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你忽然这样,我有点慌
没等温酒话。
叶知秋自个儿就接上了话头,“我觉得这个法子可行,真是麻烦温姑娘了……我先去试试,多谢、多谢哈!”
这人一边这一边往外走。
温酒想同她:你瞎话扯得太假了,谢珩又不傻,不会信的。
叶知秋压根不给她开口提醒的机会,转眼间的功夫已经打开门往外边走去。
温酒无奈:“……”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在窗边站了许久,阳光落在窗户上,清风徐来,满地花影轻摇。
外边的青衣卫悄声无声的掠过门前,整个南宁王府翻了,唯有西厢这一处安然如初,甚至比前几日还平静。
温酒靠在墙上,琢磨着为什么连相处没几的叶大当家都找她想法子哄谢珩。
明明她才是拿谢珩最没办法的人。
到底是叶大当家病急乱投医,还是谢珩装的太像?
以至于旁人都以为,他将她看的那样重要,重要到了一句话一个眼神都可以左右心神。
温酒不想再琢磨谢珩的事,闭上眼听外面微乎其微的脚步声。
脑海里却忽然模模糊糊的浮现出了昨夜梦境。
梦里有皎皎月光照千里,她独自一人站在高楼上,看帝京城的万家灯火,四周风声如狂,所有的人和事物都如镜花水月一般,只存在于眼前却无法触摸。
看着底下饶欢歌起舞,看着昔日认识的那些人在汹涌的人潮里远去,谁也看不见她,好似她只是这浩大地里的一抹孤魂。
忽然间,飞灯盏掠上了高楼,那堪称人间绝色的少年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朝她伸出手来。
温酒既惊且喜,飞奔过去抱住他:“长兄。”
梦里一切都是虚幻,可那一刻,她却觉得眼前的人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
她不是无人牵挂的孤魂,这世上还有人记着她。
至少、至少还有一个谢珩。
那少年揽着她,语调微沉,“我不是你长兄。”
温酒愣住了,仰头看着他。
少年微微低下头来,温热的唇落在她耳垂上,轻笑道:“阿酒,我是你夫君,我们拜过堂成过亲的。”
她竟连一句话都不出来,心中狂澜乍涌。
只一瞬间,梦境轰然炸开,三千世界坍塌成琉璃碎片。
温酒从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见梦里横行无忌的少年趴在枕边,心翼翼的握着她的手,连呼吸都压得那么低。
床帏被夜风吹得翩翩飞扬,皎皎月华照进轩窗,落在少年身上,似梦似幻,她忘了该如何反应,只闭上双眼,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少年微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低声问道:“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回到我身边?”
温酒闭着眼睛,装成熟睡的模样。
心跳却出卖了心境,千丝万缕情绪搅成一团乱麻。
快亮的时候,谢珩才翻窗出去,温酒躺在榻上再没睡着,想了许久如何开口回八方城的事。
总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直到日上三竿,她没法子一直待在屋子里,硬着头皮去开门,打算个一两句就走人,结果还没来得及走出这屋子,就被叶知秋给搞懵了。
这下,更不知如何和谢珩些什么。
“晚不如早,早死早超生。”
温酒同自己了这么一句,深吸了一口气,刚打开房门就看见谢珩站在两步开外。
“阿酒。”
少年逆着光,红衣墨发,眉眼飞扬桀骜,一双琥珀眸光华流转。
他轻声唤她,一开口,却有些干巴巴的,“你醒了。”
温酒后半夜就没睡着过,都是这厮闹得。
他还有脸问!
“嗯。”她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刚要开口起身回八方城的事。
谢珩抢先开口道:“早膳备好了,有什么话用完早膳再。”
温酒:“……”
他都知道她有话要,那还能什么?
她点点头,跟谢珩一道往廊下走。
穿过拱门走了一段路,四下并无旁人,只有她们两人隔着一人宽的距离并校
这一日晴空万里,阳光落在身上,温暖的不像话。
风也轻轻的,吹落几朵合欢花,落在枯黄的树叶上,萧条之中透着静美。
温酒一边踩着落叶走,一边想:之前这南宁王府还是赵立做主的时候,早膳都是侍女们送到屋里来的,也不知道谢珩在搞什么,用个早膳还要走这么远的路。
她低着头,看着落叶被绣花鞋踩碎,目光微移,谢珩放慢了步调,一致和她保持同样的步伐。
他也不话。
温酒抬手摸了摸鼻尖,这秋高气爽的,怎么还出汗了?
早膳放在了牡丹园,整个南宁王府就这个地方最让赵立父女引以为豪,连皇宫都养不出这样品种繁多的牡丹,在云州这样贫瘠之地,更是稀罕玩意。
温酒步入园中,青衣卫们便悄然散去,只余下叶知秋和江无暇站在秋牡丹边上着话。
她径直走到亭中,坐在了石桌旁,谢珩随后而至,在对面落座。
满桌佳肴,香气四溢。
温酒坐了片刻,不知从何下手,转身喊话的那两人,“叶,江姑娘过来一起用早膳。”
叶知秋回过头来,看了自家主上一眼,连忙道:“我忽然想起来还有急事要办,这早膳我就不陪你们了,先走一步。”
声未落,这人转身就走。
温酒:“……”
前一刻还同江无暇瞎扯,她一喊就有急事?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叶大当家也是随机应变的个中高手。
她抬头揉了揉眉心,“那江姑娘……”
话才到一半,走了几步的叶知秋忽然折了回来,拉着江无暇道:“你方才不是要去给三公子送早膳吗,不早了,快些去吧。”
人家江姑娘压根一个字都没机会,就被叶知秋拉走了。
温酒点点头:“……”
这就是知道她不是主上的叶大当家,领教了。
都不吃算了,我自己吃。
温酒刚想动手盛粥,谢珩就盛了一碗放到她面前,“吃吧,心烫。”
少年起这话来自然而然。
温酒捧着碗,微微歪着头看他,低声道:“谢珩,你忽然这样,我有点慌。”123xyq/read/1/165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