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丝妤一边查房,一边观察。
她的耳朵里藏了一枚袖珍的蓝牙耳机,可以将手机里联盟的群对话翻译成语音,将事情的进展同步给她。
几位组长知道她已经进入了皇家医院,纷纷在医院外部做起了掩护工作。
众人与B周旋良久,最终还是让B潜逃了,如今他们只能寄希望于J,盼着J早点将B悄无声息地拿下!
不少患者家属跟医护人员都会与姜丝妤擦肩而过。
好在她之前照顾奶奶、自己也住过医院,极力模仿小护士的工作状态,并没有人对她的身份产生质疑。
她挨个病房去送体温计,偶尔遇到家属困惑:“不是刚测量过吗?”
她也会温声道:“刚交班的时候没有交接,我以为这里没测过呢,抱歉,打扰了。”
姜丝妤就在这里探险一般游荡着。
搜完了整栋住院区,她没有找到B,也没有找到P,时间不等人,她迅速钻进洗手间,展开实现调查好的皇家医院结构图,认真分析起来。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紧跟着洗手间的门被打开。
一连串的脚步声明显不止一个人,而且这些人目标明确地来到她所在的隔间门口。
姜丝妤立马看向了窗户。
她挑选的是最里面的一个隔间,右边墙壁上有窗户,方便发生意外可以逃脱。可是这里是皇家医院,守卫森严,B如果真的混进来,B都没有暴露,她却暴露,她却从这里逃生出去,外面的战友肯定会掩护她,但整幢大楼都会警备起来,B很可能就逃
不掉了,而她的逃亡也会引起舆论跟轰乱。
她一个人暴露,拔出萝卜带出泥,P在这里急救的事没准会爆出来,花旗国王也会因此受到连累。
姜丝妤竖起耳朵,眯起凤眸,心绪万千。
她的大脑快速思考着,而心脏也因为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产生了心悸、心痛。
她抬手用力摁住,懊恼身体怎么变得这么弱了?
那些脚步声包围过来,便寂静无声。
双方隔着门板对峙。
千钧一发之际,隔间外传来一人说话的声音:“姜小姐。”
姜丝妤瞳孔钲圆!
声音继续:“姜小姐,有人让我将这段录音放给您听。”
空气里,传来倪嘉树温和中略显紧张的声音:“丝妤,先跟他们走,我随后就到。”
十五分钟后。
皇家医院中心套房深处。
姜丝妤站在P的病床前,蓝寄风含笑望着她解释起来:“早年多国企图侵占我国,我花旗危在旦夕,情急之中我向过去所有的盟友发出急救信号,但只有宁国响应。
当时,宁国的国防在凌予将军(倪嘉树外公)的统治下非常强大,当他答应站出来帮我,对我国虎视眈眈的人,忌于凌予将军的威压,终是放弃了侵略我们。
正因如此,我始终欠着宁国的。
而且我花旗国往上数,数百年前是宁国的一部分,是战乱让我们从宁国分裂了出来。
我们的语言、先祖都是同源的。
不论如何,我是绝不可能与别人同流合污,侵害宁国的利益。”
他侧过身,望着床上安静躺着,闭眼输液的男子道:“这是你们联盟的P,他误吸了毒气,被我的人及时发现,抢救了整整一周,刚刚度过危险期。”
姜丝妤的大脑已经炸开了。
她猜到这位花旗国君跟宁国是盟友,却不明白事态如今的走向,怎么让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她走上前,站在床边,望着床上躺着的青年。
他看起来苍白了些,却依旧高大俊朗,看起来27岁左右。
这就是包恩娜心心念念要与之同生共死的爱人啊。
姜丝妤抬头望着蓝寄风:“刚才的录音是怎么回事?”
蓝寄风心情愉悦道:“多亏了你来了这里,不然,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们联盟的统领就是天骄集团的倪嘉树!
哈哈哈,我过去不惜一切代价,不遗余力,奋力去查询联盟统领N是谁,却始终没有结果。
但是今天,他因为怕你出事,他不得不自爆身份,还再三叮嘱我:若是你在我花旗少了一根头发,他绝不善罢甘休。”
蓝寄风像个老顽童,开心地摇晃了一下身子。
极具民族特色的衣服也随之一晃。
他咧着嘴转过身,打开了墙上的液晶屏。
画面赫然是皇家医院的警备分布。
他指给她看:“这些红色,这么多,都是莫邪跟布列的眼线。
这些黄色这么多,都是我花旗的守卫军。
你能活着越过重重关卡潜伏进来,是真的很有本事的,不过你的朋友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她看起来也就只比你大一两岁,一个小时前,被布列缉拿了。”
姜丝妤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
她万万没想到,N居然是倪嘉树吗?
这么说,她这辈子的很久之前就遇见他了,他真的就是N吗?
在外国领导人面前掉马甲,只是耻辱啊,他苦心经营多年,如今为了她掉了马甲,还把一整个天骄集团暴露了出来。
这个秘密会不会传出去?会不会有无数的雇佣兵前赴后继地冲上来将倪嘉树灭口?会不会有人故意找茬要弄毁天骄集团?
无数疑问萦绕在姜丝妤心头。
一定会啊!
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后悔!
她当初就该把包恩娜手脚捆住,等到有P的消息了,再放了包恩娜的!
姜丝妤的眼中满载着雾气!
到底还是她连累了他啊,是她连累了他啊!
“你……”姜丝妤颤声道:“你能不能,不要对任何人泄露他的身份?”
蓝寄风一脸讶然地望着她: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对倪嘉树不利?”
怎么可能!
当初对花旗国有大恩的凌予将军,可是倪嘉树的外公!
他蓝寄风岂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
蓝寄风摇了摇头:“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会将这个秘密带入地下!这是一个正义的联盟,我支持它的存在!”
姜丝妤心中错综复杂,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她目光流连到眼前的液晶屏,又问:“这,我的战友呢,那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我就是来找她的!”