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三百四十七章 妙音反感慕容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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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笑着摆了摆手:“强弱之分,大小之别,自古皆非定数,我知道现在自己的力量还很弱小,所以我需要在军中奋斗,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力量,以后也不至于让人欺凌。”

说到这里,刘裕的心中一动,看着慕容南,说道:“慕容兄弟,这么说来,这回你跟这些部曲族人都长期在我们大晋,是苻坚也管不了,察觉不到的事?”

慕容南点了点头:“是的,苻坚建国之后,虽然也按王猛的指点,象汉人一样编户齐民,但是这些统计,只能计算到各家各户的家人,并不能包括奴仆,家丁,部曲这些。就象你们大晋,如果是给刁家这样的当了乐属,佃户,那就从你们那两本黄白籍册上消失了,对于国家来说,就是不存在的人口。”

刘裕咬了咬牙:“这就是我们大晋屡次不能充分动员,北伐建功的原因,国家的土地,人口都在世家大族手中掌握着,只要他们不愿意,就不会北伐出兵,这次要不是面临灭国之战,只怕玄帅想组建北府兵,都不可能了。”

慕容南微微一笑:“这是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做的事,你们汉人这里是这样,我们草原上也是如此,部曲奴隶,是不用赋税的,当然,如果你建功立业,比如救了主公,或者作战勇猛,那倒是可以还你自由。”

刘裕点了点头:“可是这么多人,平时你家主公是如何能维持呢?只这里就两千多人了,也不太可能集体前来吧。”

慕容南笑着摆了摆手:“你大概不知道,平时天下太平的时候,商路通畅,来自西边,东边和南边的商旅络绎不绝,我们的这些部曲护卫,平时就给那些外国的商人们充当护卫,都是胡人,长相也差不太多,我们慕容部落的人普遍皮肤偏白,跟那些河中地区过来的昭武商人们倒是很象,即使是秦国兵士,也不能分辨出呢。”

刘裕双眼一亮:“就是说,你们平时把这些部曲奴隶充为商团护卫,以掩人耳目?”

慕容南点了点头:“是的,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去做些放牛,牧羊,店伙计之类不起眼的行当,只要人是分散的,就不会引起官府的怀疑,直到主公有事需要调动他们的时候,才会派人传令。”

刘裕的嘴角勾了勾:“这些人为什么要世世代代地忠于你们慕容家?就不怕有人告密吗?”

慕容南叹了口气:“我们都是世代受过吴王恩惠的人,当年吴王受国内奸人陷害,不得已出奔秦国,这些人的父祖们都是跟着吴王逃难的,连命都不要了。所以后面吴王得到的荣华富贵,金银绢帛,都会拿出来赏赐给他们,碰到这样的主公,谁不会效死力呢?”

刘裕叹了口气:“所以吴王如果复国成功,你们就是开国元勋,从龙之人了,对吗?”

慕容南笑着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刘裕,不是只有参军才能建功立业的,在我们胡人那里,只要有了功劳,无论是作为军士还是部曲,都可以求得富贵。”>

说到这里,慕容南勾了勾嘴角:“刘裕,如果,如果以后我们大燕复国了,我想来大晋居住,你,你会不会装着不认识我呢?”

刘裕讶道:“这怎么会?我们不是说好了做兄弟吗?”说到这里,刘裕勾了勾嘴角,“虽然你这个兄弟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甚至我都不知道怎么得罪的你,但我知道,在战场上,你是可以托以生死的。”

慕容南一动不动地看着刘裕,双目炯炯:“你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怪我突然发怒是吗?”

刘裕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止是这次,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有时候要跟你亲近一点的时候,你的反应总是很强烈,倒象是,倒象是有时候在跟一个姑娘打交道,总得提防男女大防呢。”

慕容南先是一愣,转而哈哈大笑:“刘裕,你是在骂我是娘儿们吗?要不是跟你这么熟,只怕我早就拔刀砍你了。”

刘裕没有跟着笑,摇了摇头:“可我确实就是这个感觉啊。仔细想来,每次跟你吵架,都是不自觉地想跟象檀凭之他们那样,跟你勾肩搭背,锤胸顿足的时候呢。”

慕容南勾了勾嘴角,说道:“不是的,其实我不会因为跟你这样打打闹闹地而生气,是因为,是因为你总是不把我当兄弟,当自己人,我们之间,永远是隔着点什么,你明白吗?”

刘裕心中一动,正色道:“我刘裕向天发誓,真的没把你再当成是异族了,我是真拿你当兄弟的,我…………”

慕容南摆了摆手,叹道:“罢了,不要再说这个了,如果你真把我当自己人,不会几次三番地想赶我走。你知道么,刘裕,我不想回去,哪怕是回到吴王的身边,因为我厌倦了这样给人驱使的日子,我想要的很简单,就是纯粹的自由,能跟自己愿意在一起相处的人过完此生。而这点…………”

说到这里,慕容南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之色:“而这点,你是不能给我的。你总是在提醒,我该回我来的地方,你说,我听了后心里是什么感觉?”

刘裕哈哈一笑,摇了摇头:“原来你在乎的是这个啊,你放心,等仗打完了以后,我愿意用我的军功和爵位,来换你一个侨民的身份,这样,你就可以永远地跟我们一起住在京口了。”

慕容南的眼中一亮:“你说什么?你让我跟你住在京口?”说到这里,慕容南突然眼神变得黯淡了下来,“不,不会的,不可能的事,战后你就会成为谢家的女婿了,你自己都要在建康城里安家立业,又怎么可能让我住在京口?”

说到这里,慕容南侧过了脸,不想让刘裕看到他的样子,他的话里,带了一丝难言的哀伤与寂寞,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忧伤:“再说,你未来的妻子,大概也不希望我留在晋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