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丝情缠五

上次这样的状态还是他第一次的时候。</p>

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地朝旁边瞄了瞄。</p>

枕头上是空的，房间也是空的。</p>

……</p>

他居然就这样吃干净跑了？</p>

斯马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以前每次他们做完，耶西都会屁颠屁颠地捧来好吃好喝地引诱他，以便谋取下一次的福利。还是说……</p>

昨天晚上点点滴滴的记忆清晰从脑海深处翻腾出来。</p>

——祝你一路顺风。</p>

——就算是用卑鄙的手段，我也想再拥有你一次。</p>

……</p>

他说的是一次。</p>

再拥有你一次。</p>

他强忍着酸痛起身，穿好衣服就往门口跑。</p>

古尔长老正站在他家门口，看到他出来，慈爱地笑道：“哦，耶西大人已经和你说了吗？都准备好了？”</p>

“准备什么？说什么？”斯马尔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好像如果他敢说出一句不合他心意的话，他就会冲上去掐死他。</p>

古尔长老对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怒意视若无睹，慢条斯理道：“耶西大人让我今天送你到水晶城。精灵王奥美丹多陛下和洛克蒂尼王子正在水晶城等你。”</p>

斯马尔的脑袋被清晨的清风吹得慢慢恢复思考，“耶西这么说？”</p>

“当然。”古尔长老摸了摸耳朵道，“我虽然老，但还没有到耳背的程度。”</p>

斯马尔沉默半晌道：“我要见耶西。”</p>

“这个嘛……”古尔长老迟疑着。</p>

“我要见耶西。”斯马尔固执地重复着。</p>

古尔长老突然露齿一笑，“当然可以。族长就在药园里。”</p>

他的话音刚落，斯马尔就一拐一拐地朝药园的方向跑去。</p>

古尔长老看着他的背影，摇头笑道：“真是精力充沛的年轻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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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药园格外安静。</p>

尼科拉等人都不在，只有耶西一个人蹲在斯马尔亲手打理的花圃前，慢慢地栽种着橘黄色的鲜花。</p>

“耶西！”斯马尔冲进来。</p>

耶西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他。</p>

……</p>

憋了一路的话突然哑了。在这样平静如镜的注视下，斯马尔发现自己竟然来得很可笑。</p>

他不是一心一意想要回精灵界吗？</p>

他不是恨不得插翅从耶西的身份逃离吗？</p>

现在心愿达成，他不是应该欢欣鼓舞吗？</p>

就算，就算昨天晚上他……但是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p>

而且，他第一次离开的时候，明明是很潇洒的。明明是……暗暗发誓不回头的。</p>

斯马尔的身体微微颤抖，拳头攥得死紧。</p>

耶西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他的拳头上，微笑道：“是来和我告别吗？”</p>

斯马尔的喉咙像被十七八团的棉花堵住，喉结上下抖动了好几次，仍发不出一个“嗯”字。</p>

耶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其实，我也一直想和你好好地告别。”</p>

斯马尔抬起头。</p>

“上次你走得太匆忙。”耶西的声音好像从云絮里传出来的，飘渺又悠远，“我真的以为你是被强盗抓去了，所以急得要发疯。其实当我知道你是精灵界三王子的第一反应是庆幸。庆幸你是自己走的，而不是因为遇到某些事情不能回来。庆幸是你想逃离我，而不是我没有保护好你……”</p>

斯马尔的头又慢慢地低下去。</p>

今天的阳光太炽烈，炽烈到他无法直视。</p>

“我一直很遗憾，没有和莱恩好好地道别。”耶西站在那里，缓缓张开双臂，“所以，让我们好好地道别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