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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非迟一觉醒来,刚坐起身,就看到一屋子的鸟。
乌鸦、知更鸟、山雀、夜鸫……
密密麻麻的飞禽挤满了房间,听到动静,齐刷刷转头。
衣帽架上,非赤绕在最上方。
非墨站在非赤旁边,叫了一声,“问好!”
“嘎啊!”
“叽……”
“啾~啾~”
……
“不错的欢迎仪式。”
池非迟收回视线,起身下床。
一睡醒就被一堆鸟盯着,换作是胆小或者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可能直接被非墨一波送走。
就算是他,想到自己睡个觉居然被一堆鸟围观,也是够提神的……
两只站在床边的鸟跳离原地,露出被挡住的拖鞋。
池非迟一路去洗手间,一路翅膀扑棱、鸟毛纷飞。
“记住人,散了,散了,工作去!”非墨指挥着一群鸟飞出窗户。
又是一阵鸟毛纷飞……
“咚咚!”
房间门被敲响。
门外传来鹰取严男的声音,“老板?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等一会儿。”
池非迟洗漱完,才去开了房间门。
鹰取严男看着铺了一地的鸟毛,愣了愣,“这是……”
“刚才非墨的朋友来了。”池非迟出房间。
鹰取严男:“……”
非墨的朋友?
非墨用爪子抓住非赤,带着非赤飞出房间,朝鹰取严男‘嘎啊’叫了一声。
“非墨?早啊,”鹰取严男回神打了个招呼,转身问池非迟,“老板,今天做什么?”
“去玩。”
池非迟还真的安排了一天的游玩行程。
博物馆、教堂、纪念馆、查尔斯河……
带着五个保镖加上鹰取严男,一群人逛了不少知名景点。
晚上回去后,又一起在酒店25楼酒吧待到深夜,回房间,睡觉。
鹰取严男过完迷惑的一天。
第二天。
“老板,我们今天做什么?”
“去玩。”
唐人街、公园、商业街……
池非迟还顺便买了一些小纪念品。
鹰取严男又过完日常迷惑的一天。
第三天一早。
“老板,我们今天做什么?”
“去蹭课。”
到了麻省理工大学,池非迟让那群保镖等在门口,只带了鹰取严男,跑去蹭公开课。
鹰取严男一路跟着,注意着路过的人。
老板今天没带那些人,一定有什么别的意图!
说不定要开始组织的任务,对某个人进行接触,他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一整天,池非迟带着鹰取严男,除了蹭课,就是蹭课。
除了计算机和程序设计相关的课程,还有一节细胞生物学的入门课程。
回酒店时,还不忘买了一堆书带回去。
鹰取严男一脑子乱七八糟的字符,再次过完迷惑的一天。
第四天,上午蹭课,下午在酒店露天泳池待着,晚上去夜生活热闹的街区逛街。
鹰取严男:“……”
第五天,上午继续去蹭课,然后收到托马斯-辛多拉的邀请,去做客。
客厅里,托马斯-辛多拉穿着居家服,见池非迟带着鹰取严男进门,态度随和地招呼,“非迟,随意坐。”
池非迟走到沙发前,看到沙发上有一个蓝色的海豚玩偶。
“哦!放到一边就行了,”托马斯-辛多拉笑道,“这是我养子弘树的玩具,我之前的妻子去世得早,没有留下子嗣,之后我认识了弘树的母亲,她跟前夫离婚后,带着孩子一个人到美国来生活,可惜的是,在我们交往的时候她就去世了,只留下弘树那个孩子没人照顾,所以我就收养了弘树。”
池非迟将海豚玩偶拿起,坐下后放到手边,“我听说过他,新闻里都有报道,是个天才。”
鹰取严男背着手,站到了池非迟身后,继续做自己的墨镜冷脸保镖。
托马斯-辛多拉哈哈笑了起来,“你只是不张扬而已,听说你在东都大学也以优秀的成绩提前毕业了,对了,听说你这两天去了麻省理工大学听课?对计算机有兴趣吗?”
鹰取严男的心顿时一沉。
托马斯-辛多拉在监视他们的动向!
知道他们去了麻省理工大学不奇怪,可能是那些保镖说的。
但是去听课的时候,只有他和池非迟进学校,那些保镖都等在大门口,他们也从来没有在那些保镖面前说过会去上什么课。
托马斯-辛多拉会知道,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去上课的时候,那些保镖偷偷进去看过。
作为保镖,一般不会私自打听客人的动向、去找老板邀功,这只会是托马斯-辛多拉的授意。
他不知道托马斯-辛多拉的目的,但绝对不会是单纯担心他们乱跑、遇到危险,否则直接问他们去哪儿就行了,根本不用偷偷摸摸打听。
“只是比较喜欢玩游戏,”池非迟语气放缓,声音在末尾处放轻,顿了顿,才道,“所以想了解一些计算机方面的知识。”
鹰取严男:“……”
老板身上那种‘无害’的气息又出现了,而且还隐隐透着些‘不好意思’的感觉,真是见了鬼!
“哦?”托马斯-辛多拉一脸疑惑,“可是你学的好像是动物医学系吧?”
“嗯。”池非迟应了一声,没再接话,没有吐槽什么,只是表现得像不愿意多说。
托马斯-辛多拉也没再问下去,转而道,“那你真该跟弘树见一见,你跟那个孩子一定很聊得来,其实,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池非迟见托马斯-辛多拉迟疑,很配合地主动道,“有什么事您尽管说。”
托马斯-辛多拉又迟疑了一下,神色为难,“我想给弘树找个教父,我过世的妻子和弘树的母亲都是基督教徒,但是弘树出生在日本,他出生时没接受过洗礼,这是她母亲一生的遗憾,现在她走了,我想替她完成这个心愿,也算不负她将弘树托付给我照顾。”
池非迟心里有些意外,脸上不动声色,“您的意思是……”
“弘树毕竟是我的养子,能够做他教父的人可不多,”托马斯-辛多拉笑了笑,又叹道,“原本我是想让加奈夫人做他的教母,我们两家是世交,她又是英国男爵的后裔,肯定能给弘树最好的教育,可是我一直没好意思跟她说,我正考虑着给弘树找其他人做教父、教母,你就来了,而且你和那孩子肯定很聊得来,这说不定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那我就直接一点说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这孩子的教父?”
池非迟垂眸沉默了一会儿,“但我不是基督教徒。”
托马斯-辛多拉说的教父,不是黑手党的头领那种‘教父’,也不是某某领域的教父,而是一种‘名义双亲’。
在西方社会,每个人都能成为教父、教母。
在孩子出生后,孩子的双亲会指定信得过的亲戚或朋友作为教父或者教母,为孩子进行洗礼。
有的地方则是等孩子长大后,自己选择喜欢的教父母。
教父母需要教导孩子宗教上的知识,监督孩子的精神成长,要记得孩子的生日,在孩子获得成功时要帮忙庆贺。
而如果孩子的亲生父母或者监护人去世,教父母也要接过抚养孩子的义务,照顾孩子长大。
一般来说,被选为教父母是很荣幸的一件事,说明孩子的父母对那个人十分信任。
只要他答应下来,以后菲尔德集团、真池集团和辛多拉公司的关系可就不一样了,多了泽田弘树这个纽带,关系会比合作伙伴要亲密得多,比远亲都要亲近一点。
“哦?我记得你母亲出生时接受过洗礼……”托马斯-辛多拉回想了一下,随即一副了然的口吻,“那大概是你在日本出生,你的父母也没有给你找教父母吧,而且你有一些误会,现在时代不一样了,美国也开放得多,教父不一定非得具有强大宗教信仰,只要对孩子的成长感兴趣就行了……其实不瞒你说,弘树那个孩子也喜欢玩电脑……唉,能理解他的人恐怕不多。”
池非迟垂眸沉默,没有急着给答复。
“你要是不愿意,可以直接拒绝,没有关系,”托马斯-辛多拉又笑道,“我只是觉得,既然要给弘树找教父、教母,必须要先问一问菲尔德家的人是否愿意,否则对不起我们两家的交情,要是你不愿意,我再看看其他人合不合适。”
“不是不愿意,”池非迟依旧垂着眸,似乎在纠结,“只是我才20岁,给别人做教父,是不是有些……”
“不,只要你愿意就没问题了,”托马斯-辛多拉神色认真道,“教父也不需要做什么麻烦事,弘树那个孩子很懂事,而且你不觉得看着一个孩子成长,是很有成就感的事吗?”
“那您跟他说过了吗?”池非迟抬眼看着托马斯-辛多拉,平静,但无害。
鹰取严男:“……”
“我这两天跟他提过,”托马斯-辛多拉道,“等明天我带他去酒店正式拜访。”
“还是我过来吧……”
“不,他应该登门拜访……”
之后的话题就一直围绕着教父的事,托马斯-辛多拉直接把话题推到什么时候举行仪式、什么时候举办庆祝酒宴上,偶尔谈一谈池非迟父母,说说波士顿的趣事。
池非迟也明确表示:发现波士顿没那么危险,那些保镖就不用跟着了。
托马斯-辛多拉坚持了两句,也就同意让保镖回来,还叮嘱池非迟记住他的号码,有事立刻打电话。
吃过晚饭、回到酒店后,鹰取严男进房间,拿了一个针孔摄像头和两个窃听器,跑到楼梯口安装好,才重新回了房间,关上门,仔细检查屋里。
池非迟烧着开水,等茶泡好后,才招呼鹰取严男,“他不会再让人监视跟踪了,先喝茶。”
鹰取严男回到沙发上坐下,看着池非迟给自己倒茶,有些感慨,“感觉我越来越不像一个保镖了。”
“你就没像过。”池非迟回了一句。
鹰取严男尴尬摸了摸鼻子,又正色问道,“老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托马斯-辛多拉安排的那些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