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很多大事,大的公司,大的国家,总是会从一个小的地方出现问题的。</p>
而对于松洲来说,小的问题有的时候根本就是一些人认为不是问题的问题。</p>
而这件事的发生,就从松洲城的北门开始说起。</p>
松洲的北面是扶州,因为松洲禁止烟花之地的存在,所以扶州就变成了相反的存在,本来呢,也没什么,晚上的时候总是会有人出城,本来事情也没多大,可是问题就出现在这个看门的人身上。</p>
之前一直在西门看门的方量,因为朋友有事,所以就帮忙顶了一个班,结果,晚上的时候,他按着时间关门了,却没想到有人竟然想要出去,他自然是不肯定的,于是就拉扯起来。</p>
方量虽然手干瘪,可是力量极大,而那个人一个没站稳,直接就撞到了墙壁上,晕过去了。</p>
还没送到松洲的医院,就断气了。</p>
本来呢,死了一个晚上出去沾荤腥的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里面却有一个事,让事情大条了。</p>
死的这个人是松洲的一个读书人,虽然没有什么功名,可是因为好友不少,本来是打算晚上出去会会朋友的,没有想到死在这里,于是,他的那些朋友就闹了起来。</p>
士子闹事,可比孔家的那几个洋姜来的凶猛,因为他们会串联。</p>
本来呢,他们这些人打算见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扶州的刺史林玉彪,一个对松洲早就不满的人了,于是,一封奏折就上去了。</p>
而松洲这里,这个死掉的读书人的家人也跟着闹了起来了,于是,本来就热闹的松洲,更加的热闹了。</p>
方量不用说,已经被关押了,而其他人则要求刺史大人处理这件事,一定要公平公正,否则的话就要去京城告御状。</p>
长安,皇宫,甘『露』殿。</p>
刚刚下朝的李世民『揉』着脑袋,看着手里的两份文书,不由得头疼地对身边的太子李承乾道,“这个叶檀,就会胡闹。”</p>
“父皇,此事可大可小,应该如何应对?”</p>
李承乾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本来以为叶檀只是简简单单地在松洲待着呢,然后等到天气冷的时候,就再回来,可是没有想到竟然出现这样的事来,真的是始料未及的。</p>
“你看看这个。”李世民将另外一份奏折递了过去,说道,然后自己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顺顺气。</p>
“这个,怎么会如此?”李承乾的脸『色』大变,却不是生气,而是惊慌,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案子,怎么就会弄的天下皆知呢,难道说松洲真的已经不能存于世了吗?</p>
“太子,你还要好好学习啊。”李世民放下茶碗随意地说道,然后看着面前的两份奏表,问道,“这个事如何处理,你的看法呢?”</p>
“启禀父皇,看来上次儿臣和哥哥一起出去的确得罪了不少人呢,只是他们是否太过着急了?”李承乾放下奏折,在李世民的对面坐下来,喝了一口松洲特有的好茶,眉头微微紧缩地问道。</p>
“你看出来了?”李世民稍微惊讶地看着太子,发现他回来之后,似乎笑容少了,成熟倒是多了。</p>
“能看不出来吗?”李承乾和李世民说话就随意了不少,指着那份奏折道,“扶州刺史林玉彪,当初应该是我大伯和那些世家妥协的产物,而且一个州府,竟然不靠百姓的生产来增加税赋,反而靠着是青楼之类的东西,他的这份奏表表面是说松州刺史叶檀不遵守朝廷的规范,私自给百姓过多的干涉,讲的是老子的那一套无为而治。可实际上是眼红松洲的百姓红利,想要通过告状来恶心朝廷和松洲,而之前我们得罪的那些人也跟着起哄,加上这个什么孔家,他们倒是万民之师,带着百姓换了一个朝代又一个的。可是他不知道大唐不需要万民之师的吗?”</p>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李世民好奇地问道,“那么大唐的万民之师是谁?”</p>
“自然是朝廷,朝廷给的律法才是根本,指望这些人还不如指望那些被喂饱的子民呢。”李承乾不屑地说道。</p>
李世民细细咀嚼,发现这小子说的话还真的不错,对于那些人来说,朝廷不过是个临时的机构,而他们才是万古长存的,所以,他们不停地要求回到过去,恢复族制之类的,其实就是在要求大家都听话。</p>
“那么这件事,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李世民问道,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呢,魏征能够不过来找事,他就不在乎其他的事了。</p>
“顺其自然。”李承乾随意地说道,似乎根本就不在意。</p>
“你不担心有人继续弹劾叶檀?”李世民接着问道。</p>
“弹劾好啊,弹劾了才能看到到底是谁在捣鬼。”李承乾随意地说道,根本就将这件事当成了一个家事来看了。</p>
李世民沉默了一会,似乎在犹豫什么,不过还是从袖子里取出一份黑『色』的奏本递给李承乾道,“你再看看这个吧。”</p>
“什么,竟然是还有如此胆量,可真的不简单啊,不愧是我李承乾的哥哥。”李承乾接过之后,细细看了两遍,竟然发现自己有点气喘吁吁了,这个奏折上的东西如果可以做到的话,大唐的本质上又有了新的提高,只是呢,问题也非常的麻烦。</p>
“父皇,您认为这个可能吗?”李承乾有点不可思议,自古一来,别的事都容易一些,想要将一些土匪给剿灭了,绝对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好,特别是在一些刚刚建国的时候,更加如此。</p>
但是呢,因为如此,很多地方也显得格外的显眼,说起来搞笑,有的地方竟然没有刺史,只有别驾,因为刺史被人弄死了,没人愿意去。</p>
现在的大唐可不是后世的世界,有点什么消息全天下都知道了,现在他们知道的一些地方可能会成为可怕的聚集点。</p>
而这件事的难点不在于你到底可以不可以做成功,而是在于你做的彻底不彻底。</p>
“父皇,我们今年冬天的时候不是要发兵草原嘛,现在搞这个,是否来不及呢?”李承乾疑『惑』地问道,事情是好事,只是这个时间上太赶了。</p>
“既然叶檀觉得可以做,我们就试试,毕竟他之前给我们的建议也算是都是成功了。”李世民想了一下,说道,然后指着三份奏折道,“这件事就到这里了,我们拭目以待吧。”</p>
“诺,儿臣告退。”李承乾说完就回东宫去忙起来了。</p>
李世民看着儿子离开,而自己却脑子跑到另外一个地方了,那里虽然不是大唐的绝佳的地方,可是为什么要选择那里呢,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难道说这小子在边塞呆着腻歪了,打算进入内地了吗?</p>
因为不知道,所以不了解,但是呢,这个事总是需要一个开头的,至于说草原出兵的事,大不了到时候自己不去,叶檀也不去,大家都在这里守着,看看结果。</p>
其实国家建立之后,过去的人的牧民的手法也不过才那么几个,不过是休养生息而已,但是主动提出更多的意见的人不多,因为没有前例可寻啊,而且如果你做的多了,还会被埋怨。</p>
但是呢,叶檀似乎不在乎这个。</p>
“小子,知道朕担心你了,就开始主动承担责任了,如果你这次的事真的做的不错的话,那个钱庄的计划,朕会找人和你对接的,否则的话,你想要娶朕的女儿,那就不好办了。”李世民从袖子里再次抽出一份红『色』的奏本,上面的文字写的东西让他害怕啊,一个月松洲的赋税竟然超过了一万贯,要是知道大唐的上州一年的也不过才十万贯而已,真的能够到朝廷手里的不过才一半都不到,可是他没有想到松洲竟然成为一个金蛋了。</p>
皇家的人看人,是不是有才,除了忠心之外,就是看实际的东西,比如说钱财,而不是看其他的东西,因为他们知道,其他的东西自己都有,而这个东西却不一定很多哦。</p>
阳光升起,早上的凉风被几分阳光照『射』的不见了,而本来安安静静做生意的松洲城一下子就热闹了,很多人都围在刺史府门前,看样子,心情很激动,大家围成了一个半圆,而在中间的是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老人以及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妇』人,她们就躺在刺史门口,要求主持公道。</p>
孔大德一脸的疲惫,黑眼圈很重地从衙门里走出来,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昨晚一夜没睡。</p>
“既然是告状,就进来吧,刺史大人亲自审理。”</p>
他说完,就有几个衙役将俩人扶了进去,然后后面跟着十来个读书人模样的人,嘴里喊着的口号是,看看刺史大人如此惩戒恶人的。</p>
虽然松洲也算是组建的有些时间了,可是真的升堂审案子,叶檀却是第一次,今天他特意地将自己绯红『色』的官服都穿上了。</p>
“堂下何人?”叶檀手里的醒目一锤,两边的衙役就直接喊出来威武两个字,整个大堂还真的显示出那么一点威严的感觉。</p>
“民『妇』林韩氏参见大人。”那个少『妇』还真的挺有几分姿『色』的,皮肤挺白,眼神是桃花眼,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给叶檀行礼,只是这个天气是热了,你传承如此模样合适吗?胸口的两个弹丸都可以看得见呢,叶檀甚至于听到了四周大家的口水声了。</p>
“所为何事?”叶檀眼神犀利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孩子,反而像是一条毒蛇一样地盯着对方。</p>
“民『妇』林韩氏状告松洲城门官方量,前日将我夫打死一事,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啊。”林韩氏说到这里,直接就哭出来了,而地上的那个老婆子也跟着喊道,“大人啊,大人啊,我儿可是读书人啊,平时『性』格很好,也不主动招人怨恨,可是没有想到竟然被人给打死了,一定要给我儿偿命啊。”</p>
地上的老婆子的话让叶檀脸『色』一变,这个女人看着也就四十岁左右,看来以前也是个喜欢养尊处优的人,喜欢打扮,而今天却穿着有点破旧的衣服,只是你好歹将衣服领子上面给遮盖一下,你如此模样,合适吗?</p>
叶檀坐在上面都可以看到她白净的脖子,可见这个女人很会保养呢。</p>
“前日晚上的那个人?”叶檀似乎刚想起来此事,不由得问道。</p>
“正是的,正是的,大人,那个人就是民『妇』的夫君。”林韩氏赶紧说道,要是过去呢,她不敢过来,可是松洲松垮垮的氛围早就出现了,所以大家也就不是很在意了,再说了,后面不是有人嘛。</p>
“为何出城?”叶檀问道。</p>
“为了访友。”林韩氏回答的很快很干脆。</p>
“访友何人?”叶檀继续问道。</p>
“这个,是一帮平时读书的好友,本来打算一起聚聚,涨涨学问的,可是不曾想,竟然就这么去了。”林韩氏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了,让叶檀手里的醒目再次响起来道,“够了,本官最讨厌别人哭哭啼啼的,有事说事,再敢哭,按着咆哮公堂论处。”</p>
“是,刺史大人。”林韩氏似乎一下子就收住了哭声,抬头的时候还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呢。</p>
“到底访友何人?难道连名字都没有?”叶檀问道。</p>
“刺史大人,我夫君平时这些事都是不告诉妾身的,所以妾身也不知道。”林韩氏的话刚落,她的婆婆就开始喊了起来了,“大人啊,我儿还在义庄听着,死不瞑目啊,还请大人给我做主啊。”</p>
“好,我给你做主。”叶檀笑呵呵地将手里的醒目拉过来,对着桌子就是一下子道,“来人,给我将这个刁『妇』拉过去,打二十大板。”</p>
“啊?”那个林韩氏的婆婆傻眼了,这个什么意思啊,自己做了什么事了,你就打我?</p>
“大人,不知为何要打我婆婆?”林韩氏赶紧问道。</p>
“你若是再多言,我连你一起打。”叶檀似乎根本不屑于问这个,让她手掌一抖,刚要闪开,却忽然听到身后的一个人说道,“大人,您这个审案子的方式不对吧?”</p>
“谁说话?”叶檀却抬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问道。</p>
“就是学生林道新,参见刺史大人。”</p>
说完一个清洁溜溜的男子走了过来,看了林韩氏一眼,眼神**,然后对着叶檀行礼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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