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长江以北,袁术还控制着九江、庐江、汝南、沛南、陈等郡国,人口百万,精锐数万,辅兵数万,合计不下十五万。长江以南,豫章郡亦有数万士卒为支援。
加之淮南淮北经营日久,甲坚兵利,城高池深,营垒密布,犹如一个刺猬
考虑到张飞之败,荀攸认为袁术依旧是东土屈指可数之强劲势力,绝非一次大战能完胜,建议效仿孙武之扰楚之计。鲁肃亦深为赞同
刘备遂遣赵云、张飞、鲁肃、太史慈等名将,各统一军,分道扰袁。
赵云袭沛国,张飞袭九江,鲁肃袭庐江,太史慈、吴岳袭豫章……
赵云进则张飞退,张飞退则鲁肃进,鲁肃退则太史慈进……
或北进南退,或齐头并进,或敌追我退、敌退我追,不断消耗袁术,使袁术麾下上下奔波,尤其是豫章、汝南之军远道而来,疲于应付。
……
袁术窘迫,恨得牙痒痒的
袁术、刘备领土接壤极广,北到沛、谯,中至寿春、合肥、和县(扬州刺史治所),南及九江、彭蠡之滨,超过一千五百里。
其间,或襟江带湖,或山岭起伏,或河网密布,东西船行极速,南北支援就极难。
袁术水军不敌刘军,在淮河、长江中屡败屡战,士卒士气低迷。部队辎重过江过淮,不得不夜晚偷渡,多有人员、辎重掉落水中,士卒皆视之为畏途。
陆路亦难行,江淮气候多变,夏日渐渐进入间隙性台风季,有时连续数日天晴,太阳毒辣,肩挑背扛,汗流浃背,凉开水难以携带,吃生水多痢疾,苦不堪言。偶尔一场大雨导致路面泥泞难行,五日行不得百里。加之气温忽冷忽热,忽干忽潮,士卒易病。
张飞、赵云、鲁肃、太史慈亦面对此等困难气候。
庆幸的是,江淮运河通南北,长江贯东西,可洗脚上船,运兵无碍。
运河之河堤,亦平坦宽阔,路堤两用,沿线亭、寨、乡、县不绝。传令兵骑快马,一个个命令传下去,沿线每日天不亮提前支起大锅,烧开水,热吃食,备住宿,士卒遂能轻装上阵,水旱无碍。
自夏开始,只一两个月时间,袁术军肥的拖瘦,瘦的拖病,实力就弱下去一分。安东军、吴国国力就强上一分,刘备又岂会急于求成?
双方国力、后勤差距,放大了双方军力差距
袁术不肯坐以待毙,急忙求救于袁绍
袁绍使袁谭、袁熙分路袭击青、兖,并拿出粮食收买吕布,使之不得倒向刘备。
袁术又广发印绶,给部下封官许愿、加官进爵,拉拢、怀柔逃入大别山之山民,并为儿子袁耀求取吕布之女
于是军势复振。
……
雷薄:“袁公封陈兰丹阳太守,我丹阳都尉,求救陈兰与我.陈兰道当助之。
陈兰众数万,兵过五千,倍于我,要我从其后,共扶袁公。你等以为如何?”
族兄雷绪道:“俺是个粗人,不知道那许多大道理。记得父亲说打铁只要出力气,但铸神剑就需献祭。工匠主要靠手艺,经营小厂就得自负盈亏。
清平年代,一年想赚个温饱,只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若有些手艺或其他特长,还能过上小富日子。以我等门第、关系,做个郡县小吏,也不难。
袁公,是做大事的人。想让他的名被所有人知道,想让他的命令为所有人遵守,想赚到别人几十辈子赚不到的财货,想做万万人之上那个位置,那就跟铸剑一样,得去血祭!
祭品不是他袁家,首先是我等!”
雷薄:“没想到贤兄平日不爱读书,却能说出这样话来。”
雷绪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被识破了,小心翼翼道:“我是跟风请了几个文吏,时常听他们读书,也就跟读了点。”
“士别三日,真真另眼相看!”雷薄虽然大为吃惊,却也没什么怀疑,毕竟雷绪用铸剑和手工业做比,而不是“耕田之利十,经商之利百,从政之利无穷”,符合身份。
谁不养几个文吏处理钱粮名册杂务呢?
雷薄:“兄弟所言甚是。袁公四世三公,一投胎就是人上人。我们普通豪族,就得把命交出来,去拼、去争、去卖。”
“若继续支持袁公,他能克刘玄德,我等就是大功臣,出将入相可期。可他要失败,我等首先就是祭品,尸体不知道腐烂在哪个沟沟壑壑。
刘备向来宽厚,若投了他,兵权官职或许削减,也能做个富家翁。总好过把你我兄弟命搭上,把家族搭上!”
对普通人而言,打工赚钱,出体力即可解决温饱。若要小富需要靠脑力、技术、口才,并996牺牲休息时间,牺牲健康和家庭。除非运气极好或家族有支撑,否则想财务相对自由,即便具备足够的能力,同时也要屈己从人,把老板兴趣变成自己的兴趣,把老板的信仰变成自己的信仰,把老板的目标变成自己的目标。
尊严、灵魂、健康什么的,重要么?
重要
做人上人,财富自由,重要么?
重要
舍弃尊严、灵魂、健康什么的,以求闻达、名利。虽然难以抉择,也并非不可。
可再如何重要,也要有命来享!
雷薄,既不举起反旗,也不同意给袁术发援兵,而是下令避开刘备军锋芒,向后撤退,龟缩到险要的大别山东麓,塞住山口,驻守两峰,断绝交通。
袁术、陈兰三番五次派人来催促,雷绪都劝不要理睬。
“如此岂非陷我不义?我族兄向来无甚主张,莫非?”催促的人多了,雷薄越想越不对劲,怀疑雷绪有问题,让人潜伏拦截暗探
果然抓住一名信使。
继而顺藤摸瓜,发现竟然是雷绪身边谋士文华的亲兵。
原来这哪里是文华,乃是刘晔。
“把刘晔加上来!”雷薄见刘晔年纪轻轻,气度非凡,不由非常震惊:“万军之中,你乃千金之子,千石之官,如何敢来?
以为我之剑不利乎?”
刘晔:“君之刀剑虽锋利,君之心却不锋利,故持两端以观望。”
雷薄双眼露出寒芒:“来人,推下去斩了。”
雷绪急忙拦住军士:“兄弟,不可啊!”
刘晔轻蔑一笑,伸长脖子:“杀吧!”
雷薄越发恼怒,从不知所措的亲兵手中抢过腰刀:“我亲自来。”
雷绪死死挡在刘晔面前:“不可,万万不可自绝退路!”
刘晔:“别拉着,我会算卦,他不会杀!”
雷薄眯着三角眼:“如何敢断定本将军不杀你?本将军偏要杀!”
刘晔:“哈哈,雷校尉以为性命重于志向,我却认为志向重于性命。若舍我之命救雷校尉之命,雷校尉虽有万千人,我往矣!”
雷薄、雷绪一齐道:“你这个疯子!”
忽然,三人皆笑sxbiquge/read/10/1017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