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吧。”
沐辰撇了撇嘴,没有太多的话语,你说沐辰傲娇?不不不,就算是你,被一个人连续揍了一个月,也多少回对他有点不爽吧,而且那个人在揍了他之后竟然还仿若没事人一样。
凤朝鸣当然知道沐辰的心理,但却只是爽朗一笑,右臂一抬,拳锋一划,一道巨大的空间通道便展现在了他的面前,原本,他十五天前去找过无名,可是好巧不巧,无名正好不在山内,耽误之下,这空间隧道的事情还没是没有完成,所以他现在不得不亲自送沐辰回永恒圣域。
抬头看了眼熟悉的漆黑裂缝,沐辰一步跨入其中,向前走了几步后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而凤朝鸣此时才跟了上去,隐隐间,他已经将自己的位置摆在了沐辰的身后,只是沐辰未曾发觉罢了…
纵然身为圣者,凤朝鸣也足足使用了四次大空间传送才让沐辰抵达了永恒圣域。看着眼前熟悉的璀璨星辰,虽然才离开半月,却依然让他一阵感慨,毕竟在这里,有着他不可磨灭的痛苦记忆。
“这连续的大规模空间传送还真不是人干事,接下来回去的过程,我这把老骨头是得有一阵休息了。”说着,凤朝鸣深呼一口气,擦掉汗珠转身道,“我便不上去了,这里的路你应该熟悉。”
沐辰闻言点头,他看的出来,凤朝鸣的消耗非常大,那次,身为九环圣者的迪拉卡带着他传送到这永恒圣域也是花费了一些功夫。
见到沐辰的肯定,凤朝鸣扭头便跨入了空间裂缝中,气息虽然还有些紊乱,但是疲惫的神情却被另外一种情绪所替代,那是浓浓的期待。
裂缝合拢,沐辰跨着迅捷的步伐朝永恒圣疾驰而去,早在踏出圣墓内山开始,沐辰便回过一次自己的宿舍,与想象中的一致,楚傲晴和木君无两人早已回到永恒圣域。只在桌面上留下了一张让他直接回永恒圣域的纸张。
看到纸张的那一刻,沐辰又去了一次玄墨卿的房间,但是让他有些小失落的是,墨卿这十五天内没有回来过,说实在的,有过肌肤之亲,墨卿在他的心底已经留下了深深的刻印,说不思念那是不可能的。
“为了承诺!变强!”
神色一凝,将对墨卿,沐冰凌的思念深深的埋在心底,一年之后,他需要完成一个承诺!这个承诺,需要力量!这时的沐辰还不知道琴舞的婚事已经被推迟,一直把这个当成目前最最重要的事情,急不可待!
然,在沐辰冲向永恒圣域的过程中,凤朝鸣的身影却出现在了一片金色的空间中,这里,四处都是悬浮在半空的各种金色长剑,熟悉的记忆一幕幕的在他眼里闪现,紧紧的握住自己真实的右掌,指甲的刺痛让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叙?”
忽而,就在凤朝鸣发呆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充斥了整个金色空间,虽然极力隐藏,但是却依旧藏不住情绪中的震撼与波动。这声音的主人,不是迪拉卡又会是谁?
“嘁!”凤朝鸣撇了撇嘴,嘀咕道,“近乎百年过去,这老东西的感官越来越灵敏了,百年前他便已经达到了九环武圣,也不知道现在到了什么地步。”
一边说着,凤朝鸣的身影刷的一声没入了一团绿色的屏障之内,屏障如同丝绸,又如能够看到的清风,只一眨眼,凤朝鸣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
仙绝之剑的金色空间外,迪拉卡背负双手,面无表情的站在仙绝之剑的剑柄顶端,眺目远望,直到发觉一道如同清风般的绿色丝绸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淡然的表情才难以掩饰的波动了一下,背负在背后的双手也紧紧的握了起来。
在迪拉卡发觉这他的瞬间,没入绿色清风中的凤朝鸣也看到了站立于仙绝之剑上的迪拉卡,神情骤然变得极其复杂,其中深藏着浓浓的惭愧。
“迪拉卡…”绿色丝绸轻轻消散,露出了藏于内部的凤朝鸣,只不过这时的凤朝鸣却换了一头华发,这当然不是现在才换的,而是在圣兽山时他便觉得自己两百多岁还有着一头黑发太过奇怪,所以自行易容变得如此,但是刻在左脸上横穿左眼的狰狞伤口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终于肯来见我了吗?”
迪拉卡的声音有些嘶哑,眼睛变得有些发红,看到凤朝鸣脸上那道恐怖的疤痕,迪拉卡的心就一阵的触动,他永远都不会忘了那一天,面前这个人,为了他所承受的一切。
“看看你那什么表情,这么多年了,我躲着不见你就是怕你会有这种表情,傻不拉几的!看到就烦!”
凤朝鸣一边不屑的说着,但是眼角的星点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硬生生的咽下想要滑出的泪水,身影一闪,一掌拍在了迪拉卡的肩上,狠狠得道,“给老子爷们点!看看这眼睛,看看这脸色,多大的人了?也不嫌难看!”
说着说着,眼里浑浊的泪水再也没能忍住,他却先迪拉卡一步哭了出来。
“师兄!八十年了!整整八十年了!你终于肯见我了!”
迪拉卡压抑的惭愧和内疚轰然爆发,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迸出,压抑在胸中的记忆如同泉涌般喷涌而出。
那一年,他九岁,凤朝鸣十一岁,剑体宗,他们第一次相遇。
“你是来拜师的吗?”>
“嗯…”
“男孩子,这么害羞可不行。”
“嗯…”
“哎哟,真是的,你这样要怎么通过拜师考核,算了,一会儿你跟我一组吧,我帮你一把。”
“嗯!”
“除了嗯你还会什么?”
“……”
那一年,他们俩同时通过了拜师考核,迪拉卡豪发无伤。凤朝鸣,断了七根肋骨,右臂骨折,浑身伤口无数。为了他…
那一年,他十五岁,凤朝鸣十七岁,他们第一次参与核心弟子考核,这一次他们全都豪发无损的通过。
“恭喜你们两个,成功通过核心弟子考核,但是作为我们剑体宗的核心弟子,你们的修炼必须专精。是剑修还是体修请现在做出选择!”
“剑修!”
“你呢?”
“体修…”
他记得,那时的他没有丝毫犹豫,但是却忽视了在他喊出剑修的同时,凤朝鸣却将剑修的修字生生的咽下了喉咙,转而换成了体修。
“为什么?师兄,你这六年来修炼的一直是剑啊!如果换成体修,师兄你这些年的修炼算什么?!这些年受的苦算什么?!”
出来之后,他极其愤怒的质问凤朝鸣,却永远也忘不了凤朝鸣当时的神情和话语。
“师弟,修剑的最大优点是什么?”
愤怒的他还没反应过来,便下意识的回答了出来,对于剑修来说,这就像是烙印一般克制在自己的心里。
“当然是肉体的弱小,即便剑意再强,也只不过是依赖与‘器’上的武道。攻击强大,防御却极其薄弱。”
“所以呢,如果我们两都为剑修,就不会有互补,遇到大困难必将双双遇难。如果我是体修,师弟是剑修,剑体合璧,必定扫定天下,哈哈。”
“可是师兄你的剑比我练得要好多了,要修体修也应该是我才对!”
“废话,你这身板,你这性格,能修体修吗?”
“我……”
看着凤朝鸣那时兴奋的神情和复杂的眼神他不懂,以为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凤朝鸣所说的那般,却不知道,在今后的日子和战斗中,他终于说明白凤朝鸣为什么会这么选择,因为他想保护他啊。放弃了自己最爱的剑修,为了他…
那一年,他二十五岁,凤朝鸣二十七岁,他剑修大成,武道境界更是达到了尊境二环。凤朝鸣的武道境界与他完全相同,但是在体修的成就上却远远小于他,看着曾经一直被保护的师弟逐渐成长,他有的永远都只是笑脸和鼓励,而这,却成为了迪拉卡心中的枷锁,让他对凤朝鸣产生了一种愧疚。
日积月累,随着凤朝鸣为了保护他受到的创伤越来越多,他心中的愧疚便越来越深。但是每一次当他想要去找凤朝鸣倾诉时,总是被凤朝鸣一句话给敷衍了过去。
“我是体修,受伤才能更有效的锻体,这都是对我的磨练,只要不死,就有收获。”
就这样,这句话整整骗了他一百多年,即便两人同时踏入圣墓山,成为圣墓山的长老,最终成为圣墓山的圣山护法,也未曾改变。
直到那一天,两人在执行那一次任务时,一次前所未有的危机降临了,他在清剿一处暗属性武者的刺杀领地时遭到了强烈的反击,原本,即便是他们的反击再怎么强力也绝对是手到擒来。
在清扫了这批暗属性刺客之后,两人有些欣喜,毕竟完成了这次任务两人便能永久的坐镇圣墓山,然而,就在这时却忽然杀出了一名圣境毒鼎师,并且释放出一招极其恐怖的毒性战技,目标赫然就是剑修的迪拉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