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做海王 第一条鱼·人王

凤如青其实不算一个尝过情爱滋味的人, 就连和施子真仅有的那一次疯狂,也是在对方几乎没有什么意识,只知道本能地放纵的时候。

两情相悦这种东西, 是世间男女最易得,却也最难得的东西。

但她不能否认的是, 相隔了这么久, 在她早就放下的那些过去里面,没有像现在这样,同一个男子亲近得这般平和甚至是温馨。

她纵着白礼, 白礼不似昨夜脸刚刚恢复时那般激动到冒失, 他也在战栗, 生涩中伴着试探。

凤如青微微张着唇, 时不时地回应,看着他眼睛紧闭, 自己便也渐渐闭上眼睛。

两个人逐渐投入,不过正在这时候, 门被十分不巧地敲了几下, “公子, 起了吗?奴婢们来伺候了。”

门外是白桃的声音, 红梅就站在她旁边, 打着哈欠, 满脸早起时的不耐。

她们是下等婢女,并不知道这院子里面的公子是个什么身份, 只知道上头交代的, 不必太过周至。

这些下人们, 是最能够快速洞悉主子意图的,不必周至, 那必然是人不够重要,否则也不至于就把人弄到这死过人的偏院来了。

所以白桃和红梅也不死守规矩,敲了两下门,便直接开门进去,不等里头人应允,毕竟早饭时间快要到了,赶快洗漱好了才是正事。

白桃和红梅进屋,凤如青察觉到有人进来了,推了下白礼示意他起来。

白礼却投入得过头,退开得迟了些,正被白桃和红梅撞着了屋子里两个人嘴唇分开的一幕。

两个小婢女是真的没有想到这种场景,尖锐地惊叫起来,红梅还差点把手上端着的水盆给扔了,这下子可算彻底醒神了。

白礼慌得不行,是真的慌,他就没听到这两人进来。

他第一次亲近女人,太过投入,两个婢女一叫,简直像是被捉奸了一般。

他看向凤如青,满脸都是“这如何是好”

凤如青倒是还算镇定,摸了摸嘴唇,看着僵立在那里的白桃和红梅,对着白礼说,“两位姐姐来伺候公子洗漱了,奴婢去催催早饭,公子不是说饿了?”

白礼重重点头,到底还是心性尚浅年岁小,他都已经洗漱过了,早起也做了很多活了,这两人来的当真不是时候。

凤如青淡定地起身出门,路过白桃和红梅的时候,她便清晰地感觉到了两个人鄙夷的情绪。

肯定是将她当成了那种媚主的侍女。

随便吧,凤如青无所谓地出门,顺着院中小路,出了院儿,路上随便找个人问了路,便直奔饭堂,索性提早将她和白礼的早饭给提回来了。

她专门多要了一大盆的米饭,搞得山庄饭堂里面的人都愣住了,他们接到的可是只多准备一个人饭食的任务。

至于婢女,婢女有专门的吃饭地方,不可能和主子一道吃的。

凤如青忽视众人的异样视线,提着沉甸甸的食盒回了院子。

白桃和红梅正在院中站着,不见白礼的踪迹。

见了凤如青进来,她们顿时斜着眼睛看过来了,语气不善地说,“呦,还知道干活啊,我还当你只会爬床献媚呢!”

开口的是白桃,但其实长得并不白,面上总是红红的一坨血丝,是有年冬天给冻伤了,便一直都是这样,和名字很不相称,凤如青觉得她这脸应该改叫血桃。

凤如青不在意这种阴阳怪气,这就像小蚂蚁从你脚上爬过去,你会吹走,甩掉,却不至于为了这么个小玩意儿生气。

见她也不理人,只径自朝着屋子里走,那两个闲出屁来,不依不饶的婢女上前,截住了凤如青的去路。

这倒是个颇为稀奇的事儿,她虽然现在是个不魔不鬼的怪物,但黄泉鬼官都奈何不了她,这俩人招惹她的行为与作死无疑。

“哎,跟你说话呢,方才在屋子里不是挺会发.骚的,叼着你们家公子的嘴不松开,怎么这会儿不吭声了?嘴不好使了?”

这次说话的是红梅,红梅这么美的名字,当真不适合用在她的身上。

倒不是别的,白桃是血桃,但她好歹是桃,而这红梅就跟梅花瞧着没有一丝关系。

干瘪黑瘦,一双吊梢的眼睛,给人一股刁老婆子的感觉,说话阴阳怪气,实在跟梅花的风骨挂不上边,倒是挺像托着梅花的黑梅枝子。

凤如青索性停下,抬头用细白的指尖撩了下额头碎发,问道,“我家公子呢?”

“哟,怎么着,这是要告状啊,”血桃说话,“你们在这飞霞山庄不过是寄宿,不知道什么叫寄人篱下啊,你们家公子就算知道了还能怎么着,难不成为了你去找庄主理论啊哈哈哈……”

她说着笑起来了,声音特别的尖锐,旁边的黑梅也跟着笑。

凤如青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然后那俩人就不笑了。

“你笑什么!”

凤如青一见就知道白礼这会儿是不在,不然也不至于外面这么大动静了他还不出来。

她一个人吃东西也不好,索性就放下食盒,瞧着两个人片刻,说道,“怎么着?嫉妒啊?”

血桃立刻啐了一声,黑梅脸色更黑了,立刻骂了一堆不好听的,大部分也就是那些,攻击女人的相貌身材还有就是不够贞洁什么的。

凤如青当耳旁风,云淡风轻地说,“嫉妒就说嫉妒的,阴阳怪气的干什么,嘴这么脏,真当黄泉鬼境没有拔舌地狱吗。我是和我们家公子相好来着,他才死活要留下我,怎么了,你们也想爬床?谁要啊,若我是蒲柳之姿,那你们便是路边野草!”

凤如青笑吟吟的,说这番话面色不红不白的,浑然忘了自己昨晚上蜕皮的时候还是猪大肠挂脸上的姿容,别说以色侍人,跑出来要把人吓死的。

她想起来就想乐,于是真心实意地乐了,要说白礼这性子也是厉害,见了她那模样,今天早上还抱着她啃得不撒手,品味也是奇特。

白桃和红梅让凤如给笑得噎得有些哑口无言,嘴上骂着不要脸,但大抵是真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人,除了气得跺脚,嘴里反复几句话也再折腾不出花样来了。

可见这俩小姑娘,其实也没有恶到哪里去,不过是这世间最最普通不过的凡人,有自己的爱憎私欲,随波逐流地讨厌喜欢着什么,也无甚稀奇。

凤如青对她们自然也就真的像是看两个蝼蚁一般,索性现在也没事儿,便拿着小棍子扒拉着玩。

“别嫉妒,有那个时间多擦擦脂粉,敷点瓜果,便是不勾搭什么少爷,也好找个马夫小厮不是。”

她说着,要绕过她们进屋,白桃尤不甘心,分明是她们羞辱人了,也骂了她狐媚子浪蹄子了,怎的她这态度反倒让她们觉着自己才是跳梁的小丑了?

凤如青侧头看白桃,啧了一声又说,“怎的,要跟我学学勾搭人吗?”

“我可以教你们啊,但是先说好了,”凤如青假装紧张,“我家公子那可是人间极品,又俊,那活还厉害,你们可不许跟我抢啊。”

白桃和红梅被她臊得实在待不下去了,羞恼至极地手拉着手跑了,凤如青笑着提着吃的进屋。

才把食盒放在桌上,便听到脚步声进来,她回头一看,正是神色有些奇异的白礼。

“快来,今天我拿了很多好吃的,”凤如青招呼白礼,白礼便走上前,躲避着她的神色,洗好了手坐在桌边上。

两个人自然而然地一起吃东西,凤如青还是昨天那个风卷残云的架势,白礼却在数饭粒,心事重重的样子。

凤如青顿了顿,咽下口中的饭食问道,“怎么不吃?”

白礼看向凤如青,片刻后将碗放下了,这才说,“我方才去见了谭林,他说太后要见我。”

凤如青没有说话,白礼继续道,“谭林就是飞霞庄庄主,他说昨夜宫中皇帝几次险些宾天,三皇子偏生在这时候醉酒跌入荷花池淹死了……”

白礼面色有些不好,细细地同凤如青说道,“现如今东宫因罪下狱,二皇子母妃失德,封了王爷已经出皇城,顺位继承本该是三皇子,可三皇子昨夜也没了。”

凤如青对于宫中形势不太了解,她本也完全不关心,不过她决定暂时留在白礼身边,便注定要和他搅合进这堆事情当中去,于是也仔细地听起来。

“三皇子以下的三位皇子,都在皇帝病重这俩个月内先后以各种离奇方式死亡,”白礼说,“现如今剩下的两个七皇子和八皇子,七皇子是个半死不活的药罐子,去了山上静养半只脚踏入佛门,他母妃家族败落,无甚可能坐大位,而八皇子,还是一个在吃奶的娃娃。”

白礼说这些的时候,和他在亲吻凤如青的那个生涩的样子又不一样。

他现如今甚至不像个将要弱冠,被养在荒废冷宫多年的废物弃子,反倒像个城府极深的老谋士。

“皇帝坚持不了多久了,”白礼说,“太后这时候要见我这残子,定然是想要拿捏三皇子不成,索性将他弄死,要在我与八皇子中间做抉择。”

凤如青不由叹一句,“好狠的心肠,宫中皇子,不也是她的皇孙?”

白礼却摇头,“非也,太后一生无所出,当今皇帝,乃是她从其他嫔妃手中夺来的。杀母留子,是她最擅长做的事情。”

白礼说到这里,阴暗的情绪翻涌不止,想来是想到了他母亲的事情。

他母亲,也是因为太后这老妖婆的话,便连亲生儿子都没能看上一眼,被悄无声息地了结了性命。

凤如青现如今不算红尘中人,心境不同从前,更不能理解皇家的薄情和惨烈。

她只看着白礼情绪越发的厚重,起身走到他身后,将他横生的情绪吃掉一些,他便慢慢地情绪好了许多。

他侧头看向凤如青,每一次跟她靠近,他的情绪都会离奇地安定。

白礼抿着唇对凤如青扯出了一个微笑,凤如青看着他灵魂上又多了一些的紫色,慢慢趴在他的肩上,贴着白礼的耳朵问,“跟我说这么多,是想让我帮你杀人吗?”

凤如青是故意这么问的,她甚至说的时候,带了十足的引诱意味。

白礼对她热情得其实有些过头,她自然知道人在为了活命的时候,为了抓住一线生机什么都做得来。

但若他真的存了要她帮忙杀人的念头,凤如青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她虽然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会不会被天道所容,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被天道一个雷劈得灰都不剩。

她却不可能为了任何人去杀人。

生死轮回自有定数,横加干涉必然要遭受天罚,这曾经是悬云山山规的第十条,是刻在她骨子里的规矩。

纵使她已经不是悬云山的人,她也不会违逆。

白礼却是哆嗦了下,是为了凤如青这句话,也是因为她吹进自己耳朵里面的灼热气息。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里格外的敏感,缩了下脖子,咽了口口水,连思维都有些混乱。

“我……”他开口之后,又马上抿住了唇。

帮他杀人,若是有个邪祟愿意帮他杀人,他自可以与太后虚与委蛇,待真的登上大位,将太后杀了,挡他路的人都杀了,岂不是一片坦途?

白礼本来从未曾敢想什么大位,从不曾敢去争,若不是逼到了绝路,他甚至希望一辈子龟缩在冷宫中度日,浑浑噩噩也好过丢掉性命。

可现在,他的思想、他的野心,都在昨天晚上,看到铜镜中自己的模样之后,开始疯狂滋长,转眼便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卑贱半生,是选择继续仰人鼻息,永远地卑贱下去,不知何时头顶上的铡刀便会结束掉自己的生命,战战兢兢地活着,还是拼着九死一生,若成了,从此他便是万人之上,从前所有屈辱尽数在那金雕的高位之上成为云烟?

白礼怕死,怕极了,他虽然看似分析得头头是道,却是害怕极了,也纠结极了。

他之所以和凤如青说这些,就是因为他怕,怕太后宁愿选了吃奶的娃娃,也不肯选他这个残子,他有去无回。

但他又不能将自己已经完好的脸暴露出来,太后厌憎一切不受控制的事情,一个残子竟然成了完好的棋子,变数太多。

三皇子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好了,太后只会忌惮,会像碾死个企图咬人的蚂蚁一样,毫不留情地碾死他。

但他确确实实不是想要凤如青为他杀人,他是……

“你不是说,”白礼口干舌燥,声音艰涩,没有人会不为这个诱人的提议动心的。

“你不是说,你不是会害人的邪祟吗?”白礼看着凤如青。

凤如青眼中已经降下了一些温度,但还是对他笑了一下,说道,“如果我是呢?你要我为你杀人吗?”

凤如青如同一个真正的邪祟,抱住了白礼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循循诱导,“我这么喜欢你,帮你把试图挡着你路的人,想要害你的人,害过你母亲的人,把他们全都杀了,你说好不好?”

白礼紧紧闭着眼睛,呼吸很乱,脑中沸腾着杀意,才被凤如青吃掉的情绪,再度浓郁地在他的周身翻滚起来。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不好吗?!

白礼几乎被蛊惑得要点头,可是就在凤如青几乎淹没在白礼浓重的杀意和恶欲当中,起身要离开的时候,白礼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他侧头向后仰着,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喉结滚动了一下,说道,“不是……”

“我跟你说那些,不是想要你帮我杀人,”白礼抓着凤如青的手紧了些,眼神带着祈求,“我想……”

“我能不能,我,我,”他甚至难以开口,好一会才艰难说出,“我想让你带我走。”

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这个满载他憎恨和不堪的地方,随便去哪里都行。

他想跟着她走,跟着一个邪祟离开。

凤如青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对上他又开始冒水的眼睛,愣了愣,手指滑到白礼的因为后仰扬起的脖颈上,轻轻地刮着他凸起的喉结,看着他魂魄上缭绕的紫色,神色复杂地问,“真的要我带你走?”

这倒也不是不行,可白礼若不出她所料,乃是未来人王啊。

“可以吗?”白礼抓着她紧张地问。

凤如青指尖慢慢托住他的下巴,捏了捏他的脸蛋,像在把玩一件精致的瓷器,片刻后在白礼哀求的眼神中点头,“带你走也不是不行……不过我现在先不答应你,再给你些时间仔细想想,若是最后你真的决定,我便带你走。”

白礼喜极而泣,凤如青又将他的情绪吃掉一些,这才点着他的鼻尖儿说,“你知道我是个邪祟,还敢跟我走,我可先说好了,跟我走并没有什么趣味,没有荣华富贵,甚至可能食不果腹。”

白礼点头,凤如青松开他,坐回自己的座位,“快吃饭吧小公子,都凉了,你偏赶着吃饭的时候说这个。”

白礼抹了抹脸,也赶快端着碗吃饭,吃得还是有些收着,凤如青见了就随口说了一句,“快吃啊,不是要长胖吗?”

白礼顿时大口吃起来,不过吃着吃着,他又呛了下,接着剧烈地咳起来。

凤如青停下给他拍后背,这顿饭实在吃得不消停。

白礼却是因为想到了快些长胖要做什么,越咳越厉害,再加上其实他方才回来的时候,听到了凤如青同白桃和红梅说的最后几句话。

他没有睡过女人,不知自己那方面的能力如何,她吹得那么好,可他这般消瘦,自小吃到的好东西便很少,会不会……不行?

白礼想到这里,面色就白了。他这些年,非常厌恶这种事,一年自我纾解也没有两次,寻常他这年岁的皇子侍妾都好几个了,他这么寡欲,是不是真的不行?!

不行的话,她会不会就不要他了?

白礼越想越害怕,凤如青就是随口一句,不知道小少年在想什么,见他忧心忡忡的模样,还以为他还是在为离不离开的事情纠结,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劝他,“先吃东西。”

白礼坐直了,咳得半边脸绯红,欲语还休地看着凤如青,凤如青要被他看得没有食欲了。

“怎么了?”凤如青边吃边问。

白礼嘴唇动了几下,眼睛到处乱扫,手指捏着汤勺在桌子上一个汤里面搅合了两下,这才鼓起勇气说,“长胖并非一朝一夕,我天生底子亏得厉害……若不然,我们今晚先试试吧。”

凤如青一开始没有听懂,但是反应了一会,又反应了一会,这才猛地反应过来,然后这次呛咳的换成了她。

要了老命了,这小公子。123xyq/read/2/236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