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鸾、子鸾?”陆梓祁轻声唤着,仿佛孟溪是什么精致易碎的瓷器般,小心妥帖的对待着。</p>
好像有什么在叫自己名字,孟溪已经意识模糊,有些难以分清现实与梦境了。</p>
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是这么唤自己的。</p>
那人是谁?</p>
还未来得及仔细分辨是谁,潜意识便自作主张的开了口。</p>
“师兄——”</p>
闻言,陆梓祁愣了愣,随后垂下了眼帘,不知道在思忖些什么。</p>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这是他没有想到的。</p>
不是师兄。</p>
孟溪意识到,师兄已经有了婚约。</p>
这人不会是师兄的。</p>
那……会是谁?</p>
眼皮犹如千斤重,睫毛颤了几颤,孟溪才勉强睁开了眼睛。</p>
陆梓祁仍在一旁安静的站着,没有发现孟溪的异动。</p>
是他啊。</p>
对,应该是她的。</p>
谈不上失望,也没有过多欣喜。</p>
她吃力地伸出手,最后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喊了句:“明瑾。”</p>
察觉到衣角扯动的陆梓祁看过去,“好些了吗?”</p>
几乎是瞬间,他便将内心那些微不足道的在意抛到了一边。</p>
“尚可。”</p>
孟溪微微牵动嘴角,似乎是想要露出一抹微笑,只是由于脸色过于苍白,就连笑起来都脆弱不已。</p>
“不必勉强自己。”其实陆梓祁倒宁愿她喊一声痛。</p>
她缓缓的眨了眨眼,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连笑都要勉强才能展露了。</p>
脑海中又回想起空净大师的话:“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p>
细细琢磨着远离二字,孟溪觉得,是时候了。</p>
该离开了。</p>
陆梓祁看着她怔然出神的样子,暗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与她如何相处了。</p>
好在没有纠结多久,大夫就来了。</p>
一番诊治包扎之下,总算确定了孟溪性命无忧,虽然伤口颇多,但并不致命,只需好好休养月余即可。</p>
折腾了一日,孟溪早已沉沉的睡去。</p>
再三确认无碍,并且留下明雨侍候之后,陆梓祁深深的看了一眼孟溪,然后转身离开。</p>
主卧被孟溪占了,倒不如直接去书房处理些公务再睡下。</p>
正巧这时明杰来报。</p>
“大人。”明杰低头拱手。</p>
陆梓祁挥手让他免礼,问:“景王他们如何了?”</p>
“幸而属下们赶去即使,景王与黎公子都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无甚大碍,如今已经将他们二人分别送回府了。”</p>
无甚大碍?</p>
他想到自己赶到时孟溪拼死将黎洛护在身下的情状,那是存了死志的吧?</p>
可是为什么呢?</p>
是怜惜黎洛一条人命,还是因为她是席子瞻的未婚妻?</p>
不知是怎么的,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思路正在朝着某个不正确的方向偏离,自己却无法控制。</p>
“如此。你下去罢。”</p>
陆梓祁按了按抽痛的额角,企图让自己不要再钻牛角尖。</p>
或许自己忙起来之后,便不会再想这些事情了,陆梓祁这样认为着。</p>
淮南水患仍旧是他的心头大患,他知道席道俞或许是想用这件事情来损耗自己的势力,所以在去之前,他必须做足准备。</p>sxbiquge/read/67/673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