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p>
电梯再次停在二楼，门缓缓向两边打开。</p>
苏糖对肖策嘴里说的疑问没有丝毫兴趣，完全不搭理他，走进电梯里。</p>
电梯的空间显得有些狭窄，莫名的有种束缚禁锢的味道，像是一个钢铁铸成的牢笼。</p>
肖策却很喜欢这样视角里的苏糖，在四四方方的固定的环境内，一览无余。</p>
如果他和大领导的世界，只剩下眼前这点狭小空间就好了。</p>
就算他最后打破了城墙，扯断了锁链，越过了那条界限，坠进无尽黑暗的深渊里，成为没有理性和人性的怪物，她都没有办法离开。</p>
因为狭小，她无处可去，她无法离开，她被束缚在狭窄的世界里。</p>
永远都会在他视线可及的地方。</p>
永远。</p>
肖策在这样的妄想里，满足的眯了一下眼睛，才不缓不急的进了电梯。</p>
回了办公室，苏糖坐到办公桌后面打开光脑，直接进入西都特别行动机构的内网，查看最近发生在西都那些生化人猎杀人类事件。</p>
内网上有非常清晰的现场照片，场面非常血腥，地上都是鲜血，甚至有些现场照片上，有散落的肉块。</p>
被害人的尸体看起来也非常凄惨，开膛破肚，四肢残缺，甚至有些被害人的大脑被剖开，整个大脑都被掏了出来。</p>
肖策从旁边拖了张办公椅过来，坐在苏糖旁边，他故意将右手搭在苏糖的椅靠上，将两人的距离缩短到安全范围内。</p>
他们两个的警惕性都非常高，最一开始，肖策故意逗苏糖，总是突袭到安全范围内。</p>
苏糖那时候很不自在，就像是被充满倾略性的野兽肆意挑衅了一样，她本能的排斥肖策。</p>
现在就不会了。</p>
他们彼此都很熟悉对方的气息，味道，骤然靠近，也不会被彼此身上那种无法压制的压迫感和进攻性弄得浑身不舒服。</p>
两个人之间的安全距离，早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模糊不清。</p>
肖策轻嗅着苏糖身上的味道，鼻端传来一阵清淡的洗发水味道，他和苏糖住在一起，用的是同样的洗漱品，办公室里残留着打扫时的消毒水味，可还是无法遮盖他们身上的味道。</p>
一模一样的味道，有些分不清彼此的融合。</p>
肖策感觉有一只大型的猫科动物收敛起兽-性和杀气，慢慢轻轻地在他心里用爪尖勾了一下。</p>
那是别人都避之不及的野兽，利爪可以轻易的撕碎猎物，却只是在他心里那样有一下没一下抓划着。</p>
带着让人心痒难耐的瘾。</p>
光脑屏幕的清光照亮苏糖的轮廓，肖策盯着她看了十几秒，才不紧不慢的转移开视线，落在屏幕上，去看生化人案件的资料。</p>
肖策看着那些血淋淋的照片，懒洋洋的点评说：“这些生化人朋友的脾气真的很不好，受害人身上的伤口一看就带有很强的报复性和虐-待性，还有，他们真的需要好好锻炼一下刀工了，刀工也会影响到肉质的味道，他们这样切下来的肉，口感可能会变坏。”</p>
青年瘦长的手指在光脑屏幕上点了点，白皙的手指映着清光，薄薄的皮肤下可以看到清晰的骨相和青筋。</p>
“就拿这个被掏了大脑的受害人来说，如果是我，就不会弄得这么难看，整张脸都瘪了，应该从后脑的地方解剖开来，把整个大脑取出来，再把解剖的地方重新调整好，看起来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这才是文明人的做法。”</p>
这是哪门子的文明人？</p>
苏糖侧过头看了肖策一眼。</p>
肖策随意的撑着脸颊，肩膀和脖颈拉出清瘦的线条，上面的血管隐隐可见，他有点漫不经心地说：“我只是说说，不会去做的，如果哪一天真的没控制住，发疯了想要去做，大领导可以再给我一巴掌，抱抱我，我就会听话了。”</p>
他伸手过去，捻起苏糖柔软的发丝在指尖摩挲，把玩。</p>
“我说真的，我喜欢听你的话，糖糖那么遵纪守法，肯定也会拉着我当个良好公民，我会听你的话。”</p>
肖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语调吊儿郎当，总是那样半真不假。</p>
苏糖眼睫微颤。</p>
她沉默了很久，微微抬了一下头，眼睛看着肖策，声音极冷：“你的意思是，我不在，你就可以发疯了？”</p>
肖策“唔”了一声，很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仿佛很懵懂的样子，“你不会不在。”</p>
苏糖：“我会。”</p>
肖策趴到办公桌上，半张脸掩在手臂间，只露出那双漆黑幽邃的眼睛，就那样看着苏糖，声音比刚才沙哑得多。</p>
“你不会，就算你不在，我也会去找你，我会忍着去找你，等找到你就好了，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乖乖的。”</p>
苏糖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危险的信号在理智中鸣起清晰的警告声。</p>
很快，她偏过头去看屏幕上的那些案件资料，显然是不想搭理肖策。</p>
肖策盯着她看了一会，才重新坐起来，接着自己刚才的话说下去。</p>
“在我看来，这些过于血腥的场景是那些生化人朋友故意的，他们的行为具有很强的模仿性。”</p>
青年停了停，等苏糖说话。</p>
大佬仿佛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肖爷，更别说搭理他了。</p>
肖策就当刚才的插曲没发生过，低声继续：“这种模仿性，非常像宰割场里宰杀动物的场景，这也符合目前生化人的价值观。”</p>
“其实这件事，就像你说的没有对错，也没有区别，动物是人类的食物，所以人类宰杀动物，人类是生化人的食物，所以生化人宰杀人类。”</p>
“人类和生化人都是为了进食，都是为了种族的延续，两者都很残忍。”</p>
“不对，如果真的追本溯源的去思考分析，是人类更加的残忍。”</p>
“人类的食物名单上面，几乎涵盖了自然界所有的生物，而在生化人目前的菜单上，暂时只看到人类这一种食材，两者一比较，我们人类真的是最可怕的魔鬼，为了种族的延续和进化，将无辜的生命剥夺掉，搬到餐桌上，这比因为看到同类被人类伤害，才会报复猎杀人类的生化人，真的要残忍太多。”</p>
苏糖正拉动着屏幕里的图片，闻言手指一顿，过了好几秒，才淡淡说：“所以呢，你这样喋喋不休，晚上是不准备吃荤菜是吗？植物也是有生命的，你如果真要公平对待，那就只能找人给你收尸了。”</p>
肖策抿唇笑了一下，说：“当然不是，我就是个魔鬼，我不仅残忍，还准备擅离职守，早退回家给你做蟹粉小笼，苏队长，可以吗？我能早退两个小时回家给你做晚饭嘛？”</p>
大佬面无表情的说：“你现在就可以滚回去。”</p>
肖策没个正形的敬了个还算标准的礼，“好的，遵命，我的大领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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