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的手里的刀从来都没有放下过,就算是被人当初杀了一多半的主力的时候也没有,而是带着自己剩下的人冲了出来,在这个无边的草原上跑了好几个来回,算是一种不一样的能力了。
可是,他现在却想要将自己的刀放下,然后请求面前的这个人的原谅。
只是巨大的自尊,却又让他不能这么做,只能冷冷地看着叶檀,额头上再次冒汗了。
只是,他这样的动作没维持多久,因为后面已经传来了他们的那些妇孺老人惨叫的声音,黑甲骑士已经开始屠杀了。
当初训练他们,就是为了杀人,否则的话,这样的军队留着有什么用?
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叶檀的命令就是死神的镰刀,就是他们唯一需要遵守的。
就在他们胆寒的时候,一个女人怀里抱着孩子从帐篷里跑了出来,速度极快地朝这里冲了过来,看到马尔罕的时候忍不住喊道,“救我。”
现在的马尔罕属于自身难保,不过呢,看到女人怀里的自己的儿子,才生下来不足一个月,要是在水草充足,牛羊很多时候,他肯定愿意将它养活的好好的,可是现在看着那个女人干瘦的脸颊,就知道日子过的不怎么地。
而后面的屠杀依旧在进行,因为他们收到的命令是,一个不留。
马尔罕手里的刀上面也有鲜血,不过呢,都是套海镇的人的鲜血,而现在他到底应该怎么做,将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给砍死了,然后拼死一战,还是将自己的刀扔掉,然后跪在地上匍匐地请求少爷的原谅?这个似乎就是个最普通的选择题,却又是个非常可怕的选择题,因为你不知道结果会是如何的。
只是呢,他需要尽快做出选择,因为再不做出来的话,四周的人都会死光了。
想到这里,他提着刀朝自己的大哥麻耳峪那里走去,似乎想要商量一下什么。
史书上都说草原人来到边关打草谷的时候是多么的凶狠,将老人,孩子,女人都是不放过的,能够抢走的话,就抢走,如果不能的话,就会直接动粗弄死,这个似乎是非常残忍的,可是实际上,所有的军队都是如此。
历史上的军队都有营妓这样的一个存在,似乎是个丑闻,只是后来被倭寇学了去,而且还在有了报纸电报和照片的年代里拿出来使用,自然就会被人抓住了把柄了,可是历史上就是有这么一个存在的,而且她们的日子也不好过,白天的话洗衣服做饭等等,晚上的话有些人就会过去享乐一番,而这些女人到底来自何处?这个就不用多想了,一般情况下来自三个地方,一个就是犯官之女眷,这类人一般都是大罪之后,会被将一部分送到官家办的类似青楼一样的地方,经过训练之后,变成了大官或者皇家的某些人的玩物,虽然有的人可能最后成为了大人物了,但是在几十万里的人之中出现一个,其实毫无意义可言,另外一个类别来自于打了败仗的地方,比如说南面有人叛乱,然后派着军队过去平叛,最后成功了之后,总是会有一些女人的,于是就塞进去了,第三种就是类似在边军的这样,遇到的一些外面的人,这样的人一旦失败了,那些女人也是如此的结果,叶檀甚至于有一次在一个大唐的军队里看到了胡姬,至于说是买来的还是抢来的,就不知道了。
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只是在掩盖这个而已,都说温柔岁月,可是谁又知道这个假面下面到底有多少的龌龊呢。
现在在大唐,只有松洲军里没有这个词汇的存在,因为叶檀的铁腕以及高强度的训练导致的,当然,还有我们新的国家建立之后的一些办法,虽然看似愚笨,却非常的有效。
可是现在是什么地方,是草原,这里面的黑甲骑兵有一部分根本就是草原人,所以,这一条,几乎是没有办法完全遵守的。
叶檀坐在马背上,看着风呼呼地刮,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地躺在地上,脖子处,胸口处,胳膊处等都有血迹喷出来,没有任何表情,而稀罕等人却是带着一丝放肆的冲动,对于他们来说,草原上就是血与刀,其他的都是扯犊子。
马尔罕很快就到了自己的大哥身边,而他的婆娘也跟着过去了。
麻耳峪此时已经退了回来了,因为他有点疲惫了,对战了好几个人之后,结果却是自己的战马被人给直接劈断了腿了,这些人丝毫不讲究战场上的规矩和优雅,只要是能够胜利,他们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而这一切早就已经不是他能够考虑的问题了,因为一切都像是一个阴谋。
“大哥。”马尔罕大喘气地来到他的身边,看着麻耳峪身后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伤痕,忍不住喊了一句。
麻耳峪很多时候在部落都是负责打仗的,真正动脑子的来自于自己的这个弟弟,所以听到他的声音一转头就看到了,问道,“马尔罕,怎么办,怎么办?”
马尔罕的嘴唇微微干裂,可是却没有多少心情却思考这个一个问题,就直接看了一眼自己的女人一眼,这个女人跟了他不少年了,自然明白什么事,就抱着孩子朝前走了几步,帮他们监视其他的人。
“大哥,这次的事是我们这里错了,现在如果再过一会的话,我们的人都得死。”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我问你,应该怎么办?”麻耳峪忍不住反驳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啊,你还说这些话,有意义吗?
“大哥,大哥,不要着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马尔罕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一眼,还在不远处拼杀的黑狼,然后一咬牙道,“杀掉黑狼,向少爷请罪。”
“这……”黑狼手下的人比他们多的多,虽然现在已经死掉了不少了,可依旧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对付的,如果一旦事情出现什么纰漏的话,那么可能没有被叶檀动粗弄死,他们也得全部死掉,这就是非常现实的问题。
“大哥,现在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马尔罕冷冷地说道。
麻耳峪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凭借他们两人的本事,如何才能不死的杀掉黑狼呢,这个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啊。
“大哥,我们这样子……”马尔罕在麻耳峪的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看来是办法不错,让他不停地点头,然后抬头看着马尔罕道,“希望一切有用吧。”
“嗯,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马尔罕点了点头,然后就走回自己的女人身边,告诉她去什么地方躲起来。
麻耳峪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然后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已经起火的帐篷,脸上都是苦涩,却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做了,本来一切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咬了咬牙,握紧了手里的战刀,他直接冲到了黑狼那里,黑狼身边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反而那些人已经下马和他对战了,他看到了对方的胳膊上已经出现了血了,看来是受伤了。
“黑狼大哥,我来了。”麻耳峪的弯刀带着一丝奇异的摩擦之声闪过了空中,然后就将一个想要过来砍人的人给当了一回,可是这些人都是三个人一个组合的,所以,当他将那个人的刀给挡回去之后,另外两个人的刀却在这个时候扑了过来,虽然堵住了其中的一个,另外一个却狠狠地在他的下腹处切出了一个口子,血流不止。
麻耳峪忍着痛苦,退了一步,同时单手捂住自己的腹部,看着两人朝自己这里走来。
黑狼虽然已经在战斗,身上的伤痕也在增多,可是却没有实质上的伤害,刚刚麻耳峪过来的时候,他还想要防御一下呢,在这样的时候,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敌人,就算是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也是如此。可是没想到对方一过来就受伤了,看来是为了自己挡刀了。
麻耳峪看着面前的这三人,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这种笑容来自于对于长生天的敬爱或者说是膜拜,他大声地喊道,“草原之神啊,今日你的奴仆麻耳峪就要来找你了,一定不给你丢脸。”
他说完这句话,手里的弯刀就砍向其中的一个人,这人的个子不高,可是身上的盔甲是不错,虽然没有抗住他巨大的力气,可是依旧面带嘲讽的笑容看着他,只是砍了一刀之后,就没有动手,而另外的两个人则是继续和他对战,这种类似无赖的办法,也就是所谓的绞刀战术,就是以弱胜强的办法之一,所以等到麻耳峪再次退了一步的时候,他的胳膊上再次出现了一个很大的伤口,宛如孩子的嘴巴一样。
而他的脑子里却已经出现了一丝眩晕,这是失血过多的结果,他迷迷糊糊地看着不远处的黑狼似乎依旧如一头饿狼一样地战斗,忍不住喊道,“小心啊。”
黑狼正在和三个人对战,虽然不至于直接取胜,却是游刃有余,可是这个时候另外一组的三个人已经杀死了黑狼身边最后的一个忠仆,打算过来袭击他的时候,他却是没有注意到。
黑狼手里的弯刀像是一朵盛开在草原上的白莲花一样,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在空中闪过了好几个影子之后,就将面前的一个人跟砍翻了,然后侧身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最好的侍卫咕噜梅里斯已经倒地了,不知死活。
“咕噜梅里斯……”
黑狼这句话喊过之后,手里的刀又加快了几步,将另外的两个人给砍倒了,然后就快速地退到麻耳峪身边,给他架住了袭击过来的三个人,同时低头看着他问道,“兄弟,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你还是快点走吧,这里太危险了,他们这些人就是来杀人的,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想法。”麻耳峪断断续续地说着这些话,有气无力的模样,他的确是太疲惫了。
“我走,我去什么地方?”黑狼身体上的血液早就燃烧了,只是这样的燃烧到底有没有就不知道了,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口渴,之前喝酒有点多,现在都化成了汗水溜出去了,他四周看了看,这次黑狼部落损失惨重,要不是因为他提前将一部分人藏起来了,这个时候恐怕就要全军覆没了。
“你那里不是还有人嘛,赶紧走,以后强大了,再来找这些人的麻烦。”
麻耳峪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涌出了一股力气,一把推开黑狼,然后将手里的弯刀插进了一个想要过来占便宜的黑衣人的肚子里,然后就有两个人忽然动刀将他的腰上再次添了一些伤口。
看着眼睛都傻了的黑狼,他忍不住喊道,“还不快点走,难道你还想死在这里吗?”
黑狼被他的这句话弄的一个机灵,然后满怀感激地看着他道,“麻耳峪兄弟,你放心,只要是我能够跑出去,一定给你报仇。”
说着就想要冲出去,却发现面前出现了六个人,这六个人都是黑色的盔甲,只是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些人的脖子处有一个白色的飞蛾图案,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可是有人知道的。
“想走?拿了飞鹰的命之后想走?”
其中一人的声音像是一百年都没有喝过水一样,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今日,留下来人头你就可以走。”
黑狼从对方的身体上感觉到了那股子浓烈的煞气,感觉自己的嘴唇更加的干涸了,就忍不住舔舐了几下,握紧手里的弯刀道,“今日,我一定要出去。”
“黑狼大哥,快走。”
麻耳峪似乎还有力气,冲了过来,和黑狼站在一起,然后小声地说道,“一会,我拖住他们,你找个机会赶紧跑,不管是马匹还是人都不要了,保命要紧。”
黑狼的眼睛一瞬间就湿润了,不少,这个朋友可真的不错哦。
“你们想要杀死他,就得先杀死我。”
麻耳峪朝前一步拦在黑狼的面前,抽出了弯刀指着面前的两个人,眼神里透着一丝决然。
“好兄弟啊,真的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一定要回来给你报仇,啊……”
黑狼心中的想法刚走了一半,就感觉到自己的腹部很疼,而抬头的时候看到麻耳峪的那张充满了暴虐的脸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而他的刀已经插在了自己的胸口。123xyq/read/0/3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