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时绥的话，相宜鼻尖忽然一酸。</p>
眼前陷入了黑暗，听觉却分外敏锐。</p>
喘息声、走动声、拳脚落在身上的声音……</p>
每一声，都像是鼓点落在心弦上。</p>
相宜攥紧了衣角。</p>
…</p>
时绥和相琛两人之间并没有多余的言语，实力也不相上下，一时难分胜负。</p>
相期按自己侥幸，还好他没出手……</p>
一出手，肯定被暴揍……</p>
过了几十招，时绥稍微放了点水，转瞬间便挨了好几下。</p>
相琛察觉到异常，眉心微蹙，揪着时绥的衣领，将人抵到了墙上。</p>
“砰”得一声。</p>
他沉声道：“我不需要你放水。”</p>
时绥眼镜不知何时取下了，露出一双内勾外翘的桃花眼：“哥哥累了？要休息吗？”</p>
挑衅意味十足。</p>
相琛额角青筋跳动，正要动手继续揍他，却不经意瞥到了相宜的脸……</p>
少女紧紧攥着衣角，纤细柔软的手指用力到骨节苍白，睫毛不住地颤抖着，一滴泪猝不及防地滚落下来……</p>
她哭了。</p>
兔兔哭了。</p>
这个认知，让相琛一时有些无所适从。</p>
小时候的兔兔，受不得一点委屈，哭起来抽抽搭搭不停。</p>
可自从父母出了那场事故后，她就很少哭了，好像一夜之间，突然长大。</p>
如果那是成长的代价，相琛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长大。</p>
此时，她一哭，相琛真的是，心都要碎了。</p>
他缓缓松开了桎梏着时绥的手。</p>
忽然之间，一切发泄仿佛都没有了意义。</p>
循着他的视线，相礼等人也注意到了相宜的眼泪。</p>
“！”</p>
几个大男人都慌了。</p>
“妹妹，别哭。”</p>
“妹妹，哥哥在呢。”</p>
“小兔子，吃颗糖好不好？”</p>
“……”</p>
三人围着少女，七嘴八舌地哄着。</p>
相琛没有上前，神情讳莫如深。</p>
时绥喉结滑动，眼里心里，只剩下不远处的小姑娘。</p>
所有的心机，所有的算计，竟都显得可笑。</p>
他步步为营。</p>
她却从未算过。</p>
时绥舌尖舔了下嘴角，那里刚才挨了相琛一拳，痛感尚还清晰。</p>
想靠近她，却又觉得，自己不配。</p>
…</p>
相宜本来只是有点难过，被几个哥哥一哄，泪腺像是失去了控制，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p>
她觉得狼狈，背转过身，用手挡住了脸，小声呜咽着。</p>
几个哥哥一下子慌了神。</p>
“妹妹，怎么了怎么了？”</p>
相宜抽泣了声：“太丢脸了，我都这么大了，居然还哭成这样……”</p>
“怎么会！哭泣是人类的本能！”</p>
“对对对，在哥哥面前，你想哭就哭！”</p>
“兔兔，你在我们眼里，永远都是可以任性妄为的小朋友。”</p>
“……”</p>
相宜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泪，她远远地看着相琛，漂亮的鹿眸湿润润的，眼尾红得像兔子似的，仿佛下一秒还会掉下泪来。</p>
她什么都没说，却已胜过千言万语。</p>
而他又怎么，舍得让妹妹难过？</p>
相琛神色变幻，线条流畅的下颌肌肉一点点绷紧。</p>
深眸睨了时绥一眼，他咬了咬牙，似是不满，又似是无奈，声音又哑又低：“便宜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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