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长长的沉默。</p>
一直到拓跋尔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说的太严重把两人吓到了的时候,男人才终于开口了。</p>
“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陈大人走了?”</p>
拓跋尔点头:“我骗你干嘛,再说了要是我骗了你,你们去官府见到他不就知道了。”</p>
男人和女人因着拓跋尔的再次确认而慌了手脚。</p>
“大嫂,怎么办?”</p>
“当初咱们就应该也走的,这铺子扔了就扔了,总比现在又被卷进去的好。”</p>
“别说了,你先别说话,当初你哥留下三个孩子,都是半大小子,不吃饭吗?如果咱们走了,去哪挣吃食去?”</p>
“可是现在,就两年,这事就又起来了,咱们现在怎么办?”</p>
女人被问的说不出话来了。</p>
拓跋尔在旁边听的更是稀里糊涂的:“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只是问你男人怎么死的,现在我怎么听着这你背后的事还不少啊。”</p>
男人女人根本不信拓跋尔的话,只当他是在故意诈他们。</p>
半响,女人像是豁出去了,她用袖子抹了把脸,大胆地看着拓跋尔问道:“官爷,您给句痛快话,现在又翻两年前的案子,是新上来的官老爷想要卖陈家的好,还是想要和陈家作对?”</p>
拓跋尔:“……”</p>
怎么秦大夫的案子也和陈家扯到一块了?</p>
拓跋尔压下心中的疑惑,反问女人道:“若我们是给陈家卖好,你想如何?若不是你又如何?”</p>
女人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眉宇间却透露着想要活下去的勇气:“如果你们是给陈家卖好,那我们认了,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如果不是,我就告诉你那个短命鬼到底是怎么死的!”</p>
拓跋尔闻言心中惊讶不已。</p>
他觉得事情好像超出了自己可以控制的范畴,沉默地想了想:“这个问题我不能马上回答你,因为就算我说了,你们也未必会相信,现在你们俩跟我们走一趟吧,到了地方自然有人能够回答你。”</p>
女人和男人像是早就放弃了一般,并没有反抗拓跋尔要带他们回客栈这件事。</p>
回到客栈,拓跋尔像是无头苍蝇般走来走去,总算等到谢明欢和齐盛回来后,也顾不上问那边的情况,马上把自己带人回来的事和谢明欢说了、</p>
“师姐,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事呢,我不敢自己做主,就把人带回来了,等你回来了一块问。”</p>
“真是巧了,我们方才也问出了那位小公子的身份,他也是陈家的。”</p>
“什么?!”</p>
拓跋尔惊讶地呼出声。</p>
而谢明欢似笑非笑,只吩咐迎过来的翠儿去请晋王也一块过来,听一听拓跋尔带回来了的两人会说出点什么来。</p>
谢明欢等人进来时,被带来的两人正依偎在一起,他们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但还在犹自保持着镇定。</p>
拓跋尔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们看到了吗,这两位一位是现在管着北地的晋王,另一位则是晋王妃,也是我师姐……我们既不是陈大人的人,也不是王大人的人,查案子呢,最主要的目的是不能冤枉一个好人,至于卖给陈家好,或是和陈家对着干,这些都不存在,但如果牵扯到了陈家,我们也不怕。”</p>
“你们听明白了吗?北地可是王爷还有我师姐说了算的,你们只要把我们想知道的清清楚楚说完,肯定不会有事的。”</p>
王爷?王妃!</p>
两人心中俱是惊涛骇浪。</p>
饶是他们想过各种可能,却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见到王爷王妃。</p>
女人突然长长地松了口气。</p>
“也就是说,你们不会随便要我们的命了?”</p>
“那当然了,我们是查案子,又不是杀人。”</p>
“……你们想知道什么?”</p>
谢明欢:“其实很简单,你男人到底是怎么死的?”</p>
女人脸色一白:“我不知道。”</p>
拓跋尔以为她方才那些服软都是骗人的,有些生气:“你这人怎么——”</p>
谢明欢打断了拓跋尔的话:“你是说你也不知道你男人到底是怎么没的?”</p>
这回不是女子回答了,男人突然开口:“你们别逼她了,她真不知道。我哥他……他本来是接了一桩大单子,挣了点钱就出去喝花酒,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再也没回来,我第二天出去打听,才知道有一家楼子起了大火,里面的人一个都没出来!”</p>
“你的意思是你哥哥也在那个楼子里?”</p>
“是,有认识的人说亲眼见到我哥前一天晚上进去了,后来再也没有出来。”</p>
女人紧跟着一边哭一边接着男人的话说到:“其实我们一开始没想报官的,是官爷们自己来的,他们问我男人之前是不是找一位秦大夫看过病,还让我们去告秦大夫,只说是他开错了药,医死了人。”</p>
拓跋尔:“官差主动找你们?”</p>
女人哭得更凶了:“他们说要是不按照他们说的做,就要定我男人放火烧了楼子,到时候他倒是死了,但我们还要为那些被烧死的人负责,我们自己都活不下去了……呜呜呜,都是那个短命鬼,他不学好,有点钱不知道攒着给孩子,偏要出去找乐子,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命,可倒好,他是乐呵了,直接一命呜呼,害惨了我们还活着的人。”</p>
谢明欢:“你先别哭了,也就是说后来你们完全是按照官差的吩咐,去状告了秦大夫,其实他和你男人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p>
女人呜呜地也不说到底有没有,只一个劲的哭。</p>
拓跋尔又问:“那你男人去的楼子是在哪里的?出事的肯定不止他一个人,其他人呢,家人平白无故被烧死了,难道没人闹吗?而且咱们来云河这么久了,也没听说有这么件事啊。”</p>
男人一脸愤怒:“闹?怎么闹?后来我们也算明白了,楼子里的事十有八九和陈家有关,和楼子有关的那些人家,不出三个月,全都离开云河了,反正我们知道的,就剩下我们没有走,实在是不知道去哪,真的走了,怕活不下去!”</p>
晋王突然开口:“这个陈家,倒是只手遮天啊。”</p>sxbiquge/read/69/699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