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在原地的凯森想了想,便拔步追上杰洛卡一块走出房间。
杰洛卡边走边说道:“将这里的消息封锁了,不要被外面知道!”
“那报社那边这么办?这里这么大的动静,这消息是不可能瞒住他们的。”凯森回答道。
杰洛卡想了想,“将那个图案的事遮掩掉,其他的事透露给报社让他们去刊登也无所谓。”
凯森皱着眉头不解的问:“为什么?”
杰洛卡重重的说道:“你难道还不明白么?那些人的这个行径就是在打响他们自己,若是这个图案出现在报纸上,那么无疑是达成了他们的真正目的!虽然暂时不知道他们的真正意图是什么,但是绝不能让他们得偿所愿!”
……
几天后,嗔加姆外围的底层平民区。
一个头裹黑布,左侧手臂间夹着一张报纸的人双手揣着兜,低垂着脑袋穿梭于稀松的人流之中,最后他走入了一个不起眼的旅馆。
三楼。
房门被打开,头裹黑布的耶梦加得从外面回来,随后轻轻安上了门。
房间内所有的人目光都移到了耶梦加得的身上,许清问道:“怎么样了?”
“别急,我还没看呢!”
耶梦加得扯下裹着的黑布,然后揣着报纸在沙发上坐下,展开报纸看了起来。
正在喝茶的林劫也端着茶水走到了耶梦加得的身后,一边喝茶,一边看,其他人也都是围在耶梦加得旁边,因为报纸上的消息决定着他们的计划有没有成功。
一面看完,耶梦加得快速的翻到另一面,终于是找到了有关雅拉斗兽场和德克人口贩卖市场的消息。
但是上面刊登的消息让他们有些失望,“雅拉斗兽场和德克人口贩卖市场的老板都是自杀……”
“什么?!”许清眼睛都瞪直了,激动的喊了出来,“他妈不是放屁么?你家自杀拖家带口的去自杀啊?没事自杀闹着玩啊?”
“他们的理由不免太过糊弄了,基本上有一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假的。”北浪也是不由说道。
“可是……他们想要的效果也确实达到了。嗔加姆的人民包括权利者和无权者就算知道这是假的,但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不知道有我们的存在!”林劫加重声音,“行夜者的名号并没有和我们预想的那样打出去。”
这两次的刺杀目的就是为了打响行夜者的名号,从而唤醒无权者的反抗意识,以及制造起权势者之间的恐慌情绪,但现在毫无疑问是破灭了。
“看来调查这起案件的人应该看出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林雅卿凝了凝眸。
林劫一口喝完还剩下的茶水,将茶杯放在茶几上,“也罢,我也没将希望寄托在他们的愚蠢上,既然他们不给我们做宣传,那么我们就自己宣传。”
“自己宣传?”许清一愣,“有行动了?”
他们都有些跃跃欲试,因为之前在等雅拉斗兽场和德克人口贩卖市场的最终消息,他们窝在房间内两天,都快无聊死了。
“这次我们的目标是谁?”林雅卿蹙眉问。
“没有固定目标,我们也不用偷偷摸摸的行动,该让世人知道行夜者的存在了!”林劫沉声道。
换好服装后,林劫对着他们说到注意事项,“这次我们分开行动,尽量离这个旅馆远一些,然后挑在人多的地方当着群众的面打击罪恶,当然,打击对象选择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在嗔加姆的士兵到达之前要及时撤离!”
林劫看了一眼许清,“许清,你负责在城市上空盯着嗔加姆士兵的动作,如有重大的变故,在第一时间汇报给我们。”
“明白!”众人一致的安上面具,戴上黑帽。
“行动!”
全副武装的他们纷纷从旅馆的窗户翻了出去,像是七只灵活的黑猫鱼贯而出。
南区,艾尔主街道末尾的贫民街区。
“你们干什么!”
贫民街区响起了一个充满着悲怆与愤怒的声音。
目光拉近,一位父亲站在自己家破旧矮小的平房前,在他的后面是一位抱着孩子的女人,周围还有一些愤起的民众与军绿色服装的士兵对峙。
今天是嗔加姆一年一次的征饷时间,这次征饷的力度比以往还要大了一些,而这户本就困穷到揭不开锅的最底层的人更是无力承担这笔费用。
而按照嗔加姆政府的规定,交不起粮饷的人户要强征这户人家到政府的机构去劳作,但被征走的人都没有一个回来过。
据说,那是劳动强度特别大的工作,一般人做不到一个月就会被活活累死,最后也只会被嗔加姆政府随便挖个坑埋了。
也因为这个政策一直在刺激着民众的发展,提高嗔加姆的经济,而那些脱节的人则是被他们当做杀鸡儆猴的工具。
这样的政策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嗔加姆的经济水平,但也造成了底层的民怨沸腾。
不过即便如此,这项政策也一直保留着,毕竟和整个国家比起来,这些也只是小问题。
因为这种暴政,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些平民和士兵们僵峙的一幕。
这也是无权者与权利者之间的对峙。
“咴咴~”
就在他们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的时候,后面传来了一声马叫的声音,尖锐的啼鸣声撕裂了他们之间僵滞的对峙。
向一旁看去,只见一个身穿军绿色制服,肩披一星徽章,腰配长刀的将官骑着一匹穿戴盔甲的健壮黑马向着这边缓步走来。
随着政府的将官抵达,那些原本还义愤填膺的平民顿时气势就被削弱了几分,因为来自这些权势者的震慑是古往今来就一直存在的,那已经形成了血脉之间的压制。
将官坐在马背上,一脸睥睨的环视着这些平民,问道:“发生了何事?”
一旁的士兵上前说道:“士官大人,这些人支付不起军饷的费用,并且也不愿按照我们的规矩办事,在这里撒泼!”
“哦?”将官目光看向那些平民,那些平民竟然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
他的目光轻鄙,声音洪亮的大声道:“那可真是太让我们难过了,我们的政府兢兢业业的为了国家繁荣而焦心劳思,这只需要你们付出那一点报酬,而你们这些贱民却连这一点报酬都不肯付出!”
他接着加大声音,“你们这群不知感恩的贱民,该打!”
随着将官洪亮的声音落下,一旁的士兵顿时面露狠色,纷纷上前用长枪的末尾戳击着站的靠前的平民。
那位为了守护妻儿的父亲首当其冲,被打的在地上蜷缩起一块。
看着领头的被打,原本义愤填膺的人群顿时胆怯,缩着脑袋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他们反对暴力,也害怕暴力。
即便那位父亲鼻青脸肿,他还是依然抬着头,之前的愤恨在现实的摧残下变成了低声下气的恳求,“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的一家老小,就带我一个人走吧……”
一边被打,一边像狗一样的低头恳求……
后面的妻子也是眼泛泪水,凄惨无力,她将孩子的头揽到自己的怀里,不让他看到这一幕,不让他心目中像是大山一样的父亲被眼前这一幕破坏的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