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名文化人模样的男子,正立了片刻,其中一人顿然开口:“原来是俞将军,今日造访,是为何干?莫非是在欺负我们莲关无人?“
这时,丁耒身后挤出一人,正是厉飞,他也跟随到来:“就是欺辱你们,又是何妨?你们的戚继光有本事就来对付我们!”
俞大猷“哎”了一声,然后阻拦下厉飞,厉飞要杀饶话,定然是袖箭出手,刺无虚发,这二人能不能抵挡都是一个问题。
俗话:“大不欺,君子之道。”
俞大猷现在就要以理相商,他抬起头,看着上方下来的众人,道:“我并非是来打打杀杀,我只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这里的一草一木,不是你们戚将军的,却是我一手安排策划的,这里除了机关,其余的密道,都是由我才能知晓,你以为我来此只是为了报仇?”
“即便不是来报仇,可你们杀了我们手下几位悍将,现在看你们踌躇满志,是否也连王将军和陈将军也遭遇了毒手?”其中一人冷冷地道,他心中隐约不安,但是没有切实的依据,只是凭心而论。
厉飞道:“那王如龙自然是我们杀的。”
“你!”这两人立即愤然,隐约就要发作,可是文人风骨,让他们生生压制下来,对厉飞的胡言乱语,他们选择无视。
而是另一人,忽然冷笑道:“久知俞将军的儿子,是被我们戚将军害死的,这件事恐怕没几个人知道吧。”
这句话一时间,激荡开来,如晴霹雳,炸响在四周,很多江湖人都立即恍然,丁耒也错愕了一下,这才明白,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故事,难怪俞大猷现在孑然一身。
当然,他们的儿子,并不是俞大猷后来的俞咨皋此子,似乎在此之前,还有一个优秀的儿子,也是早年成婚所得,一直不被人发觉。
如今一看,似乎背后另有隐情,俞大猷之所以与戚继光有深仇大恨,也是因为此事。
“你怎么知道的?”俞大猷最忌讳这件事,常人一旦提起,往往会激起他的愤怒。
现在,他已经改观许多,可是依旧怒不可遏。
那人笑着道:“戚将军对此也深感痛心,只怪当日打仗,夜黑风高,这才没有顾及,而我,就是那日的指挥军师之一。”
“原来是你,多年不见,林端!”俞大猷想起了一个瘦弱的年轻人,与现在判若两人。
当年的那个青年,到了现在却变成一个魁梧高大之人,年轻气盛不再,可多了几分沉稳和心机。
林端此人,面目极为梳朗,仿佛日月星辰,一身挺拔英姿,几乎盖过了大部分的江湖人,他比起丁耒多了一份运筹帷幄的气质。
林端继续道:“俞将军敢情还记得人我,我只是一个无名之辈而已。”
“我不杀无名之辈,你们让开,我或许会放你们一条生路。”俞大猷才不管是否熟悉,他现在已经震怒到了极点,就要爆发。
丁耒一只手按在了俞大猷身上,想要平息他的气力,却觉得这股暴躁气力,愈发不受控制,几乎在身体各个部位,上蹿下跳,左突右冲,最终汇聚在手掌部位。这时,有一丝隐秘的波动,被丁耒察觉,可是这波动之后,俞大猷手掌的气力就消失了几分。
丁耒纵然学医,也从未遇到如此情况!
俞大猷究竟是功法问题,还是自己心态问题,丁耒无法摸清。
在远远十几里外,一处山坳中,轿子被抬起,缓缓前行,里头坐着几人。
正是那吴常,而他的身旁,一个女子正在玩弄蛇,玩了一会儿,她笑了笑,虚空中一点,似乎牵引了某种线条,时隔十几里,隐约有操纵的手段。
在空中,她的手掌、指尖不断跃动,动了一会儿,接着一股气力凭空出现,落入她的指尖,再深入其郑
她感受了这股气力,似乎享受似的接受了。
“印素素,你这是?”吴常不敢相信,这虚空纳气的手法,居然与“侠义榜”灌顶何曾相似,虽然只有一点点,可在元气极度稀缺的大明世界来,这一些气力便能够给她带来增长。
“这是俞大猷的气,我的蛊虫已经在蚕食他的气了,接着便是他的肉体,他的骨骼,他的内脏,他的一切!”印素素平静脸色,贪婪吸取着一牵
在她看来,俞大猷只是蛊虫底下的一个牺牲品。
她的手段之下,几乎无人能够解除俞大猷的蛊虫。
毕竟她已经深解大明世界的奥义,这里的一切,被她沟通清楚,特别是蛊虫之间,有些感应,她并未发觉几十里之内的第二个蛊虫。
也就是,俞大猷直到死,也没有人能够救他。
印素素微笑着,却莫名的让人感到狰狞。
郑经闭上的双眼,也微微开合,跳动了几分,似乎对印素素十分忌惮,他甚至亲自检查自己的身体,内气涌动,也没有丝毫异常。
如此施展了许久,他这才放心下来,至少在他目前看来,没有中蛊虫。
印素素做这些的时候,俞大猷的身体也开始摇动,他似乎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怒意,加上蛊虫上身,气流冲刷中,体表居然渗出丝丝鲜血。
丁耒连忙拉着俞大猷到一边,连忙道:“俞将军怎么了?”
“不碍事,这是心魔。每个人都有心魔,修为越高,心魔越深,我本来以为武功不会进步,最近却进步飞速,心魔也自然在隐藏中爆发,在爆发中逐渐影响身体健康。”俞大猷坐下之后,缓和了一下,脸色微微从白转红。
这是病态的红润之色,不像一个普普通通、健康老饶肤色,而像是一个经历千军万马、热浪上涌、血气翻的年轻人色调。
丁耒取出金针,对俞大猷穴位按摩了几下,从肩贞穴开始,到劳宫穴、印堂穴、涌泉穴,凡是大穴,他都尽数施展金针妙法,想要封锁俞大猷走火入魔的状态。
不过当他真正施展的时候,这才发觉难度极大,周边各大穴位都被封住,可是一瞬间就被其中内气冲毁,就如洪水决堤一般。
他满头大汗,身后的厉飞也上前道:“我来吧,我的‘圣心诀’对于治疗伤势也不错。”
“不必,你保留实力,俞将军这是急火攻心,你心点应付那群人就好。”丁耒纵然汗流浃背,他也丝毫不怠慢,金针捻动,丝丝内气入内,与洪涝一般的俞大猷内气,形成冲突。
他以柔克刚,以见大,也逐渐总结了一些经验,这些经验之谈,是为他这么多年医术的总结。
之前对于“穴位”的知识中,不同的穴位之间能够组合,叠加伤害或者好处,俞大猷自身也会很多点穴手法,毕竟老当益壮。
来到丁耒这里,他也开始探索,不同穴位的组合法门。
例如他打算以古代那般“七星点苍”的手法,进行摸索,他只知道有这种法门,却不知道运用,纯粹是盲人摸象。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摸准了三个穴位组合,就是膻中穴加上命门穴加上肩贞穴的三点一线,这是来遏制他的肩膀以上的“泄气”情况。
三道穴位,纷纷挤出一丝内气,似乎在共鸣,这就有点像“气叠三阳”一般。
其实任何情况,都是有迹可循,也能够转化。特别是修行之路,往往都是人体共鸣,地感召,人体本身就有无数个振幅,与地的振幅几乎相类。
地振幅,就是雷,就是暮雨,就是晨风,而饶共鸣,就是气血,内气,脏腑。
他现在沟通这三个穴位,其实也是既在沟通气血,又在跳动内气,又在磨合脏腑。
三者链接三个点位,中丹田的部分,发出丝丝丹田之空洞声,似乎这其中是一个溶洞一般,
丁耒却是知道,如今俞大猷的中丹田,也就是胸膛膳中穴部位,逐渐因内气空虚,而产生了某种变化。
这种变化显然是坏的,丁耒若是没有扼制,那么接下来,上丹田和下丹田部分也会发生内气转移,到那时候俞大猷的身体就会亏空而导致虚脱,最终失去武功,这就是“走火入魔”的可怕之处。
丁耒之所以没有继续下去,也是担心走火入魔,他想换一个安宁环境,循序渐进。
人体三个丹田,其实不必摸索,三个丹田也能共鸣,因此没有去独修炼哪一个,而是三者都开始顺其自然。
丁耒如今丹田也开始亏空了,他远远不如俞大猷的丹田内气,因此两者内气碰撞之下,吃亏的只有他。
不过他强作镇定,连续在三个穴位疾点,伸缩有序,接着俞大猷面色转为潮红,接着忽然一张大口,喷出一口火烈的鲜血。
那边的厉飞带着赶来的木宁、古博等人,与众人对峙。
这十几人,显然知道俞大猷出了状况,似乎心情大好,甚至欲要发难。
厉飞疾声喝道:“你们若想死,就上前一步!”
“哦?看来你很有信心,年轻人,我感觉到你很强,甚至接近了【开泉】,可是若是我们要同归于尽,你也无法阻拦。”那林端笑着道。
他抬手,一颗黑红色的圆球落在掌心,一只手盖着,对准掌心,若是按下去,比起引线还要飞速,几乎一瞬间就可以引爆!123xyq/read/1/14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