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太子唤她,那女子顺从的缓步上前,太子伸手缓缓摘下了她的面纱,却并不是那凤若瑶,确实生得有几分相似,特别是这一双凤目,与凤若瑶和那绝色的摄政王妃都很是相似。
但也只是相似,其余的五官却不尽相同,尤其是那一身的家子气,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那女子揭开面纱之后众人才看见,她的左脸在接近下颚的地方,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还透着些血色,显然是受伤不久。
太子冷冷看着二皇子,声音里含了一丝不耐:“二哥可看清了,我这爱妾可是二哥所的凤若瑶?”
二皇子这是才惊恐起来,挣扎道:“不可能,定是你将那人又转移了——”
“好了,这点子芝麻绿豆的事也值得这么闹,都散了吧。”
南皇不轻不重的摔了下茶碗,不耐烦的道,口气却不甚严厉。
复又扫了他们一样,视线落在了二皇子身上:“绪儿,跟你三弟道个歉,回去闭门思过。”
二皇子还想再什么,对上皇上锐利的眸色却什么都不敢再了,向太子深深鞠了一个躬。
“都是愚兄眼拙,惹三弟困扰了,还请三弟原谅愚兄的鲁莽。”
嘴里的恭敬,眼底却依旧是愤愤不平。
南皇捏了捏眉心,淡淡道:“行了,都下去吧,你这侍妾也受了些委屈,给她去了奴籍,寻个合适的收为义女,纳为侧妃吧。”
太子倒是稀松平常地谢了礼,揽着惊吓过度的美貌侍妾下去了。
二皇子却依旧跪在地上惴惴不安,以为定会遭到一番眼里斥责,不想皇上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让他回去思过,反而还褒奖了他近来用功。
二皇子虽然诧异,却也喜不自胜,再三明志之后方才回了府上,连带对二皇子妃也和颜悦色了许多,攀附摄政王之心更是浓烈了好几分。
寿宁宫——
“皇上定是将此事轻轻揭过了吧。”太后执着玉箸轻轻拨了拨甜汤,不紧不慢地道。
太子冷笑一声:“不得还有些许赏赐。”
太后见太子这般镇定自若地拿此事调侃,倒是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看来皇上如今已经不再顾念我们的想法了,有些事,该当加快脚步了。”
太子眸色晦暗:“只是如今我们屡遭众创,昔日那些依附我们的人早已人心涣散,尤其是这后宫之中,孙池念已经彻底失了圣心,一时间还真是无人可用啊。”
太后放下汤碗,笑道:“不然,颖妃,惠嫔和老四老五。可用,虽不甚讨陛下欢心,但胜在生了老四、老五,根基还是有的,且这么多年来未涉党争,也未曾明面上依附过哪个皇妃,不惹眼,想来皇帝也不会太过忌惮。”
太子沉下了眸光,这颖妃、惠嫔的母家虽然不是独树一帜的世家大族,但也颇为显赫,这四皇子和五皇子向来没什么骨气,昔日不过看着自己煊赫,攀附一二,如今自己失势,早已疏远了,又如何还会对自己忠心。
太子敛去笑意,信心缺缺:“我风头正盛的时候他们尚且三心两意,如今我已岌岌可危,他们如何又会投诚。”
思及近来二人对他多有避让,也是心灰意冷。
太后意味深长道:“颖妃、惠嫔在这后宫中相貌普通,资质平平,却能夹缝生存,不仅居得高位,更能平安养大皇子,凭借的是什么?”
太子略一沉吟:“她们是皇祖母的人?”
太后垂下眼帘:“对于这种人,自然要恩威并施。你放心用他们,横竖皇祖母手里握着他们母妃的把柄,他们的母族亦有许多阴私握在你外祖父手里。先头藏着他们,那只是因为没必要,现在却由不得他们再置身事外了。”
太子点点头:“皇祖母深谋远虑,朗儿佩服。”
太子带着新晋的侧妃回到府中,让人带下去安排住处,他则径直去了孙婉婉的院子。
推开屋门,孙婉婉还跪冰冷的地上,憔悴不堪,整个人都有些萎靡。
“知道错了吗?”
孙婉婉被他一语惊醒,血红的眸子对上他淡漠的瞳色,不过一瞬就避开了,有气无力道:“妾身知错。”
太子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缓缓道:“今日,二皇子向父皇上奏,称我将早该被刺死的凤府嫡女凤若瑶藏在别院之内,枉顾祖宗礼法,更是藐视律法,私自替换死囚。”
孙婉婉没想到竟会闹到这个地步,浑身战栗不敢看他。
他却俯身扣住她的下巴抬起,直视她的眼睛:“你可知道,若是这个罪名落实了,我会当如何?”
孙婉婉只觉得他的眼睛满是血丝,充斥着戾气,吓得直哆嗦着摇头。
太子却陡然松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孙婉婉:“欺君罔上,其罪当诛,便是当朝太子,也免不了被废除储君之位,幽闭在府中的下场。”
孙婉婉缩成一团,生怕他又要如何折磨自己。
太子却挥了挥手,立时有两个嬷嬷领着一排丫鬟入内。
太子负手而立,面无表情道:“你带来的那些丫鬟婆子心术不正,我已经让人发卖了,以后这些就是你院子里的人。”
孙婉婉听得他卖了自陪在自己身边的丫鬟和婆子,惊得六神无主,却也不敢反抗,只得点头表示知晓。
太子挥手让人下去,方才将她扶起:“近来我事务繁多,却是有冷落你的地方,以后我会多抽些时间来看你。”
孙婉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呆滞的看着他。
他伸手替她整了整歪斜的发髻:“表妹,如今我和孙府都已岌岌可危,再也禁不起折腾了,你乖一些。”
口气温和了许多,眼底却依旧是一片冰凉。
孙婉婉呆滞地点点头,太子又坐了一会儿,方才出去。
刚刚走出屋门,脸上的温和之态就一扫而光,只余一片寒凉。
身边的舒义不动声色地跟了上来,低声道:“殿下,人已经处理好了。”
太子顿了下脚步,最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123xyq/read/2/26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