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五道剑光纵横来去,所过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十万修士联合围剿梁言一人,却没有半点优势,反而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混乱的战场中,梁言稳如山岳,层层金光笼罩全身,又有剑气环绕在周围,万般法术都不能近身,已经是立于不败。
他没有半点心慈手软,将「无光剑经」、「三天子剑法」、「玉竹吟」.等各种玄妙剑术都运用到极致,澎湃的剑气在战场肆虐,鲜血飞溅,惨叫声不绝于耳!
半个时辰都还没到,十万鬼狱修士已经死了大半!曾经信心满满,誓要捉拿梁言的擎北望、汲魂老祖等人,此时也都成了剑下亡魂。
还活着的几位化劫老祖都是脸色惨白。
鬼头陀放眼望去,只见整个第九层尸体堆积如山,白骨散落在各地,鲜血汇聚到一起形成了广阔的海洋.真正的尸山血海!
「这难道是酆都城的劫难吗?」
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悲凉,却不是为这些死去的修士,而是为自己。
想他年少成名,资质悟性都属顶尖,后来拜入酆都城修炼鬼道秘术,每日每夜都不敢放松,经历千年苦修才拥有如今的境界
可到头来,和这十万修士又有什么区别?身死道消之后连真灵都不得转世,枉费了这辛苦得来的一身修为!
想到这里,鬼头陀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茫然之色。
他的视线越过了前方交战的修士,定格在那个被众人包围,但却脸色平静的灰衣男子身上。
只见此人神情冷漠,眼神中却透着坚毅那是一往无前的坚毅,别说鬼狱有十万修士,就算是一百万,一千万他的飞剑也只会向前,不会退缩!
刷!
就在鬼头陀眼神迷茫的瞬间,一道银色剑光从天而降,在他头顶绽放出如星辰般的光辉。
鬼头陀猛然惊醒,把手中禅杖舞得甚急,黑色鬼气蓬勃而出,一条条环绕在周身,仿佛迷雾般将他包裹。
法术才刚刚成型,星辰剑光已经洒落。
那一团团星辉,蕴含了清冷无形的剑气,随物赋形,变化莫测。
黑色鬼雾疯狂涌动,试图吞噬、瓦解这些剑气,可刚一触碰就被星光打散,原本浓厚的雾气越来越稀薄,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星光剑气已经彻底洞穿了黑雾,让鬼头陀的身影显露了出来。
这位化劫老祖脸色惊骇,抬头向上看去,只见清冷星辉从天而降,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
「逃不了了」
不知为何,在星光剑气落下的一瞬间,鬼头陀的心中居然有些释然。
「自从投靠了天宫城,酆都城已经不是原来的酆都城了,这一切或许早已注定.」
念头闪过,鬼头陀感觉眼前一花。
星辰剑光从他的颈脖划过,头颅瞬间被斩下,星光剑气如琼雪般飞扬,把他的肉身和元神全部搅成了飞灰
「三天之内,我必下到鬼狱十八层,挡我者死!」
半空中,梁言浴血厮杀,双手剑诀不断!
一道道剑光演绎出玄妙的法则之力,直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漂橹,恐怖的杀意让群山都颤抖,整个战场一片肃杀。
「啊!」
终于有人忍受不了,发了疯似地向远处逃窜。
虽然明知道逃跑必死,而且死在生死丹下只会更惨,但这些人心中的恐惧已经无法抑制。
此时此刻,他们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逃得越远越好!
「快回来,你们这些蠢货!」
仅剩的两名化劫老祖大声呵斥:「逃跑者必死!这小贼打到现在,我不信他还有多少灵力,怕是已经油尽灯枯,只剩下一口气在强撑而已!」
他在声音中用上了神通,滚滚如雷,远远传出千里。
可惜,没有一个人听他的。
几乎所有人都在逃窜,面对生死间的大恐怖,大部分人还是会遵循本能。
刷!
又是一道紫雷剑光落下,刚才出声呵斥的化劫老祖猛然一惊,急忙施展法术抵挡。
可惜,他的法术在雷霆剑气面前就好似纸糊的一般,转眼被荡成了齑粉。
「啊!」
此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紫色剑光穿胸而过,双眼瞪得斗大,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了梁言。
「我是不是油尽灯枯,现在你应该知道了。」梁言脸色平静道。
话音刚落,那人的体内传来一连串的爆炸声,雷霆剑气四散奔腾,把他的元神和真灵都搅成了飞灰
第六位化劫老祖也身死道消!
只剩下最后一位化劫老祖,见此情景,知道大势已去。
他倒没有逃跑,反而向梁言猛冲过来,半途中双手掐诀,念念有词。
「自爆元神?」
梁言冷笑一声,用手一指。
凌天剑丸疾驰而出,化为一道霜白剑光,将此人前进的道路冰封冻结。
「我跟你拼了!」
那人大吼一声,还未靠近便提前自爆,元神和肉身都彻底湮灭,化为一圈光晕,向四周迅速扩散。
光晕里面蕴含了强大的破坏力,可惜,在扩散的过程中遭遇到寒冰剑气,速度越来越慢,威力也越来越弱
等到达梁言面前的时候,光晕中的力量已经消散殆尽,就好像池塘里的一丝波纹,掀不起半点浪花。
梁言就站在原地,甚至都没有移动一步。
「想要金蝉脱壳?」
梁言冷笑一声,目光转动,只见远处天边有一道真灵疾驰而逃,正是刚才自爆那人!
原来这人打了一副好算盘,想用自爆来吸引梁言的注意力,好让自己的真灵逃脱。
按照他的想法,如果自爆重伤了梁言,日后天宫城追究起来,他也算是立了功,能够将功补过,说不定还有机会重塑肉身。
如果无法伤到梁言,那么肉身和元神尽毁,也算是变相摆脱了生死丹,只是千年修为毁于一旦,之后还要被天宫城追杀,能够生存下来的几率也是万不存一了.
「总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这样想着,真灵全速飞行,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战场。
可他还没跑出百里,头顶上方忽然出现了璀璨的星光。
「这是?」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银辉绚丽,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如梦似幻。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星光剑气飞扬,此人仅存的真灵在银辉中彻底化为虚无.
至此,七位化劫老祖全部成了剑下亡魂!
原本浩浩荡荡,从各层集结而来的十万鬼狱修士,也被屠杀了七万多人,仅仅只剩下两万多修士,都在狼狈逃窜。
这些人趁着他斩杀鬼头陀等化劫老祖的时候,从空间节点离开,又返回了第八层。
梁言并没有去赶尽杀绝。
这倒不是他心慈手软,而是因为时间!
时间是梁言现在最大的敌人,那些低阶修士对他构不成威胁,而且他们逃跑的方向是第八层,并不会阻拦他接下来的行动,与其耗费时间去追杀他们,不如继续往下走。
想到这里,梁言转过身来,目光看向了山壁上的怪脸。
他把十万大军都屠杀得差不多了,七位化劫老祖也惨死于他的剑下,此时正是煞气鼎盛之时,仅仅一个回眸,就让鬼山老祖不寒而栗。
「你你要干什么?」
鬼山老祖的内心虽然慌张,但神色还算镇定,沉声道:「我承认阁下的实力很强,但你根本不知道鬼狱下九层有多少高手,就算亚圣来了都要饮恨!我劝你一句,速速离开,原路返回,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原路返回?」
梁言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梁某此行,不达目的,誓不回转!」
说完,目中寒光一闪,看向了山脉边缘的某个角落。
「你也不必装神弄鬼,从一开始交战的时候我就在观察你的气机流转,现在我已经知道你的本体所在了。」
「你!」
那张怪脸看到梁言的目光,脸上首次露出了慌张之色。
还不等他做出反应,梁言已经化为一道遁光,速度极快,须臾就到了山脉边缘的一座青峰上。
鬼山老祖大惊,急忙催动法力,想要转移这座山峰。
但梁言怎会让他如愿?大袖一挥,寒冰剑气四散而出,很快就冻结了周围的空间,连法力都不能流转,把山峰牢牢锁在原地。
眼看无法转移山峰,鬼山老祖心急如焚,再度施展法力,将八百里山川化为一团团黄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企图阻挡梁言的剑光。
「去!」
梁言根本不为所动,将九转金丹和剑婴之力催动,随后用手一指,紫雷天音剑从天而降。
八百里山川地貌演化而来的神通,再加上鬼山老祖的鬼气,都无法阻挡这一剑!
只见一条紫色雷龙,斩开层层黄云,洞穿了鬼山老祖的防御结界,落在青峰峰顶,剑势依旧没有丝毫减弱,只一剑就把这座山峰居中劈开!
「住手!住手!」
山壁上的怪脸急得大叫起来。
那座山峰被劈开之后,露出了山腹中的一块石头,通体为灰褐色,看起来极不起眼。
但梁言的紫雷剑光,此时就悬停在这块石头上空!
「鬼山老祖,这就是你的本体么?」梁言凝视着剑光下的顽石,冷冷道:「现在,你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间,给你三息的时间,打开通往"下九层"的入口,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
鬼山老祖神色惊慌,叫道:「不!你不能杀我,我已经和这片空间融为一体.」
「三!」梁言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
「十殿阎君的实力远超你的想象,就算让你下去.」
「二!」梁言的眼神冰冷如霜。
「不!」
鬼山老祖彻底崩溃了,用沙哑的声音吼道:「小贼,吾乃酆都城城主修补轮回界所剩之石,奉命镇守此地,身上有轮回城主留下的术印。如果你杀了我,就会被城主的法术反噬,自己也难逃一死!」
「酆都城城主?」梁言的眉头微微一挑。
「不错!」
鬼山老祖大声道:「圣人法术无可抗衡,杀了我,你自己也必死无疑!所以,放弃吧,凭你一人之力是不可能走到最底层的!」
「原来如此。」
梁言点了点头,脸色平静,好似一口古井,波澜不惊。
鬼山老祖见他毫无反应,心中更加惊惧,吼道:「你要干什么?你资质出众,还有大好前程,犯不着」
话音未落,就见梁言面无表情地用手一指。
紫雷天音剑落下,将那块灰褐色的
石头一剑洞穿!
「啊!」
鬼山老祖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山壁上的怪脸扭曲到极点,整个第九层的空间都在震动!
「小贼!你不听我劝,一意孤行,终究也是要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鬼山老祖声嘶力竭,后面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那灰褐色的石头被剑光洞穿之后,整个第九层的空间开始迅速崩塌,大地开裂,苍穹破碎,山川都化为齑粉,所有的一切都归于混沌!
至于鬼山老祖的气息,也在石头被洞穿之后迅速消失,最终身死道消!
与此同时,一缕灰烟从石头碎屑中飘然飞出,顺着梁言的剑光逆行向上,很快就到了他的眉心处。
梁言双眼微眯,露出凝重之色。
他能看出,这一缕灰烟虚无缥缈,以自己现在的修为,没有任何手段可以阻止。
果然,灰烟好似虚幻之物,根本无法捕捉,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穿透了他的护体灵光,侵入到体内。
梁言感觉自己的天池穴猛然一跳,随后一股浊气突兀出现,顺着经脉流向四肢百骸!
「唔」
剧烈的疼痛袭来,连他都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只一瞬间,汗水便浸透了衣衫。
「主人,你怎么了?」
赵寻真见他神色痛苦,身形摇摇欲坠,立刻就从太虚葫中飞了出来,想要上前搀扶。
可梁言却是一摆手,拒绝了赵寻真的好意。
他悬浮在半空,脸色惨白,身体时冷时热,止不住的抽搐,但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也不知过了多久,梁言终于从痛苦中缓过劲来。
「无妨。」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但身旁的赵寻真却发出了一声惊呼:「主人,你的脸.」
「我的脸?」
梁言眉头微皱,声音和之前判若两人,变得沙哑至极。
而在赵寻真的视线中,他的半边脸颊已经彻底失去血色,变成了灰褐色的石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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