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葫剑仙 第两千零二十二章 惊天大战(下)

说完,吹了口气,只见一股清风腾空而起,到了白云飞仙鼎中,生出条条氤氲,白雾迷离,朦胧飘渺,似梦如幻。

猛听一声大笑,鼎口白雾翻腾,片刻后走出一名儒生,年过半百,须发皆白,手持桃木扇,怡然自得。

“闲时院中数桃杏,悠然看尽山外山,先天易数不足道,掌中一卦抵万年!”

这老儒作歌而行,从云雾中大步踏出。

玄奇的是,他才刚刚走出,身后云雾翻滚,紧接着又跟出一人。

却是个年轻儒生,双眉斜飞,仗剑而行!

“书中意气成剑锋,墨里乾坤化蛟龙,浩浩青冥持正道,腾腾杀气荡寰宇!”

此人却是杀意腾空,不加掩饰。

可他话音未落,身后云雾又是一阵翻滚,片刻后又走出一名中年男子。

也作儒生打扮,倒背双手,气息沉稳。

“三尺儒衫荡清风,教化众生明道理,胸中浩然化青莲,才气散尽方为圣!”

又是另一种姿态,另一种气质,沉稳内敛,仿佛教化众生的老师。

此后不停,鼎上白云翻滚,一个个儒生从云中走出,作歌而行,或是慷慨激昂,或是悠然自得,种种姿态,不一而足。

令狐柏脸色淡然,把手一指,就见这些儒生四散开来,向远处天边那深邃不可见的八十一尊魔神虚影飞去。

见此神通,葬天帝的脸上首次露出了凝重之色。

他再不敢小觑令狐柏,手中法诀急掐,八十一尊魔神各自散发出强横的气息,星光不能照耀其上,所过之处一片黑暗,就连法则之力都不能存在。

轰隆隆!

一声巨响,却是其中一个魔神手持巨斧,砍向了迎面而来的儒生。

霸道的力量足以撕裂空间,可落在那儒生的头顶却无从着力,仿佛砍入了清风,不见半点鲜血。

那儒生微微一笑,随风化去,徒留一个声音飘荡:

“这就是你修炼的‘六道天魔’吗?也不过如此!”

大笑声中,又有两个儒生趁机攻来,其中一人提宝剑,另一人拿戒尺,都攻向他的要害。

那魔神不得不防,只能回身招架,可就在此时,一阵清风吹过,之前消失的儒生居然在他身后重新凝聚,拿桃木杖在他脑后重重一敲。

这一下无法防备,魔神被打了个趔趄,眼中金星乱窜,虽不至于受伤,但却大大丢了面皮。

“吼!”

那魔神仰天怒吼,抡圆了巨斧,向四周猛砍,道道魔气如霹雳惊雷!

三位儒生被他魔气压制,不能硬撼,只化作清风环绕左右,与之周旋,魔神也奈何不得

这样的一幕幕,发生在苍穹各处。

八十一尊魔神,虽然各个法力无边、神通广大,但至少都要面对三位儒生,被连消带打,一身魔气化去大半,竟无一个能占上风。

令狐柏依旧端坐于云端,手中法诀不停。

白玉飞仙鼎上,云雾缭绕,一个个儒生大步踏出,全身法力澎湃。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雾散尽,最后一个儒生走出,足足三百六十五人,正合周天易数。

这些儒生足踏祥云,衣袖翻飞,行走于太虚星空之中,彼此气息相连,流转不定,仿佛一座先天而成的大阵,玄之又玄!

“这是什么神通?”葬天帝双眼微眯,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诧之色。

“乃吾自创,名曰:‘穷算天下’!”

“好一个‘穷算天下’!”葬天帝大笑:“你令狐柏穷尽心机,谋算天下,能算到自己的死期吗?”

话音刚落,右手掐了个法诀,从袖口飞出一道霞光,定在半空之中。

却是一座古朴丹炉!

那丹炉似金非金,似玉非玉,散发出温润而空灵的气息,鼎身有无数细小的符文,重重叠叠,演绎无穷玄妙。

丹炉的两侧各有一尊古朴雕像,左侧形似真龙,右侧神似天凤,二者交相呼应,使这古鼎显露出霸道绝伦的气息!

不知为何,梁言体内,那滴不死天龙的精血猛然跳动了一下。

“咦?”

梁言神色一动,立刻反应过来。

他将目光看向丹炉左侧的雕像,心中惊讶,暗暗忖道:“难道,那是不死天龙的雕像?”

还不等他细想,就见葬天帝伸手隔空一拍。

砰!

一声闷响,丹炉迅速晃动,片刻后炉盖冲天而起,一股苍莽古老的气息从炉中散发出来。

“天地胎炉!”

令狐柏的瞳孔猛地一缩。

也就片刻的功夫,炉中飞出五色毫光,映照太虚星空,无边无际,把正在厮杀的三百六十五个儒生全都笼罩了进去。

原本已经占据上风的一众儒生,都在此刻停止了动作,脸色僵硬,气息凝滞,仿佛被人在脑后狠狠敲了一下,再也无法行动。

刷!

丹炉又是一晃,五色毫光从星空各处倒卷而回,把那些儒生也卷入其中,一个个都像木偶般腾空飞起,没有半点灵性。

就听“咚咚咚”的连响,三百六十五个儒生,被一一投入了丹炉之中。

下一刻,炉盖落下,丹炉燃起真火,那真龙天凤的雕像同时散发出霞光,儒生的气息迅速消失,最终化为寥寥青烟.

“‘穷算天下’的确惊艳,你创此绝招,堪称儒门传世经典!但可惜,其本源依旧是你体内的一缕风云气,既是如此,便逃不过‘天地胎炉’的炼化!”

葬天帝边笑边说,眼中流露出了赞赏之色。

但他下手却是毫不留情,魔功催动,周天魔神同时咆哮,八十一个黑影冲杀过来,各种神通杀招交替演化,势要置令狐柏于死地。

令狐柏的脸上终于失了从容。

天魔杀阵威力无穷,本有“穷算天下”可以抗衡,现在却被天地胎炉化去,不只神通被破,就连体内的一缕风云气也被丹炉炼化,形势岌岌可危!

呼!

猛听罡风呼啸,虚空震荡,却是其中一个魔神手持屠刀,迎面砍来。

令狐柏身形一晃,从容躲过,却感觉身后传来了阴冷的气息。

又是一个魔神飞扑而来,双臂伸长,化为吞天大蟒,要将他一口吞下。

“去!”

令狐柏头也不回,掐了个法诀,一团白云在身后浮现。那云雾翻滚不定,片刻后化为白色圆环,把两条疾驰而来的吞天大蟒套住,又往上一提,往星辰高空飞去

天魔杀阵舞动,八十一尊魔神齐齐出手,各种神通杀招接踵而至,都被令狐柏用手段一一化解。

正是斗得难解难分之际,葬天帝忽然变化了一个法诀。

一条金桥在星空中出现,将九个魔神连接在一起,九魔煞气互通,魔气相生,威力瞬间暴增数倍。

葬天帝又是一挥手,一条条金桥凭空出现,将剩下的魔神也连接在一起,总共九条金桥,每一条都连接九个魔神,正合了九九变化之极!

天魔杀阵的威力因此暴涨,足以开天辟地,灭杀众生!

“金桥定混沌,魔威渡众生!”

大笑声中,天魔杀阵笼罩下来,八十一尊魔神强横无比,将阵中男子的生路全部锁死!

眼看煞云魔气滚滚而来,令狐柏闪身躲避,但此时的天魔杀阵已经今非昔比,饶是他修为通天,也无法像之前那般游刃有余。

忽然,一团魔火从天而降,将他身形罩住。

令狐柏立刻抬手,在脑门一拍,从泥丸宫中飞出一道白光,于头顶散开,化为三朵白云之花。

那白云花初始只有三寸方圆,但迎风就长,须臾间到了万丈方圆,令狐柏又张口一吹,吹出一股清风与白云相融,忽忽然百万里方圆,在永恒的黑暗中绽放!

无穷量的魔气落下,都被这三朵白云花化解,云雾翻滚,洗尽一切尘埃,任是魔气、煞云,通通都化了虚无

“你!”

葬天帝双眼微眯,体内魔功运转,又要再施神通。

却在此时,白云花散发出清香之气,被令狐柏用手一指,冲上高空,猛一旋转,竟把那八十一尊魔神全部卷入其中!

也就片刻的功夫,八十一尊魔神的气息陆续消失。

没有了魔神,天魔杀阵从何施展?

这却是始料未及,葬天帝脸色微变,忽然心有所感,猛一转身,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所在的位置刮起一股罡风,浩瀚千里,连绵无尽,将虚空都吹碎,把星光融入其中,化为杀伐之气!

这是连圣人都要心悸的杀气,重重叠叠,如山如海,斩灭一切!

不过,葬天帝终究是法力无边,早就算到,因此提前躲避,从容化解了这一波攻势。

“令狐柏!你之心机,不亚于我!”

虚空中传来恼怒的声音,却不见葬天帝现身,飘飘荡荡,似远还近。

他现在知道了,刚才令狐柏是装作不敌,故意引他出招,将八十一尊魔神汇聚,好施展这神通,用白云花化解。

整个过程连环相扣,步步为营,竟连葬天帝也骗过了!

“你早知道我有天地胎炉?”

葬天帝的声音远远传来,令狐柏却是不答。

他把手一指,白云花怒放,居然在星空中演化出山河日月,见那群山多娇、大海奔腾、日月更替.无数美景融于其中,仿佛一支卷轴,在半空中徐徐展开!

梁言看到这幅横贯万里的画卷,心头震惊,总觉得似曾相识。

“咦?这不是山河七贤图中的背景吗?”

他曾在九曲黄河楼中看过这件儒门至宝,图中背景与此相似。只不过,这幅画卷的气势更加宏伟磅礴,虽然没有七位圣贤的画像,但其中蕴藏的真意却要胜过数倍不止。

而且,那山河七贤图是一件法宝,经历了不知多少年的炼制才诞生,而这星空画卷却是令狐柏用法力描绘,两者不用比较,高下立判!

“一缕风云气,万物由此生!”

斗法到了现在,两人都将法力运转到极致,令狐柏足踏白云,傲立星空,全身都散发出淡淡的毫光,似清风白云,不可捉摸。

他把衣袖一挥,白云舒展,画卷连绵不知多少万里,引动太虚星辰,无穷星光洒落下来,照亮了画卷。

紧接着,云图变化,日月更替,山河移转,其中蕴含的法力覆盖了百万里虚空,无一处可藏身!

砰!

一声闷响,却是葬天帝从虚空中现身。

只见他须发皆白,飞扬脑后,看上去苍老了无数岁月,只是眸中精光不减,依旧锐利如刀!

“好啊!”

葬天帝只说了一声好,身形迅速变化,猛然暴涨了数倍,全身上下都被魔纹覆盖,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强横气息。

他左手一招,将天地胎炉招回,祭在自己头顶。

同时右手一翻,多出一根乌黑铁杖,足足九尺来长,上面刻有九枚真魔之印,将滚滚煞气凝聚于杖身,散发出无边凶戾之气。

“令狐柏,我承认是我小觑了你!咱们也不必浪费时间,现在就见个真章!”

说完,举杖打来!

这一下,魔贯长空,煞云冲散了星光,强大的法力向四周扩散,便是已经成圣的无念也坚持不住,七窍都流出血来。

令狐柏脸色平静:“休得逞威,可敢与我一战?”

话音未落,右手一翻,风云汇聚,在他手中凝聚出一柄长剑。

这剑身一半是清风,一半是白云,两边拥有不同的剑锋,但却完美相容,浑然一体!

当!

一声脆响,令狐柏举剑架住了葬天帝的宝杖,随后转身,往云图中飞去。

葬天帝却是打出了真火,冷笑一声:“便入你这三千云图又如何?今日,你难逃一死!”

说完,提杖追了上去。

两人边走边斗,须臾入了云图,只见日月同辉,长河倒流,山川崩塌,各种玄妙法术接踵而来,从四面八方困住了葬天帝。

葬天帝却是不惧,将“天地胎炉”祭在头顶,五色毫光乱飞,任是云图如何变化,都奈何他不得。

“令狐老友,技穷矣!”

话音未落,杖已落下,成千上万的太虚星辰被其引动,兀自颤抖,星光如雪花飞屑般乱窜。

令狐柏却是面无表情,横剑挡住,单手掐了个指诀。

周围风云汇聚,飞速旋转,好似车轮滚滚,碾过了葬天帝的头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