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一月初八是云城长公主举办赏‘花’宴的日子。!
萧霏起了个大早,换了南宫玥命人新做的那身紫‘色’刻丝十样锦的袄裙,坐在梳妆台前由着桃夭给她梳头、打扮。
蓝嬷嬷挑帘走进了内室,一见萧霏这一身新衣,眉头微蹙,却是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从首饰匣里取出一对白‘玉’梅形珠‘花’,一边帮着萧霏戴在发间,一边含笑道:“这个珠‘花’好,素净清雅,衬大姑娘的气质。”
桃夭有些迟疑地看了首饰匣里的紫水晶珠链一眼,本来萧霏这身新衣应该是搭配这紫水晶珠链的,是世子妃专‘门’请人定制的。
不过桃夭知道自家姑娘对穿着打扮一向不甚在意,犹豫了一下,终究没说什么。
蓝嬷嬷帮萧霏理了理鬓发后,温和地问道:“大姑娘,您今日这身衣裳好生鲜亮,您不是一向不喜欢这么鲜亮的颜‘色’吗?”
萧霏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是不喜欢,只不过今日去云城大长公主府参加赏‘花’宴,不好太素净了。”
蓝嬷嬷怔了怔,感觉萧霏好像有些不同了,以前的萧霏可不会说这种话。
她温声劝道:“大姑娘,您现在正是‘花’骨朵的年纪,穿什么都好看,不用打扮得过于华贵,再则您毕竟是去人家府里做客的,抢了主人家的风头反而不美,倒让人觉得轻佻了。”
“可是大嫂说,去参加云城长公主府的赏‘花’宴,穿得太素净反而出格。”
“大姑娘……”蓝嬷嬷神‘色’严肃地劝诫道,“请恕奴婢直,您可不能处处都听世子妃的。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世子妃表面看着对您照顾有加,可是这世不乏面甜心恶,佛口蛇心之辈,您对世子妃知之甚少,还是应该防着点才是。”
“‘奶’娘,你太多心了。”萧霏认真地说道,“大嫂知书达理,深明大义,怎么可能会害我呢?”
蓝嬷嬷眉宇紧锁,大姑娘的‘性’子执拗,没想到这才到王都几天,居然被世子妃哄得心服口服的,这可不是好现象。看来她得想个法子,快点把大姑娘带回南疆去才是,不然的话,说不得大姑娘最后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
对于蓝嬷嬷的心思,萧霏并没有注意到,她梳妆好后带着两个丫鬟去了抚风院。
南宫玥早已打扮妥当,只等着萧霏过来了。
自打萧霏进来后,南宫玥的目光落在了她鬓发间的白‘玉’梅形珠‘花’,眉梢微微一挑。
萧霏恭敬地请了安,南宫玥含笑的与她说了两句,话锋一转说道:“大妹妹,你这珠‘花’倒是别致得很。”
萧霏‘摸’了‘摸’珠‘花’,并不在意地道:“这是‘奶’娘帮我选的。大嫂若是喜欢……”
“哪有嫂嫂找小姑子讨东西的。”南宫玥笑‘吟’‘吟’地打断了萧霏,“……我倒是想起我的首饰盒里有一件东西与你这珠‘花’很是搭衬。”她低声对着百卉附耳说了一句,百卉便挑帘进了内室,不一会儿捧来一个首饰匣。
南宫玥从匣子里取出了一个白‘玉’分心,只见那分心以金丝缠绕成一朵朵金‘色’的腊梅,‘精’致典雅。
“桃夭,”南宫玥笑着吩咐道,“给你家姑娘戴试试。”
桃夭接过分心,小心翼翼地替萧霏戴,赞叹道:“大姑娘,这分心的金梅与您裙子绣的腊梅真是下呼应。”
萧霏怔了怔,下意识地朝裙裾那一簇簇金灿灿的腊梅看去,心似乎闪过了什么,若有所思扶了扶耳鬓的白‘玉’梅形珠‘花’,这珠‘花’虽然雅致,却与今日这一身鲜亮不甚匹配,但是有了大嫂这白‘玉’金梅分心,这一身装扮便像桃夭说的彼此呼应了起来。
萧霏感‘激’地说道:“大嫂,你的分心借我戴一日吧。”
南宫玥笑意盈盈地说道:“这与妹妹正相配,算我这个大嫂送与妹妹的。”她的心则暗自思忖:萧霏这珠‘花’与衣裳并不相配,也不知道蓝嬷嬷只是眼光不佳还是刻意为之,若是前者倒也罢了,也是后者的话……
作为一府的嫡长姑娘,日后的当家主母,最忌是任由下人摆步了,奴大欺主之事素来并不少见。
这白‘玉’分心算不什么,萧霏虽然‘性’子单纯,人却不笨,若是能让她有所领会也值了。至于蓝嬷嬷,南宫玥觉得还是应该再看看才行。
这时,百合来禀报说早膳摆好了。
两人一同用了早膳,待到了时辰后便坐着南宫玥的朱轮车去了云城长公主府。
赏‘花’宴说是邀请众人到公主府赏梅,但是实际,这个时节还只开了腊梅,根本不是赏梅的好季节,不过,王都的世家勋贵几乎谁都知道云城长公主素爱热闹,每年都爱变着法的办些宴会。更有心思活络的,不禁想到公主府的二公子和流霜县主年岁都已经不小了,也许云城长公主是想给儿‘女’相看一下?
无论怀着怎样的心思,云城长公主在王都地位超然,她的赏‘花’宴邀请,几乎收到帖子的都会应邀而来。
当镇南王府的朱轮车抵达公主府‘门’口时,才不过辰时过半。
其实帖子写的时间是巳时,南宫玥知道等巳时的时候公主府宾客盈‘门’,这才故意提早了半个时辰。
南宫玥和萧霏在二‘门’下了马车,得了消息的原‘玉’怡在那里亲自相迎,带着二人去正厅拜见云城和原驸马。
一进正厅,南宫玥才发现原来今日不止是他们早到了,正厅除了几位主人外,还有三名客人,这三人还都是熟面孔,傅云鹤、傅云雁和简昀宣!
简昀宣一身蓝‘色’锦袍,嘴角带着优雅和煦的笑容,温尔雅。
南宫玥不‘露’声‘色’,与萧霏一起前先给云城和原驸马行了礼。
心情大好的云城笑着介绍简昀宣道:“怡姐儿,玥儿,这一位是章敬侯府的简三公子……你们都是年轻人,相互认识一下,别拘束了。”说到后来,云城的语气明显是意味深长。
简昀宣站起身来,彬彬有礼地作揖道:“见过世子妃,见过流霜县主。”
云城一直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简昀宣的一举一动,只觉得这个少年质彬彬,进退有礼,有种诗画般的静谧气质,而‘女’儿巧笑倩兮,眉宇间透着朝‘露’般的清澈明朗,男的俊,‘女’的俏,两人站起一起,肯定是般配极了。
一时间,云城还颇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感觉,心里暗暗琢磨着这‘门’亲事还是要早点定下才是……
南宫玥微微一笑,对简昀宣道:“简三公子有礼了。”而原‘玉’怡却是没说什么,双眸半垂,没有去看简昀宣。
云城怔了怔,端详着原‘玉’怡的神‘色’。
她自个儿也是从怀‘春’少‘女’的年纪过来的,心想自家‘女’儿见如此翩翩公子总该有些羞赧吧,可现在不仅不见羞赧,反而还有些神‘色’恹恹。
她深知怡姐儿一向不是古板内敛的姑娘家,难道说是对简昀宣不满意?可是简昀宣年轻英俊,武双全,‘性’子也不错,‘女’儿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云城眸‘色’一沉,想起了柏哥儿对简昀宣的评价来,说什么这人无完人,简昀宣好得有些太过了,肯定有鬼,不是良配。
云城心里虽不以为然,可怡姐儿和柏哥儿一向兄妹感情不错,怡姐儿该不会是因为他的评价而对简昀宣有了先入为主的不喜呢?
想到这里,云城又不禁恼起了原令柏来,这从来只有嫌妹婿不够好的,哪有嫌弃人家太好的!
生气之余,云城的心也不免有了一丝犹豫,这婚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自己这个当娘的满意简昀宣是不够的,日子将来是‘女’儿过的,总要‘女’儿喜欢才行。
反正今日时间还长着,还是得寻个机会让怡姐儿和简昀宣相处一下才行。
正想着,一个丫鬟前来禀告道:“殿下,驸马爷,二公子带着屈公子来了。”
没一会儿,原令柏带着一个俊秀的青袍公子进来了,正是屈修仪。
两人给云城和原驸马行礼后,屈修仪便朝简昀宣作揖道:“简兄,好久不见!”
简昀宣不禁一怔,一直温儒雅的笑容也随之僵硬了几分,语气显得有些干巴巴的,还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恐慌:“屈……兄,好久不见!”
云城面‘露’讶异地说道:“屈公子,你也认识简三公子?”
“那是自然。”没等屈修仪回答,原令柏抢着说道,“屈兄的父亲如今是山西巡抚,但是那之前可是做过三年陕西巡抚的,简兄和屈兄又怎么会不认识呢?”
屈修仪的父亲做过陕西巡抚……云城感觉有一丝怪异,这也太巧了。可是柏哥儿才出‘门’几天,怎么也不可能跑了趟山西,还把人家山西巡抚家的公子给带来王都吧?
屈修仪笑着又道:“当初在陕西时,我与简兄乃是书院里的同学,今日能在这千里之外的王都重逢,还真是他乡遇故知。”说着,他朝简昀宣看去,皱眉道,“简兄,你怎么这副表情,莫不是几年不见,与我生疏了?”
“怎么会。”简昀宣扯了扯‘唇’角,状似无意地说道,“我只是太惊讶了,屈兄的变化真是不少。”
“我确实长高了不少。”屈修仪爽朗地大笑,“简兄,我们几年不见,待会可得好好叙叙旧才是。”
“屈……兄说得是。”简昀宣缓缓地点了点头,顿了顿后,又道,“没想到屈兄也认识原二公子,这大裕还真是小了。”
原令柏笑嘻嘻地说道:“前几天我去平遥县会友,偶然认识屈兄,我们一见如故,尤其屈兄这酒量,千杯不醉,真是让我叹服啊。往日里,田连赫老说自己酒量有多好,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自叹不如才行!”
简昀宣努力维持着嘴角的笑意,心思早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众人又客套地聊了几句后,又有丫鬟来报,说是齐王府、章大学士府的马车已经到了巷子口了。
简昀宣知道云城他们要迎客,便识趣地先告退了。
云城便吩咐原令柏领着几位公子去外院的碧霄阁赏梅,而南宫玥、傅云雁和萧霏则是由着原‘玉’怡的贴身丫鬟寒梅领着去了月华阁小坐。
月华阁是一个两层的水阁,一面靠湖,一面正好对着‘花’园的那片腊梅林,从月华阁凭栏往外看去,可以看到一簇簇金黄‘色’的腊梅已经在枝头盛开,在寒风摇曳着散发出阵阵清香……
南宫玥三人在一楼凭栏而坐,赏赏梅,聊聊天。
一盏茶后,又有几人在丫鬟的指引下朝这边走来,南宫玥三人转头一看,原来是齐王妃、蒋逸希和韩绮霞来了。
一看到齐王妃,那一日在齐王府发生的事又浮现在萧霏的脑海,萧霏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虽然心对齐王妃甚为不喜,但是这礼不可废,萧霏还是随南宫玥她们起身去给齐王妃行礼。
齐王妃脸‘色’难看极了,嫌恶地看着南宫玥她们,额头青筋‘乱’跳。一声冷哼后,她一个甩袖,理也不理南宫玥她们,直接蹬蹬蹬地了二楼。
韩绮霞歉然地说道:“六娘、玥儿、萧姑娘,我母亲这些天心情不好,你们别太在意了。”
齐王妃为何心情不好,南宫玥再清楚不过。齐王府的家丑外扬,方紫藤肚子里的孩子,甚至于齐王妃被夺了执掌馈的权力……这一桩桩一件件估计齐王妃半夜都会气得惊醒。以齐王妃的‘性’子,刚才没有破口大骂那也算客气了。
傅云雁却是对齐王府最近的变故一无所知,疑‘惑’地眨了眨眼:“霞表妹,你母亲是怎么了?”
韩绮霞面‘露’一丝尴尬,含蓄地说道:“母亲最近病了一场,身子有些虚,父王说让母亲好好歇一歇,调理一下身子,让大嫂暂时主持王府的馈。”
傅云雁眨了眨眼,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齐王竟然让蒋逸希这个庶长媳代替齐王妃主持起馈!?
虽然韩绮霞说是因为齐王妃身子不适,但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其肯定另有隐情。
傅云雁看着韩绮霞,目‘露’担忧。齐王妃毕竟是韩绮霞的母亲,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韩绮霞夹在蒋逸希和齐王妃间必然是不好受。
没想到韩绮霞眼神清澈,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显然没有一丝芥蒂。
蒋逸希大概猜到傅云雁的心思,笑道:“我刚接手王府的馈,这些天多亏了你霞表妹帮我,否则我估计忙得都焦头烂额了,今日恐怕还出不了‘门’。”
说话的同时,蒋逸希复杂地睃了南宫玥和萧霏一眼,那一日,不知道齐王妃的院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致过后这齐王府竟像是翻了天一样。
蒋逸希只能确定此事必然是与方紫藤有关,那一日后,方紫藤便在院子里闭‘门’不出,怪的是,方紫藤有了身孕,齐王府子嗣单薄,但齐王却再也没去看望过她……
蒋逸希知道不对劲,也知道南宫玥必然知道内情,却也没有多问。
知道太多也未必是好事!
实际,蒋逸希也没时间想太多,骤然间接手了齐王府的馈,饶是蒋逸希再能干,也忙得晕头转向。
毕竟齐王府的关系错综复杂,这几个管事是齐王‘奶’娘一派,那几个管事是齐王母家的旧人,另一边还有齐王妃留下的人手……这些人多是老油子,哪里会信服蒋逸希这个庶长媳,更何况齐王已经摆明说了等未来的世子妃过‘门’后,馈的事还是要转‘交’到世子妃手。那也是说蒋逸希不过是暂时过渡的,那些老油子又如何会敬她!
韩绮霞见蒋逸希忙得恨不得一人当两人用,便干脆主动请缨给她做帮手,有了韩绮霞这个嫡长‘女’坐镇,多少也还是对部分管事、下人起了震慑的作用,也让蒋逸希轻松了不少。
忙了小半月,罚了几个挑事的,撤了些许躲懒拿乔的,升了几个肯实干的……齐王府的各项事宜总算又井然有序了。
傅云雁看了韩绮霞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霞表妹是该跟着希姐姐多学一点,反正以后用得到的……”
南宫玥也是似笑非笑,看得韩绮霞俏脸生霞。
其实对韩绮霞来说,蒋逸希主持馈亦是好事,作为长嫂,蒋逸希也可以帮她相看着婚事了,总齐王妃要可靠得多。
萧霏听着她们说话,沉默不语,眸却透着一丝思‘吟’之‘色’。心想:要是齐王府因为齐王妃不贤无能以致后院‘混’‘乱’,‘阴’‘私’不断,最后竟闹出那等骇人听闻的丑事,那么他们镇南王府‘混’‘乱’的根源又是谁呢?
萧霏眼闪过一抹苦涩的光芒,想起那道夺母亲诰命的圣旨、想起南疆的种种传、想起易嬷嬷……她来王都本来是希望大哥能原谅母亲,这样母亲才能得回王妃诰命,镇南王府才不至于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可是这样真的可以粉饰太平了吗?
“大妹妹。”这时,南宫玥温和的声音传入了萧霏的耳,抬眼看到南宫玥冲她笑着说道:“公主府的茯苓糕做的很是不错,你尝尝。”
萧霏烦‘乱’的心好似安定了下来,点了点头,拿起了一块茯苓糕放进了嘴里,一向清冷的面也浮现起了浅浅的笑意。
渐渐地,又有几个府的姑娘三三两两地也来了月华阁,还有一些年轻的小媳‘妇’,而年长的夫人们则去了另一边说话。她们零零散散地坐开,有的和南宫玥她们一样在阁喝茶、闲聊,有的赏梅,也有的观鱼。因为人多口杂,南宫玥她们也不再聊‘私’事,改说些日常的趣事来。
公主府的丫鬟见姑娘们饶有兴致地在赏鱼,特意送来了一些饵食过来。
这饵食纷纷扬扬地洒下去,一下子便引来很多金‘色’的鲤鱼,这贪嘴的鱼儿甚至从水池跳了出来,把几个凭栏而坐的姑娘下了一跳,随即便欢笑出声。
外面还是冬日寒风凛凛,可是月华阁内的气氛却好似‘春’日提前降临……
突然,大‘门’的方向传来一阵喧阗声,月华阁的不少姑娘都看了过去,然后站起身来,只见崔燕燕带着摆衣和白慕筱在几位姑娘的簇拥下走进阁,原‘玉’怡也陪着一起进来了。
众人全都起身,前行礼,“见过三皇子妃!”
寒暄了几句后,便有不少人都在好地打量着摆衣。
这个百越圣‘女’在锦心会连得三魁,也算是威名赫赫了,以往,她现身人前时一般都‘蒙’着面纱,着一袭白裙,可是现在却迥然不同了,她仿佛是变成了一个大裕‘女’子,身穿桃粉‘色’的衣裙,亦不再遮掩她绝‘色’的容颜,唯有那双湛蓝‘色’的眼眸还在提醒别人她是百越人!
至于白慕筱,也招来不少异样的目光。
八月十五那晚发生的事在王都的贵人们之间早传开了,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众人‘私’下里皆都认定了她是盗用他人诗作来为自己扬名,实着厚颜无耻。可是皇帝居然还让她做了三皇子侧妃,也算是她命好了,自也有些人在‘私’下里猜测,或许正是因为次与百越的那个约定,皇才会将错将。
可不管怎么样,白慕筱的名字在王都的世家勋贵早已成了笑柄,她居然还好意思出来见人,那还真是令人为之叹服。
白慕筱自然感受到她们种种异样的目光,来之前,她也早做好了面对这一切的心理准备,于是若无其事地微微笑着,心里对自己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南宫玥、傅云雁等人无奈地往崔燕燕她们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能装作没看到,只得也站起身来。
三皇子还未封王,众‘女’之也唯有南宫玥不需要向崔燕燕屈膝,只需相互间行个平礼便是。
南宫玥还把萧霏介绍了崔燕燕。
“原来是萧大姑娘啊!”崔燕燕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萧霏,她知道萧霏乃是镇南王妃小方氏的嫡‘女’,小方氏与世子萧奕夫‘妇’不和,那是从王都到南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萧霏既然是小方氏之‘女’,那与世子妃南宫玥是天然的敌人。
崔燕燕还不知道三皇子现在是何打算,但她可以先与萧霏搞好关系。
想着,崔燕燕看着萧霏的眼神亲切温暖了许多。
“萧姑娘果然是秀丽大方!”崔燕燕说着摘下了腕的玳瑁镶金嵌珠宝镯,送给萧霏作为见面礼。
“多谢三皇子妃。”萧霏福身谢过。
这时,一个着青绿‘色’长甲的丫鬟走了进来,冲原‘玉’怡行了礼后道:“县主,长公主殿下吩咐,请贵客们前去坐船游湖赏梅。”
原‘玉’怡微笑道:“那请各位移驾了。”
坐船游湖,听起来倒十分雅致。
众位‘女’宾眼都闪现一抹趣味,一丝期待,这云城长公主果然是主意多,便是赏梅也要玩一点‘花’样出来,看来今日确实没白来。
‘女’宾们浩浩‘荡’‘荡’地随丫鬟出了月华阁,从右边的小径绕过月华阁后,便见湖边静静地停了一艘装饰华丽的两层大船,雕梁画栋,看来气派不凡。
等众人一一了船,又由丫鬟引进了二层的舱内。
舱内布置得像是一个偌大的厅堂,其灯火通明,各式桌椅案几茶点水果更是一应俱全,角落里还摆放着几个炭盆,一进去便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众人由丫鬟们引导着按着身份高低落座,这厅堂除了主位的太师椅外,两边各放了几张饰有金漆雕‘花’的圈椅,剩下的便是普通的‘交’椅。
能坐在那几张圈椅都是皇宫贵族家至少是一二品的‘女’眷,南宫玥是镇南王世子妃,自然也坐在了其一张,剩下的几张则分别坐了原‘玉’怡、崔燕燕、齐王妃等贵人。
没一会儿,听舱外有人唱报:“长公主殿下驾到。”
云城和原大‘奶’‘奶’由丫鬟们簇拥着进来了,众人急忙起身向云城行礼。
“不必多礼。”云城笑着让众人起了身,“大家随意好。”
之后,云城端座在了主位的太师椅,其他人也再次坐下,这才算开始今日的赏‘花’宴。
这时,游船已经开始缓缓前行,原大‘奶’‘奶’指了指湖对面的一大片梅林,笑道:“今日难得与各位欢聚一堂,坐船赏梅,不知众位闺秀可有兴致来几首咏梅诗?”她说话的同时,几个丫鬟已经在几张书桌备好了笔墨纸砚。
赏‘花’会作诗是惯例,大部分的闺秀都早有准备,因此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有好些闺秀献了自己所做的诗词,甚至还有善画的闺秀在亲友的起哄下画了一幅湖边腊梅图。
一时间,赏‘花’会的气氛热络了起来。
丫鬟又念了一首某位姑娘所作的咏梅诗后,礼国公府的李思瑶突然娇笑着道:“都说白侧妃才思敏捷,作的一手好诗。不知道白侧妃今日可有兴致赋诗一首?”
此一出,‘女’眷们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白慕筱身,大都目含嘲讽。
李思瑶如何不知道白慕筱被传盗窃诗作一事,却故意在众目睽睽下提出如此要求,分明是不怀好意。李思瑶是礼国公府嫡‘女’,太后娘娘的侄孙‘女’,说话做事自然是有恃无恐。
白慕筱下意识地握了握拳,面沉如水。
李思瑶却是紧追不舍:“白侧妃这是怎么了?作首诗而已,与你而,有何难的?”她身旁的一位姑娘拿着帕子掩嘴笑着。
一旁的云城没说什么,却是微微皱眉。把李思瑶从心的名单划去了,如此‘性’子要是娶回来,岂不是府里天天跟打仗似的。
白慕筱心暗恨,对她而,作诗确实不难,可是偏偏自己如今背负了剽窃之名,算是她再作出‘精’彩绝伦的诗作,又有几人会信?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崔燕燕似笑非笑地看了白慕筱一眼,突然开口道:“李姑娘,白侧妃如今已为人‘妇’,可不‘从前’了,以后‘为君洗手做羹汤’才是正道。”
崔燕燕的话听似规规矩矩,但细品之下又是字字意味深长,不少姑娘都窃笑着‘交’头接耳。
不过,既然崔燕燕发话了,李思瑶也要给三皇子妃几分面子,便随口附和道:“三皇子妃说得是。”
白慕筱气得肺都要炸了,心更恨:她何须崔燕燕假装大度为她解围!
一瞬间,南宫玥在行宫说的话又一次回‘荡’在了白慕筱的耳边:“筱表妹……我乃堂堂藩王世子妃,朝廷的从一品郡主。而你呢,说得好听是皇子侧妃,说得不好听,不过是一个妾……你要记着,你不配!”
这一刻,白慕筱深刻地意识到南宫玥说得不错,自己说的好听是皇子侧妃,但实际不过是一个妾,任谁都可以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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