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p>
王笑大喊一声。</p>
秦山河一愣，脚下步伐愈快。</p>
“嗖！”</p>
箭雨猛然袭来。</p>
跑在后面的秦家旧部顷刻便有数人倒在地上。</p>
“快跑！”</p>
……</p>
“拦住他们！”布木布泰仿佛疯了一般，指着宫门外大喊道。</p>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恨王笑恨到深入骨髓不能再恨，没想到，王笑还能让她更恨。</p>
她已经知道福临在哪里了。</p>
“你居然敢……你居然敢……”</p>
布木布泰回过头，望向永福宫，只觉眼前一晕，差点要晕过去。</p>
“娘娘……”苏茉儿连忙扶住她。</p>
“去，接出福临，他在……雍和苑……”</p>
雍和苑。</p>
布木布泰与王笑共眠的那张大床还是静静摆在那里。</p>
床下，被绑得紧紧的福临闭着眼，眼角的泪水缓缓流了下去……</p>
~~</p>
七天前。</p>
“我是你们这大清朝的太上皇。”</p>
桂喜只听得这一句话，脚下一软，吓得摔在地上。</p>
“当奴才的，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你不会再有活路……”王笑缓缓道：“装疯也保不了你的性命，你要想活，只有一个人可以保你。”</p>
“谁？”</p>
“小皇帝。”王笑抚着袖口的五爪团龙，叹道：“他年纪小，有善心，你去求求他，他必不会让人打死你。你再央求他放你出宫，他会答应的。你出宫以后，替我做第一件事，去征西大将军蔡家祯家里，找到蔡家小姐蔡念真，告诉她，我在皇宫……”</p>
桂喜听了，记了一会，将那些话记下，又问道：“第二件事呢？”</p>
“再找一个小皇帝身边的太监，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他。”</p>
“为……为什么？”</p>
“没人帮你，你如何求情？”</p>
“可是……”</p>
“你把这些事告诉谁，谁就要死，他不敢不听你的。”</p>
“奴才认识一个皇上身边的人，叫桂富……他可以吗？”</p>
“可以。”王笑缓缓道：“切记，太后必定不信你真的疯了，一定会逼供你，你就算死也不能出卖小皇帝和桂富，否则他们不会再保你。明白吗？”</p>
“明白。”</p>
王笑闭上眼，在心里叹息了一声。</p>
——你不明白啊……</p>
福临长在帝王之家，就算是年岁小，就算是有善心，他的善心也不是给你们这些奴才的……</p>
第二天，桂喜便在王笑面前被一点一点勒死。</p>
他瞪着王笑，很想问一句：“为什么皇上还没来救我？”</p>
“为什么……你告诉我的啊……不要出卖皇上，他会来救我……为什么还不来？”</p>
但他已说不出话来。</p>
王笑站在那，看着桂喜，脸上的表情似有些悲悯，又似乎有些冷漠。</p>
“因为，我是骗你的……对不起。”</p>
王笑在心里长长叹息了一声，闭上眼，开始等福临来找自己。</p>
又过了一夜，次日，布木布泰在宫中宴请蔡家家眷，下旨将蔡家子女赐婚。</p>
正是那时候，一个小宫阉打扮的小男孩拉开屏风，缓缓走进王笑所在的屋子。</p>
“福临？”王笑偏了偏头，笑了笑，笑容和蔼可亲。</p>
福临辫子上还沾着些草末，样子有些狼狈，眼神里却俱是怒意。</p>
“居然敢叫朕的名字，你是谁？”</p>
“我是你王叔叔。”</p>
福临大怒，小拳头攥得紧紧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p>
“额娘怎么可以这样！”</p>
“我知道你要来。”王笑语气很平淡，缓缓道：“雍和苑是你刚出生时住的宫殿，这间屋子是给你奶娘住的。桂喜说，你小时候养过一条狗，后来不见了，宫墙那边却还有个狗洞，想必你是自己钻进来的？”</p>
福临没有回答他，却是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匕首。</p>
王笑轻轻一笑，又道：“你额娘和我搞在一起，这种丑事，你不敢告诉别人，所以打算自己来解决？但你打不过我，带人了吗？”</p>
福临眼中俱是寒意，道：“朕要先阉了你，再把你弄死！”</p>
“唔，看来桂富还没告诉你我的身份啊。”王笑浑不在意，笑道：“你王叔叔我啊，叫王笑。知道你爹，不对，你皇阿玛是怎么死……”</p>
“啊！”</p>
福临大喊一声，扬起匕首便扑过去。</p>
他是爱新觉罗和博尔济吉特的孩子，从小练习弓马，年纪虽小，在宫里一个人也可以打好几个侍卫……</p>
“嘭”的一声响，王笑毫不留情一拳挥在福临脸上，手上的铁链迅速将他勒起来。</p>
“当”的一声轻响，匕首掉在地上。</p>
王笑似乎觉得有些好笑，问道：“谁给你的自信？觉得自己很能打？”</p>
福临有些不可置信。</p>
自己确实一人可以打好几个侍卫……</p>
他张开嘴还想喊，王笑却是拿起一条布塞在他嘴里。</p>
接着，王笑一手紧紧制住福临，一手解了他的衣服将他紧紧捆了起来。</p>
福临大恨，怒得整张脸都涨红起来。</p>
王笑又抽下一层床单，拿着匕首一边割，一边包扎，捆得极是认真……</p>
好不容易将福临包成一个大粽子，他随便一丢将匕首丢进另一边的桌下。</p>
“阉了我？你额娘晚上还要用呢。”</p>
如此漫不经心自嘲了一句，他在福临头上一拍，一脚将他踢进床底……</p>
床底下很黑，福临很想要挣扎，但不知王笑从哪学来的捆人手法，将他捆得半点不能挣扎，竟是想抬头撞地都不能。</p>
“呜……”</p>
布条塞在嘴里塞得很深，外面又被一层一层裹着，却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p>
良久，他便听到额娘的声音在外面响起。</p>
又过了一会，福临一愣，忽然觉得天塌地陷……</p>
~~</p>
布木布泰说的不错，王笑并不能短短时间内说服两个太监劫走福临，也不能让蔡家祯反水。</p>
他不可能预料到所有人的反应。</p>
但他知道每个人的野心与猜忌，便能将这一潭水搅浑。将所有事串联起来，编出一个让布木布泰相信的谎言。</p>
他知道福临会偷偷来找自己；知道桂富会偷偷跑出宫；知道多尔衮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剩下的，也只有赌一把。</p>
他也算错了很多事，比如低估了布木布泰，总之，并没有达到预想中最好的局面。</p>
此时才跑出宫中不到百步，身后的利箭便倏然射过来。</p>
王笑转头看去，只见追兵已纵马追来，顷刻便要到眼前。</p>
塔尔玛忽然摔倒在地，秦山河护着怀中的两个孩子，背上中了一箭……</p>
“快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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