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孙池念刚刚跑到长廊处,便看到了这一幕,心头被巨大的无望笼罩,皇上竟然连太后的颜面都不给了,直接出动了禁卫军,看来是下定了决心要自己的命了。
孙池念凄苦一笑,踉跄了一步,竟直直坠倒在地,彩珍和彩翠匆匆忙忙赶上来的时候,只看到她雪白的宫装被鲜血染红了半幅,惊得面无血色,连忙大声呼救起来。
毕竟是妃嫔出了这等大事,季统领立即遣人去禀报了皇上,太医也很快就来了。
如贵妃自然也来此查问:“怎么回事?”
彩珍和彩翠颤巍巍跪倒在地,彩翠已经恐惧的几乎要昏厥过去了,倒是彩翠还算镇定,三言两语将事情了清楚。
“启禀贵妃娘娘,我们主儿这几日原本就心绪不佳,今儿又被禁卫军禁足,这才紧张的跑出去查看,未曾想竟然出了这事儿,”
如贵妃冷冷扫了他们一样,看不出息怒:“月事两个月未来,为何不禀报?”
这事自然是她们的过错,彩翠垂下头不敢看如贵妃,低声道:“原本这事都是寻芳姑姑亲自记的,结果寻芳姑姑没能回来,奴婢刚刚到主儿身边不久,就没注意到这个。”
如贵妃嗤笑一声,眸光骤厉:“一句没注意,就能当做理由了吗?若是龙胎有损,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彩翠和彩珍听得这厉声斥责,惊得魂不附体,伏在地上,连声求饶。
此时太医已经诊了脉出来了,摇头道:“回无术了。”
如贵妃也是过来人,这结果也是意料之中,挥手让太医下去,像看个死人一样扫磷下的两人一眼:“拖下去,打死。”
彩翠和彩珍立刻被人拖了下去,殿内只余下两道拖行的血痕。
如贵妃循例进去看了一眼孙池念,原本清丽动饶佳人此时面无血色地躺在榻上,毫无生气,眼中犹可见氤氲的雾气,面上的泪痕却早已干涸。
如贵妃一想到她是孙怀柔的继妹就厌恶至极,皱了下眉头,不咸不淡道:“妹妹也是过于不心了,连有了身孕都不知道,还在院子里跑动。好在妹妹年纪,身体健壮,想来只要细细调养,日后还会有的。”
孙池念却突然偏过脸,苍白的面上浮上几分悲凉:“贵妃娘娘又何苦在这里装模作样,如今我这境况,只怕能不能活过明都是未知之数,又谈何子嗣,什么不心,归根结底不过是我不配,没了也好,没得生下来惹人厌恶。”
如贵妃倒是没想到她把话得这般直白,便也收起了那抹竭力挤出的笑,冷冷道:“妹妹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有害人之心,我不是傻子,你有没有参与刺杀我的外甥女我心里清楚。”
孙池念突然笑了:“她命好,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独厚,甚至连这底下最好的男子都能将她捧在心尖之上。”
这话得到有几分酸涩和妒忌,尤其是将摄政王称作这世间最好的男子,这话从一个嫔妃的嘴里出,还真是有几分值得玩味。
如贵妃眉心紧蹙,斥责道:“常在慎言,没得引来更大的祸端。”
言毕便径直离开,不愿再与她多。
孙池念望了一眼惨白如纸的甲面,满心酸楚,她自孤僻,从未理会过朝堂之事,那日御花园见到摄政王,见他姿容绝世却言语间有些不妥,只觉得白白浪费了这张脸和一身风华,没想到回宫之后才知晓那竟是上官华年。
泪珠滑落,十岁那年初见上官华年的情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英俊少年的绰约风姿,一曲剑舞如九战神,举手投足的谪仙之气与他眸中的邪妄完美的融合,几乎实现了她对另一半所有的幻想。
但她知道这一切只是奢望罢了,是以她被皇上封为贵人之时她自觉地将这一份情埋葬了。
可那一日,他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竟然真的为了一个女子堕入这万丈红尘,偏生那凤锦心也是人之姿,风华绝代,与他同席而坐,倒真是这上地下难寻的佳偶。
其实她,是嫉恨的吧。
也许就是这一点痴念所带来的嫉恨,才让她这般轻易地答应了替太后引凤锦心入陷阱的要求,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呢,便不是凤锦心又如何,他终究是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最终不过是作茧自缚罢了。
乾清宫——
“皇帝,看来我这个做额娘的是越来越碍皇帝的眼了!”
太后怒气冲冲地冲进殿内,劈头盖脸就质问道。
南皇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眸看向太后:“皇额娘何处此言?”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竟不知这皇上的宠妃如今这般娇贵了,晨昏定省都不来哀家这里就罢了,现在连哀家好心去看看她,都要被当做洪水猛兽般被人轰了出来!”
思及方才当众被拦的屈辱,太后脸色狠狠一沉:“如此不贤不肖的女子,占着腹中龙胎这般折辱哀家,难道皇帝就这般置之不理吗!”
南皇慢悠悠的起身朝太后见了一礼:“皇额娘息怒,来此事也都是儿臣思虑不周,只是这欢嫔自有孕以来,确实是三番两次遭人暗害,儿臣心些也是有的。”
太后满面讥讽:“不过是惠嫔来告她一事,横竖也是她自己行为有所失妥,还是宫婢之时便敢做香囊私赠他人,如今落人话柄,也怨不了旁人。”
南皇却依旧面不改色:“惠嫔这事朕已经派人去查了,不日便会有结果,朕所指遭人暗害却并非是此事,乃是这欢嫔的膳食、所用香料等皆被人下了伤胎伤身之物,朕怕当初贞妃的惨案再现,是以命人将她直接看管起来,便于保护龙胎。”
南皇眸色渐冷,略带深意地看着太后:“毕竟,这是自十二后,第一次又有妃嫔有孕,自然得心些,想来皇额娘,定能理解。”
太后听他竟然在自己面前提起了贞妃,心里顿时慌了,也不敢再多加纠缠,神色讪讪:“既是为了龙胎,那便随你去吧,横竖哀家也不过丢个人,皇上不在意,哀家又能什么。”123xyq/read/2/26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