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思索，乔安取出一只大号针管，深深刺入凶暴蝙蝠颈部血管，注入满满一管空气。</p>
时隔不久，凶暴蝙蝠便于呆滞中死于心梗。</p>
这是实验室处决动物的标准流程。</p>
乔安采用这种方法杀死凶暴蝙蝠，为的是确保尸体没有明显的器质性损伤，从而为寄生孢子提供一具健全的宿主。</p>
乔安取出一颗玻璃珠，吟咏咒文，就地创造出一座避难小屋，充当临时实验室，而后将凶暴蝙蝠的尸体拖进小屋。</p>
接下来，乔安拿出两只罐子，戴上防毒面具，打开装有“寄生孢子”的那只罐子，取出少量孢子，抛向空中，使之充分散布开来。</p>
力场护罩屏蔽了激烈气流的干扰，在这种无风的环境下，孢子云可以充分弥漫，并且被限制在小屋之内。</p>
乔安又打开第二个罐子，取出些许“心灵孢子”，同样散布开来。</p>
绿色与银色荧光孢子，在小屋内部交相辉映，营造出梦幻般的美感，可惜直到目前为止，乔安还没有感应到“母巢意志”。</p>
这很可能是因为“寄生孢子”的浓度还不够，无法形成一个足以产生“母巢意志”的集群。</p>
乔安继续抛洒“寄生孢子”，总共消耗了将近13盎司的分量，终于感受到房间里又多出一个生命意志。</p>
没错，这就是初生的“母巢意志”。</p>
“你好，新生儿。”</p>
乔安通过“心灵孢子”，向刚刚诞生的“母巢意志”发出问候。</p>
“母巢意志”似乎有点怯生，没有回应他的问候，裹挟着孢子云，蜷缩在小屋角落里，翻滚涌动，荧光闪烁，似乎在观察这个陌生的世界。</p>
乔安暗自苦笑，再次发出精神波动，尝试向“母巢意志”释放善意，可惜效果不佳。</p>
乔安毕竟不是菌王，与“寄生孢子”集群形成的“母巢意志”之间不存在什么亲情纽带，想要安抚这个戒备心过于强烈的小家伙，光说空话没用，还是得拿出实实在在的好处。</p>
如此想着，乔安就施展“高等法师之手”，将提前准备好的凶暴蝙蝠尸体拖到那团间杂银绿荧光的孢子云跟前，以意念告诉“母巢意志”，这是特地为它准备的宿主。</p>
只要它进入这具躯体，从今往后就不必再怕风吹，风儿反而会成为它的朋友，帮它驾驭宿主的双翼。</p>
诱之以利，果然好过空口白话。</p>
这次“母巢意志”终于被乔安说动，经过短暂的迟疑，便化作一道流光，潜入凶暴蝙蝠尸体。</p>
尸体与孢子集群融合过后，没过多久就缓缓爬了起来，循着本能尝试扇动翅膀，勉勉强强地飞了起来。</p>
乔安掏出怀表，记下这个颇有纪念意义的时间点。</p>
凶暴蝙蝠死亡四十分钟过后，变成了一只“孢子巨蝠”。</p>
重获新生的巨大蝙蝠，张口喷出一团银色“心灵孢子”，第一次主动向乔安发出精神感应，传达的是感激之情。</p>
乔安没有错过这一良机，鼓动孢子巨蝠协助自己进行一组实验。</p>
经过反复劝说，最后勉强征得这只疑心病很重的大蝙蝠同意配合。</p>
乔安照方抓药，就像之前对待孢子巨蜥那样，先给孢子巨蝠进行全面体检，并将数据详细记录在册。</p>
孢子巨蝠似乎不习惯受人摆布，几次试图抗拒，好在都被乔安说服。</p>
然而到了最后一项光照测试，当乔安把“昼明术”怼在它脸上，孢子巨蝠终于忍无可忍，振翅腾空而起，飞快地逃离小屋，就此一去不复返。</p>
这一结局诚然不算完美，好在足够真实，使乔安意识到一个问题——孢子巨蝠对他的依赖程度，远不如孢子巨蜥对于菌王。</p>
毕竟形成“母巢意志”的寄生孢子，不是乔安本人体内生成，没有“血缘”关系，感情上就差了一层。</p>
如果用惑控系法术来比方，孢子巨蝠对乔安的态度，就像是中了“魅惑”法术：</p>
“你给我找来一具不错的宿主，帮我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我感激你，真心拿你当朋友，但是你可不能拿我当奴才使唤！你得好好跟我讲道理，说服我相信你是真心为我好，我才听你的话。”</p>
至于孢子巨蜥对待菌王，则是无条件服从的“支配”效果：</p>
“别整那些没用的，您是我亲爸爸，您老人家发话吧，今天咱们砍谁？”</p>
……</p>
乔安没有去追孢子巨蝠，反正该做的测试都已经做完了，继续留着它也没什么必要。</p>
整理好实验日志，乔安收起“避难小屋”，唤来孢子巨蜥，正要骑乘巨蜥返回蕈人王宫，面前突然掀起魔力波动，一团红色光球浮现出来。</p>
乔安伸手握住那团传讯光球，默默读取信息，脸色随之渐变凝重。</p>
“短讯术”是安格尔发来的，乔安没有立刻回复。</p>
信中透露的消息太过重大，他不便独断，必须先跟同伴商量一下，再做决定。</p>
匆匆回到蕈人王宫，乔安找到海拉尔、奥黛丽和霍尔顿，公布刚收到的那则消息。</p>
“安格尔发来‘短讯术’，他们的团队遇到麻烦了，现在是走投无路，只好向我们求救。”</p>
海拉尔和锡安姐弟闻言全都变了脸色，连忙追问，安格尔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p>
“安格尔在来信中没有详细说明，只提到他们与奥克尼尔地城的卓尔狩猎队发生激烈冲突，阿诺德在战斗中负伤被俘，洛瑞也伤重昏迷不醒。”</p>
“安格尔给我发求救信的时候，莱恩也在他身边，他们两人带着昏迷的洛瑞，这一整天都在东躲西藏，逃避黑暗精灵们的追杀，也不知还能支撑多久……”</p>
乔安语调低沉，难掩担忧。</p>
安格尔、莱恩和洛瑞的处境，使他无法乐观。</p>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尽快去援救安格尔他们，希望还来得及！”霍尔顿不假思索地做出选择。</p>
奥黛丽抬手示意弟弟稍安勿躁，以尽可能沉着的口吻向乔安打听：“安格尔他们，现在藏身何处，离我们这里，大概多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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