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问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国师殿会有一个不同维度的手术室？”</p>
顾娇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是你的国师殿，为什么要我想？我发现你这个人好懒！”</p>
国师再次：“……”</p>
国师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拉开帘子：“再见。”</p>
……</p>
顾娇与顾琰、孟老先生坐上了回去的马车。</p>
顾琰虽经历了一场大手术，但手术非常成功，他的预后情况也十分良好，倒是不存在不能乘坐马车的情况。</p>
当然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盛都的官道真的很平坦。</p>
顾娇想到前世时常听到的一句话——要致富，先修路，可见交通路线对于一个城市甚至一个国家的发展都是至关重要的。</p>
不知道昭国的路修得怎么样了。</p>
他们如今居住的巷子叫杨柳巷，位于天穹书院东面，比昭国的碧水胡同要大，巷子里居住了二十户人家，其中有三户有租客，一户是顾娇一行人，租下了整座宅子，另外两户则都只租下一间屋子。</p>
由于孟老先生长期遛马，反倒混成了巷子里的熟脸，路上碰到的人全都和他打招呼。</p>
顾琰极少出门，巷子里基本没人见过他，顾娇早出晚归，见到的次数也有限。</p>
“你还挺红啊。”在孟老先生与第七个人打过招呼后，顾娇对孟老先生说。</p>
孟老先生没听懂：“我脸红了吗？”</p>
“没有，是说你人缘好。”顾娇说道。</p>
“这个啊，你们昭国的语言真奇怪。”孟老先生对顾娇道，“刚刚那孩子，教过他两回棋。”</p>
溜达时碰到那书生被棋局困住，好心指点了一二。</p>
那书生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指点自己的是竟然是六国棋圣。</p>
马车在家门口停下。</p>
“姐！”</p>
顾小顺飞快地窜了出来。</p>
顾娇跳下马车：“小顺。”</p>
“姐你们终于回来了！”顾小顺开心坏了，见顾娇要去扶顾琰，他忙道，“我来我来！”</p>
“不用你来，我自己可以来。”顾琰无比神气地说，说罢，给顾小顺当场表演一个下马车。</p>
特别像是一岁的宝宝和自己的小伙伴展示自己会九（走）了。</p>
“可以啊顾琰！”顾小顺竖起大拇指，“都能自己走了！”</p>
还真是一个敢炫耀，一个敢捧场。</p>
南师娘与鲁师父都放下手头的活儿迎了出来，看见两个孩子好好儿的，二人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p>
其实手术的第二天孟老先生便让国师殿的弟子前来给他们报了平安，可不亲眼见到心里总是不安的。</p>
南师娘扶住顾琰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满意地说道：“不错，气色都好多了，印堂也不发黑了。”</p>
顾琰：师娘，你确定印堂发黑不是中毒吗？</p>
“疼不疼？”南师娘看向顾琰的胸口说。</p>
“不疼。”顾琰说。</p>
疼是疼的，但没想象中的那么疼，属于可以忍受的范围，他整个人沉浸在即将成为正常人的喜悦中，这点疼都不叫事儿。</p>
“还有，伤口不在这里。”顾琰向南师娘炫耀了一遍顾娇的医术，口子开在右侧，不到一寸，以后能够恢复得几乎看不见。</p>
南师娘感叹顾娇医术的高明。</p>
“娇娇也累坏了吧？”她看向顾娇说。</p>
顾娇失血过多，不过这几日在国师殿进补得不错，已经恢复如初了。</p>
“不累。”顾娇道。</p>
南师娘又看向孟老先生，深深地福了福：“多谢老先生了。”</p>
一切尽在不言中。</p>
孟老先生没说话，捋了捋胡子。</p>
鲁师父忙道：“好了好了，大热天的，瞧把几个孩子晒的，进屋说话。”</p>
南师娘笑道：“正好，我炖了绿豆汤！”</p>
顾琰馋得不行，眼睛都放绿光了。</p>
顾娇：“你不能喝。”</p>
顾琰：“……”</p>
心脏手术后为减轻心脏负担，要严格控制水分的摄入，尽量在头几天让身体处于一个缺水的状态，每天打的吊瓶已经不少了，喝绿豆汤，想都别想。</p>
顾琰一脸委屈。</p>
南师娘：“……”</p>
她这是又把孩子馋到了？</p>
顾琰进院子便开始找黑风王。</p>
“能走了，去后院了。”南师娘笑着说。</p>
顾娇离开前留下了足够的药物，南师娘与顾小顺每天都给黑风王换药，黑风王的情况大为好转，从前院挪去了后院。</p>
顾琰喜欢黑风王。</p>
一是黑风王太漂亮了，二是黑风王很安静，不像马王那么闹腾。</p>
黑风王身上自有一股高贵的贵族之气，但又不失霸气与凌厉，很符合顾琰的审美。</p>
顾琰拿了刷子给它刷鬃毛。</p>
黑风王没踢开顾琰，温顺地任由它刷。</p>
顾小顺与南师娘偶尔也给他刷，家里唯一不能给它刷毛的是鲁师父。</p>
顾娇、顾琰与顾小顺在黑风王眼中是幼崽，黑风王对他们的包容度最高，南师娘是女子，黑风王对她的包容度也不低，孟老先生是老人，黑风王不欺负老家伙。</p>
只有鲁师父与幼崽、女人、老人挨不着边儿，每次靠近黑风王都被黑风王尥蹶子痛揍。</p>
“家里遭了一次贼。”南师娘一边洗菜，一边与顾娇说着家里的事。</p>
“哦？”顾娇问道，“然后呢？”</p>
南师娘说道：“那天正巧我们都出去了，小十一也出去赶车了，家里只有那匹黑马。一共来了三个小贼，都会点儿功夫的样子，进来翻箱倒柜，倒还让他们把银票翻出来了，可是你猜怎么着？他们全被马蹄子踩晕了，一个都没逃走。”</p>
“它干的？”顾娇看着乖乖任顾琰刷毛的黑风王，“唔，这么厉害的吗？”</p>
顾琰喘气道：“你太高了，我站着刷好累呀。”</p>
顾小顺：你就没刷两下好么？</p>
黑风王缓缓地趴在了地上，顾琰搬了个凳子过来，继续给它刷鬃毛。</p>
另一边，韩家。</p>
韩世子失去黑风王整整六天了，他无时无刻不想找回黑风王，然而始终没有黑风王的消息。</p>
“难道是已经遇害了吗？”</p>
不怪韩世子如此揣测，实在是黑风王的战绩太可怕了，全京城没人不想得到黑风王，也没人不忌惮黑风王，保不齐就哪个死对头暗中对黑风王下了杀手。</p>
“世子！找到黑风王的下落了！”</p>
一名侍卫匆忙前来禀报。</p>
韩世子忙让他进来，问他道：“黑风王在哪儿？”</p>
侍卫拱手道：“外城，天穹书院附近的一个巷子里，好像叫……杨柳巷！有人看见一匹马，很像黑风王！”</p>
午饭过后，家里人都去午睡了。</p>
顾娇睡不着。</p>
这几日在国师殿她专心照顾顾琰，没怎么训练，回到家里自然要将这几天的全都练回来。</p>
后院比较宽大，马王已经躺在地上呼啦呼啦地睡着了，黑风王警惕地站在那里。</p>
它偶尔也小憩一下，但都是站着。</p>
顾娇先从简单的入手，练了会儿鞭子。</p>
随后她拿出红缨枪，练起了美和尚教给她的枪法。</p>
顾娇练鞭子时黑风王没什么反应，但当顾娇开始练红缨枪时，它停止了小憩。</p>
它就那么看着顾娇，一直到顾娇练完也还在看。</p>
顾娇香汗淋漓，拿着红缨枪走过去，摸了摸它的头。</p>
黑风王凑过来，在红缨枪上嗅了嗅。</p>
顾娇好奇地问道：“你喜欢这杆红缨枪？”</p>
黑风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继续嗅，好像在确认什么曾经见过的东西。</p>
这是顾娇第一次见到黑风王对家里的某样东西产生兴趣，顾娇于是没将红缨枪拿走，就那么插在了空地上</p>
黑风王继续嗅红缨枪，眼底似乎是闪过了一丝迷茫。</p>
等顾娇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出来时黑风王已经躺在红缨枪的边上睡着了。</p>
马一般都是站着小憩，只有在感到极度舒适与安全的状态下才会躺下睡觉。</p>
穿堂风习习吹来，枪头的红色小辫子在夏风中猎猎飞舞。</p>
一枪守疆土，镇四面妖邪，驱八方敌寇。</p>
枪在，轩辕之魂不灭，大燕山河不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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