以为这一下可以指着董武海重现辉煌了……”
朱老笑着说:“重现辉煌岂是那么容易的,像那种心术不正而又傲气冲天的家族,上天是不会眷顾他们的,董家未来不出三辈人,怕是就要彻底没落了,这个董武海也只是流星划过,此番陨落了之后,董家怕是再也没有第二人了。”
“要是正常的时候,我可能会替他们董家感到惋惜,可他们董家居然不识好歹的来搀和我们朱家的事,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我不反过头来一脚把它踩死,就算是仁慈了。”
老管家低着头道:“朱老说的是,只是国家首长那边……”
朱老笑着说:“不就是要招一个保镖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管家道:“可我听说,国家的一号首长对这个董武海很看好。”
朱老道:“那也无妨,明天给我准备上咱们家最好的酒,我亲自去见一下一号首长,这点面子他应该会卖给我这把老骨头吧。”
老管家道:“明天我和您一起去。”
朱老点了点头,道:“小管呐,今天晚上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老管家道:“那董武海到底是谁引出来的?”
朱老摇摇头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是老大特意给挖出来的,朱家的子嗣这么多,他们已经把林昆视作眼中刺了。”
老管家道:“那朱老您是在想?”
朱老起身走椅子上站了起来,原地走了两步道:“磨练固然是好事,可内外忧患这么多人针对林昆,他会不会扛不住?”
说着,朱老回过头,那苍老的目光看着老管家说:“我年轻的时候,家族的外敌几乎被梳理的差不多了,那时候四大家族并驾齐驱,虽然实力上能分出个一二三四来,可互相之间谁也不敢先发难,越是到了繁荣昌盛的极致,便越会小心翼翼。”
“就拿现在四大家族来说吧,即便是三个家族联合起来,去对付另一个家族,结局必定只会是互相惨败,没人捞得着好处,而真正希望看到这局面,是这偌大燕京城里的其他人。”
朱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说:“在没找到林昆这个孩子之前,我每天衣着华贵,在这不大的小院子闲庭信步,看似玩人尊重敬畏,可我这心里头却是空落落的,每每夜里无法入睡的时候,我总会想起我父亲慈祥的脸,这偌大的家业是他攒下来的,决不能自我之后便一步一步的败落了。”
老管家道:“朱老,您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四大家族发展至今,但靠外界的力量想要使其中任何一个衰落几乎都不可能了,就好像一座固若金汤的城市,只有内部**才能够使其崩塌。”
朱老点点头,道:“这个道理普通人可能看不透,但到了一定境界的人都明白,四大家族已经有二十多年相安无事了吧,就是因为我们四大家族的家住,都清清楚楚的看透了这一点。”
“其实,我们四大家族之间,以及那些觊觎我们四大家族的人,都在等待一个机会,等一个无能的继承者出现,然后看着对方渐渐的衰亡,那庞大的资源将会成为被丢进深海里的猎物一样,引来一群鲨鱼的纷争。”
朱老闭上了眼睛,道:“都说位高权重,立于万人之上好,可这种时时刻刻的担心,与担心后继无人的纠结心情,又有谁能懂。”
老管家道:“朱老,您现在可以放心了,林昆这孩子就是人中龙凤。”
朱老闭着眼睛微笑道:“是啊,我物色几十年的继承人,结果我的那些亲儿子亲孙子,没有一个能完美胜任的,或许是他们打小就在无忧的环境里长大吧,身上都缺少一股英雄之气,几个人互相都有特点,可就没一个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的。”
“我甚至想过,假如有朝一日,我两手一摊撒手人寰,就把家主的位子一并传给他们兄弟几个,只要他们能同心协力,这朱家不说继续昂首并进,至少十年内可以保证昌荣不衰。”
老管家接过话头道:“可坤航少爷他们四位兄弟,明和暗斗,即便能融洽的共事一时,也不能长久的持续,长期下去的话,很可能把朱家搞的四分五裂,到时候朱家这座大城就崩塌的更彻底了。”
朱老道:“有时候,我们这些豪门里的男人到处留情,生的一大堆的孩子,不是不懂得节制,而是希望能多留下一些后代,到时候好从中选择一个优良的继承者,哎……老话说穷不过三代,富也不过三代,穷不穷的过三代不好说,富不过三代的例子倒是比比皆是,在那些名门望族的中间太多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林昆这个孩子面对这么多的考验,到底能不能承受的住,是当的考验固然是好,可万一拔苗助长,我怕伤了这孩子的根基,要不明天你约一下邵浦阳,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他。”
老管家道:“朱老,您是要问有关少爷的么?这,这恐怕……”
朱老睁开眼睛,道:“吞吞吐吐做什么,有话直说就好了。”
老管家道:“天机泄露的太多,我怕对您的身体不太好。”
朱老笑着说:“不碍事,我朱炳山这一辈子也没探过几次天机,静心修善了这么多年,老天爷应该不会太过责备我。”
老管家道:“那我这就去给邵浦阳发个邮件,等明天再电话确认。”
朱老道:“好,让邵浦阳有时间尽快过来一趟,也省的我内心慌神。”
老管家笑着说:“朱老,您就是太在乎林昆了,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
朱老道:“事关整个朱家未来的昌盛与否,我不得不细心啊。”
老管家笑着说:“过去,你也是最偏爱二公子,现在同样也是偏爱林昆少爷,即便不涉及到朱家的未来,您也是一样的。”
朱老哈哈笑了起来,经过和老管家这么一番长叹,心中倒是轻松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太阳才刚刚升起,老管家就双手插在袖口里,整个朱府里到处的巡视,与他擦肩而过的,不管是朱家的下人,还是朱坤航这样的嫡系子孙,都会恭恭敬敬的和他打声招呼。
刚刚溜达到朱府的正门口,突然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那儿,车门打开,一身中国风穿着的邵浦阳从车上下来,金丝边的眼镜,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礼貌,他的皮肤很白,手里攥着一串佛珠,这第一眼看过去,就给人超凡脱俗的感觉。
老管家微微有些惊讶,道:“邵先生,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邵浦阳微笑着说:“这几天刚好在燕京,昨天晚上收到管前辈的邮件,一早上我就赶了过来,朱老这会儿醒了么?”
“醒了。”
老管家走在前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邵先生里边请!”
邵浦阳礼貌的道:“劳烦管前辈了。”
两人一路走过,来到了朱老的小院,朱老这会儿正在大树下打太极拳,人上了年纪,睡眠的时间自然就短了,老管家打了声招呼,道:“朱老,邵先生今天一早上就赶过来了。”
朱老手势,转过身向邵浦阳笑道:“小邵,来的这么快!”
邵浦阳道:“最近刚好在燕京,一早上就赶过来了,朱老最近可好?”
朱老笑着说:“前段时间感染了一点风寒,现在好多了。来,咱们屋里坐。小管呐,去把最好的茶叶端上来,再准备些斋饭。”
邵浦阳礼貌的做了个揖,道:“谢谢朱老,我还真没吃饭。”
朱老笑着说:“来到这儿就当成是自己家,不用拘束客气。”
屋里坐下,老管家把茶端了过来,邵浦阳端起茶杯,轻轻的一嗅,旋即一脸陶醉的道:“每次来朱老这儿,总能喝到最好的茶,这可真是浦阳的幸运。”
朱老笑着对老管家说:“小管,把茶叶给小邵包上一些。”
邵浦阳马上道:“朱老,好意小邵我心领了,但这赠茶叶万万不可。”
朱老笑着说:“为何?”
邵浦阳笑着道:“茶叶留在朱老这,我每次来燕京,也好有个借口上门讨一口茶喝,顺便再来探望一下朱老,这茶叶要是带走了,我可就没这个借口了。”
朱老哈哈笑了起来,“小邵,你这个孩子也学会贫嘴了。小管啊,既然小邵这么说,那咱们就把这个借口留下来。”
邵浦阳道:“朱老,不知道您今天把我找来,所谓何事?”
朱老简明扼要的把话说完,邵浦阳从怀里拿出一个龟壳和三枚铜钱递过来,“朱老,心中默念您要问的事情,起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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